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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淮淵頭一次看到父君凶自己,嚇得眼眶微紅,這才把實情說了。

  禮部侍郎的兒子是太子伴讀,兩人交情甚好,因為明飛卿的生辰要到了,淮淵想送件禮物,絞盡腦汁想不出新意,便讓在學堂里的這群伴讀出出主意。

  禮部侍郎的兒子也是老實過了頭,竟然偷偷把祖傳金麒麟帶了出來,說送禮就要送這個級別的。

  淮淵一眼看中這枚金麒麟,誤以為對方是送給自己的,道了聲謝就要拿走,侍郎兒子沒想到太子殿下是想據為己有,自然不肯,兩人一來一回間,就打了起來,準確地說,是淮淵打了侍郎兒子,並搶走了金麒麟,今日拿來借花獻佛。

  知道前因後果後的明飛卿:「........」

  他讓禮部侍郎起來,將手中的金麒麟拿給天青,讓天青還給侍郎。

  侍郎大人額上布滿冷汗,按理說皇室的人搶了他家的東西,他就算心裡不樂意也不能擺在明面上說,還得強顏歡笑地表示這就是送給太子爺的,更不敢帶著兒子來皇后面前告狀。

  要是淮瑾還在,給禮部侍郎十個膽他都不敢討這個公道。

  但明飛卿不一樣,這三年,他監國理政,剛柔並濟,實在是一個講理又公正的決策者。

  禮部侍郎這才敢來告太子的狀。

  「讓太醫看看令郎的手。」明飛卿說,「你們先下去吧。」

  「多謝君後!多謝君後!」

  禮部侍郎捧著金麒麟帶著兒子走了。

  待他們走後,明飛卿對天青說:「去請家法來。」

  皇室家法輕易不會動。

  淮淵當場嚇哭了:「父君,您要打兒臣嗎?」

  明飛卿沒有轉身看他,只沉聲反問:「你知道自己錯了嗎?」

  淮淵委屈不已:「這天下總有一天是兒臣的,那侍郎家的寶物不也是兒臣的嗎?兒臣只是想讓父君高興嗚嗚嗚!」

  明飛卿轉頭看了一眼滿臉是淚的淮淵,發現他說這句話時竟然如此理直氣壯。

  他當真是有些生氣了:「誰教你的?誰教你這種強盜的行徑?!」

  淮淵哭得狼狽不堪,一句話都答不上來。

  這時天青拿來一根藤條,明飛卿接過藤條,抓過淮淵軟乎乎的手:「你用哪只手打的人家,又用哪只手搶的金麒麟?」

  淮淵:「嗚嗚嗚嗚嗚嗚嗚!」

  明飛卿便在他的兩隻手上各抽了四五下。

  其實沒用多大的勁,但小孩子嬌皮嫩肉的,不小心就抽出了血。

  一見出血,明飛卿愣了一瞬,沒忍心再打。

  淮淵哭得喘不上氣,開始乾嘔,小臉憋得通紅。

  明飛卿煩躁地扔了藤條,一邊給淮淵拍背順氣,一邊讓人去請太醫來。

  ·

  小太子挨打的事很快就傳遍了整座皇宮。

  傍晚時分,細春進合陽殿稟說:「太后去照看小太子了。」

  明飛卿點點頭,眼睛沒從奏摺上移開。

  這三年,西溱時局穩定,百業興盛,全是明飛卿手上的硃筆批出來的。

  淮淵雖然是皇位繼承人,但連字都認不全,朝政上的事,都是明飛卿在扛著。

  三年下來,他已得心應手,西溱上下從頗有微詞到心服口服。

  他的精力有限,難免顧此失彼,放下奏摺,嘆了口氣,問細春:「我是不是沒把阿淵教好?」

  細春:「殿下這麼會這樣想呢?小孩子難免會有頑皮的時候,就算是再好的先生也教不出從不犯錯的學生啊。您對小太子的好,奴婢是最清楚的。」

  明飛卿淡淡搖頭:「這兩年我忙於朝政,疏忽了對他的教養。」

  「...先帝走後,這西溱只有您一個人扛。」細春倒了杯溫熱的茶水遞過去,「殿下已經做得很好很好了。」

  明飛卿接過茶水,嘆道:「先帝...他倒好,死得乾乾淨淨,讓我為他守著西溱,守著淮氏這些人,今日我生辰,還要跟這些奏摺作伴。」

  天青這時跑進來稟說:「南國又派使臣來祝賀君後生辰了。」

  自從西溱和南國議和,南國隔三差五就派使臣來示好。

  明飛卿生辰這天,南國必定會派使臣送生辰禮來。

  明飛卿讓使臣進合陽殿回話。

  使臣手裡捧著一個精緻的禮盒走到他面前:「我王祝明後生辰如意。」

  明飛卿提起一點興趣,他打開禮盒,見裡面躺著一枚藍玉手鐲。

  藍玉不同尋常玉,比金子還稀有,只有南國的某個山脈能挖得出,在整個溱地都十分罕見。

  西溱史書上唯一一筆關於藍玉的記載還是一百年前,寫的是藍玉為南地國寶,非至尊至貴之人,連看一眼都沒資格。

  明飛卿拿起這枚鐲子,套進手腕,尺寸剛剛好,簡直是為他量身定製。

  「貴國皇帝有什麼話讓你帶來?」明飛卿問。

  南國使臣恭敬地答:「國君讓臣提醒明後,三年之期將到。」

  旁人聽著難免以為這是南國在暗暗警告明飛卿,意為三年休戰後還會有戰火。

  只有明飛卿知道,這句話只是淮子玉在告訴他:一切順利。

  每一年的生辰禮物都是淮子玉在報平安。

  第一年是尋常的金器,第二年是一柄價值連城的玉如意,第三年,直接送了一枚國寶級的玉鐲。

  明飛卿大抵猜到,淮瑾在南國地位已經穩固如山,否則哪能輕易把國寶送給敵國皇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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