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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家當然是找季椽,季老根和李潤正在下棋,見宋冀寧進門就說:「緣緣在房間,自己上去吧。」沒把他當外人。

  宋冀寧上樓推開房門,發現季椽房間的桌面上堆滿了草稿紙,還有各種元器件。隨手拿起一張紙,發現上面畫滿久違的電路圖,宋冀寧看了幾眼就明白是什麼電器上的:「你打算給季叔設計新的電飯鍋?」

  「嗯,智能電飯鍋,我在做電腦板。」季椽頭也不抬,手上繼續寫著電子迴路的公式。

  現在的電飯鍋仍舊是最簡單的那種款式,只有煮飯和煮粥兩種功能。季椽打算自己製造一塊微電腦板,將工廠的普通電飯鍋升級為智能電飯鍋。

  「好像挺好玩的,我來幫忙。」

  宋冀寧拉張椅子在季椽身邊坐下:「要算什麼?」

  「幫我算一下熱敏電阻的負溫特性,平衡性能設計為50度。」

  「小意思,交給我吧!」

  以他們如今的學識,製作個智能電飯鍋的微電腦板當真是小意思。宋冀寧只是看了看季椽的草圖就知道技術原理了,幫季椽接下大部份計算工作。

  微電腦板的電路圖畫出來後,季椽拿起工具開始製作樣品。宋冀寧找出盒子中需要的各類溫控元件,默契的一個個遞到季椽手中。

  眼見著一個個元件在季椽靈巧的雙手中被安裝好,宋冀寧恍惚看到了小時候。

  「真懷念啊……」

  「嗯?」季椽抬頭。

  宋冀寧側過身,斜靠在桌上,目光一眨不眨看著季椽:「感覺像回到了中學時,只有我們兩個人自己畫電路圖,自己製作元器件的時候。」

  季椽愣了愣,回想起小時候的很多事,不由燦然一笑。俯身親了親宋冀寧的嘴唇:「謝謝,很抱歉。」

  謝謝小宋哥從小保護他,也謝謝小宋哥一直陪著他。

  但自從前蘇聯回來後,兩人就再也沒機會獨自做研究了,更沒機會碰觸家用電器這類小製作——如此溫馨的二人世界,他已經很久沒有給過小宋哥——季椽對宋冀寧感到抱歉。ιΙйGyuτΧT.Йet

  不管是第二核武還是陸基中段飛彈防禦系統、微小型衛星,都是他想參與的研究,小宋哥只是為了陪著他。然而在衛星發射基地的那三年多,他和小宋哥卻在不同的項目組忙於研究,根本沒有多少相處的時間。

  ——這也是中科院知道他們是情侶,卻沒當回事的原因——沒有人能談這樣的戀愛,這麼談早晚要分,根本沒必要干涉。

  他們顯然看輕了宋冀寧和季椽的感情,兩人一同生活多年,了解對方的每一個眼神,每一次微笑,早就不是普通情侶的戀愛關係。而是志同道合、相濡以沫的良師益友,親密無間的感情早已超越親情愛情,絕不會消褪。

  宋冀寧輕笑,按住季椽後腦,薄唇靠向他,直到貼在一起:「我們之間不用說抱歉,追逐你,陪伴你,是我自己的意願……」

  「緣緣,看我們買了什麼……」

  房門突然被推開,李書蘭和黃燕一同闖進來,手上提著一堆購物袋。儘管季椽和宋冀寧立即分開,但她們還是看到了兩人的親吻,當即愣住。

  「你們兩個……?!!」

  「啊……」宋冀寧抓抓頭髮:「好像要提前了……」他小聲問季椽:「可以嗎?」

  季椽點頭:「沒有關係。」

  他們曾商量過什麼時候告訴家裡兩人的關係,原計劃沒那麼早的。同性戀幾年前才剛脫離精神病的判定,隨著網絡的發展,社會越來越開放,他們想等到家人們意識更開放的時候再宣布的。畢竟是重要的家人,季椽和宋冀寧不希望和家人進入互相抗爭的相處模式。但既然已被發現,那也只能攤牌了。

  鑑於爺爺外公外婆已經上了年紀,為免刺激到他們,家庭會議轉到黃燕家,在公司的季建國被緊急叫回來。在季建國到來之前,黃燕已經控制不住拿衣架打宋冀寧:「宋冀寧你混蛋,怎麼可以對緣緣做這種事!什麼時候開始的,我讓你照顧緣緣,你是這麼照顧的嗎?」

  並非她偏心季椽,而是太了解自己兒子了,兩個人在一起,絕對是她兒子主導的。剛才她又回憶了一次兩個孩子相處的情景,豁然發現她兒子中學時就已經對季椽有過度親呢的行為了。

  這個混小子,她還記得緣緣中學時一心想著怎麼讓小宋哥考大學,這小子卻想著怎麼占緣緣便宜!

  「緣緣還那么小,你怎麼下得去手!」

  宋冀寧沒怎麼敢躲,無奈的解釋:「媽,緣緣不小了,已經博士快畢業了……」

  「我是跟你說這個嗎?你們在一起時他幾歲?你敢說嗎?」

  李書蘭不管宋冀寧母子倆,只揉著額頭看季椽:「我也想問,緣緣,你和冀寧是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季椽坐正了身體,神色嚴肅,希望能向家人傳達自己的認真:「從高中開始。」

  「那麼多年……我們居然沒發現……」李書蘭感覺頭痛:「是因為總在一起,對同性產生好奇嗎?」

  季椽:「不是。」

  「是因為忙於研究,沒有時間交女朋友嗎?」

  「不是。」

  「為什麼?當朋友,當兄弟不好嗎?為什麼你們會發展成這種關係?」

  「媽,黃燕阿姨。」季椽叫住黃燕,對宋冀寧伸出手:「我知道很突然,也知道你們難以接受。但希望你們能理解,我和小宋哥只是普通的相愛而已。和所有男女情侶一樣的相愛方式,只是碰巧,小宋哥是男人,我也是男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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