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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瑾...」明飛卿不知該說什麼才能寬慰他。

  「不應該啊。」淮瑾看著明飛卿,伸手撫摸他的臉頰,呢喃道:「有你在,不應該是這樣的啊。」

  自從得到明飛卿,只除去荼州一戰,他從來都是戰無不勝的。

  今日卻慘敗至此。

  他的心腹大將,他的二十萬兄弟...

  「飛卿...」

  明飛卿聽他喊自己的名字,立刻道:「我在。」

  淮瑾下一句話卻讓他如墜深淵:「難道你真的不祥?」

  ......

  就算死過一回,明飛卿都忘不了前世淮瑾說這句話時的神態,那種懷疑猜忌與責怪並存的微妙,將那張曾讓他心醉神迷的俊臉扭曲得醜陋無比。

  明飛卿恍然回神,環顧四周,老皇帝還躺在床上,而淮瑾還在惺惺作態地替他按揉膝蓋上的舊傷。

  這一世,許多事情都還沒來得及發生。

  他看到淮瑾那副真假未知的關心嘴臉,忽然覺得噁心反胃,抬手用力推開他,轉頭乾嘔起來!

  摔了一個屁股蹲的淮子玉:「???」

  第14章 見死不救

  這一世,明飛卿膝蓋上的傷還沒有嚴重到要坐輪椅的程度。

  等狗皇帝的事情結束,他健步如飛地出了寢殿,遠遠地把淮子玉甩在身後。

  「明飛卿,你給我站住!」

  淮瑾快走兩步,在宮殿拐角把人堵住了。

  「你到底在鬧什麼脾氣?我近日怎麼惹你了?你就這麼介意我新婚那夜沒回來陪你?!」

  如果是前世,明飛卿確實十分介意,這事都能成他的心病,但現在,他不僅不介意,還恨不得在門口放串鞭炮慶祝淮瑾新婚之夜沒來噁心他。

  淮子玉見他不答,以為就是這個原因,解釋道:「林霽那晚要是死在東宮,林氏一黨就會站到我的對立面,這於大局有何助益?這點道理還要我親口來解釋?況且我們早有婚姻之實,何必在意新婚的繁瑣禮節?你從前不會這樣俗氣。」

  明飛卿冷眼打量著眼前人。

  這樣的話,淮瑾前世也說過,是他太傻了,以為自己在他心裡占有一席之地,為了保下這一畝三分地,他極盡卑微地維護這段感情,頭垂得太低,以至於根本沒看到淮子玉眼裡那冰冷如鐵的欲望,那是對權力的渴求。

  他做的所有事,都是為了登上那方龍椅。

  他要站到最高處,把所有人踐踏在腳下,這些人里,自然也包括明飛卿。

  他只不過是淮子玉眼裡,一顆能用來紓解情慾的墊腳石而已,可笑的是,前世的明飛卿真以為自己是個例外。

  他並不回答,只是用趨近於冷冽的目光打量淮瑾,打量這個他曾經掏心掏肺深愛過的男人。

  淮瑾擰眉:「你為什麼不說話?」

  「殿下想聽什麼?聽我跟你認錯道歉?你覺得你受得起我的道歉嗎?」

  淮瑾:「......」

  明飛卿推開他就要走,淮子玉攔腰將他抱住,又把他按到了宮牆上,明飛卿抬手拍在他臉上,把人往外推,力量懸殊的對峙還未持續多久,就被一道聲音打斷。

  「參見太子殿下,參見...太子妃。」

  淮瑾循聲望去,見來人是林丞相。

  明飛卿趁淮子玉不備,踹了他膝蓋一腳,將人徹底推開。

  淮瑾忍著膝蓋上的痛,不動聲色地扣住明飛卿的手,不讓他溜走,這才擠出個笑應對林相:「丞相不必多禮,你今日進宮所為何事?」

  林丞相看了一眼明飛卿,意有所指:「陛下病了,微臣進宮來看他,順便給霽兒抓些治心疾的新藥。」

  淮瑾:「林霽的病可好些了嗎?」

  林丞相嘆了口氣:「人是醒了,總喊心口疼,還做噩夢。」

  淮瑾特意問:「哦?做的什麼噩夢?」

  林丞相搖搖頭:「微臣不知,他不願同微臣細說。」他看向明飛卿,忽然做了個揖,「大婚那日,是霽兒對少君失禮了,太后為此罰他,霽兒也不敢有怨言。」

  這話聽著客氣,其實是在提醒淮瑾,太后給明飛卿出頭了。

  淮瑾身邊的人但凡跟壽康宮沾上關係,都不會有好下場。

  本以為明飛卿該急著避嫌解釋,不想他竟然大方地道:「林霽知道自己失禮就好,林相該謝謝太后為你管教兒子才是。」

  他到底是名正言順的太子妃,地位是凌駕於丞相之上的,若想擺起架子教訓下臣,也完完全全有這個資格。

  林丞相兩朝元老,被一個二十出頭沒有功名只是恰好入了太子爺眼的小輩居高臨下地教訓了,他心中如何能服,又不敢明著頂撞回去,只好看向淮瑾。

  按理說,淮子玉這個時候該做出些反應——他的正妻把他的殺母仇人掛在嘴邊夸,但凡有點血性的人都不能容忍。

  淮瑾卻像是沒聽見似的,面上無波無瀾,也不打算開口給丞相台階。

  尷尬片刻,林丞相只得放下臉面,低頭認下明飛卿的一席話。

  等林相走後,淮瑾本打算再說什麼,明飛卿已經甩開他的手,逕自拋下他往宮外走,跑得簡直比兔子還快。

  淮子玉握了握空掉的手,心中不是滋味。

  眼下正是夏末,東宮上下忙著為入秋做準備。

  細春將府里六司的瑣事清點得當,匯成一個小冊子,遞給明飛卿過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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