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狗皇帝給我跪下(近20000字超級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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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洵歸心似箭。

  雖然知道恩師青蓮道長辦事很靠譜,他的家人們如今應該已經轉移到了終南山書院之中,可趙洵還是想要親眼看到親人,那樣才徹底放心。

  趙洵拒絕了騎馬,而是選擇騎龍。

  兩者的速度可以說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至於吳真卿等官員叫他們騎馬慢慢往回趕就是了。

  反正短時間內他們也沒有什麼緊要的事。

  書院的師兄師姐們則是可以御劍飛行,總體來說速度和趙洵騎龍是差不多的。

  「這速度真是槓槓的。」

  趙洵拍了拍皮皮蝦白蛟龍的肩膀,和聲笑道:「加油皮皮蝦。」

  皮皮蝦興奮的打著響鼻,時不時的用腦袋蹭著趙洵。

  「加油,爭取日落之前飛到京畿道。」

  馮昊利用傳送術把魏王的屍體傳送到了長安城。

  如今魏王的首級已經縫合在了屍體上。

  屍體也經過了防腐處理,故而並沒有腐化。

  這具屍體被傳送到長安城後立即送入到了宮中。

  當顯隆帝看到兒子的屍體時,憤怒旳情緒又涌了上來。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訴自己不要憤怒,要克制。

  可現在情緒已經徹底崩潰,完全的失控。

  他趴在魏王的屍體上嚎啕大哭,就像是那些失孤的老人。

  「陛下請節哀。」

  內侍監鄭介不忍見顯隆帝這般模樣,好生安慰道。

  「你走開!」

  顯隆帝像野獸那樣咆哮著。

  鄭介嚇了一跳。

  他伺候顯隆帝這麼多年,從沒有見顯隆帝如此失態過。

  今日這是怎麼了?

  「陛下」

  「朕再說一遍,你走開!」

  顯隆帝幾乎是歇斯底里的吼道。

  鄭介默然。

  他能夠體會到顯隆帝此刻的心情。

  鄭介默默的離開了暖閣,躬著身子退了出去。

  他要給顯隆帝單獨陪魏王的時間。

  這是一個父親單獨陪兒子的時刻。

  顯隆帝幾乎一夜未眠。

  翌日一早,宮女太監們嚇了一跳,因為他們發現顯隆帝趴在魏王的屍體上睡著了。

  宮人們連忙七手八腳的把顯隆帝攙扶起來,在床上放好。

  他們不敢打攪顯隆帝,隨後悄無聲息的退出殿去。

  此刻內侍監鄭介恰好來到了紫宸殿,見宮人們躡手躡腳的走了過來便上前詢問道。

  「怎麼樣,陛下醒了嗎?」

  「回稟鄭公,陛下應該是剛剛睡著。他趴在魏王殿下的屍體上,我們剛剛把陛下攙扶到床上睡下。」

  鄭介聞言心中一痛。

  陛下啊,你嘴上說著不疼愛魏王可實際上對魏王如此厚愛。

  也許這就是父親吧。

  雖然皇家這份情感會淡化不少,但在魏王死後這份感情又被徹底激活。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去打攪陛下休息了。記住,陛下若是醒了速速來通知我。」

  「遵命。」

  「終於回來了!」

  一路騎龍飛行,趙洵已經是疲憊不堪。

  但看到終南山的那一刻,他的疲憊一掃而空。

  由於家人已經全部轉移到了書院,趙洵自然沒有先去長安城而是直奔終南山。

  他迫不及待的要和家人團聚。

  「小師弟,你這速度真是如同閃電一般啊。我們極力御劍飛行都趕不上。」

  落後趙洵抵達終南山後,龍清泉忍不住抱怨道。

  對龍清泉來說,堂堂二品修行者速度不及六品小師弟,當真是丟臉丟到家了。

  當然,大師姐、二師姐還是能夠跟上趙洵的速度的。

  所以當龍清泉說出這番話後,大師姐蕭凝和二師姐劉鶯鶯毫不猶豫的一齊投向了鄙夷的目光。

  龍清泉直是尷尬極了。

  「呃罷了罷了我以後多多研究練習輕功便是。」

  御劍飛行也是有技巧可言的。

  飛行速度越快所需要的技巧越多。

  通常來說高品級修行者的輕功都不會太差,所以龍清泉只要多花一些心思總歸是能夠提升飛行速度的。

  「不說這些了,我們先見過山長才是。」

  既然他們回到了書院要做的第一件事自然是見過山長。

  這是一個書院弟子的自我修養。

  二層竹樓,趙洵的神情頗為嚴肅。

  他衝著山長拜了一拜,隨後嘆聲道:「這次多虧恩師了,要不然徒兒還真不知道把家人們安頓在何處。」

  「你也得感謝感謝青蓮道長,若非他強行啟用傳送術,你的家人們應該不會這麼輕鬆來到終南山。」

  「唔,恩師說的極是。」

  出門靠朋友,在家靠師傅。

  不得不說趙洵的這兩個師父都極為靠譜。

  不僅實力卓然超群,還都很懂得護犢子。

  有他們在身邊,趙洵很心安。

  「罷了,我們師徒間敘舊可以不用那麼急,你先去看看家人吧。」

  「多謝恩師!」

  趙洵感激的沖山長抱了抱拳,隨即轉身離去。

  根據竹林劍仙姚言的指引,趙洵一路來到了家人的住處。

  這是一整片的竹樓,安頓下百十口人絲毫沒有問題。

  好傢夥!

  趙洵心中暗暗稱奇。

  想不到書院中還有這麼一片福地,他來書院這麼久都沒有發現。

  「多謝姚劍仙。」

  趙洵沖竹林劍仙抱了抱拳,隨即闊步邁入竹樓之中。

  「爹,娘我回來了!」

  像許多外出遊學多年歸家的遊子一樣,趙洵此刻直想要投到家人懷抱之中。

  「是洵哥哥回來了,洵哥哥抱!」

  趙洵卻不曾想第一個衝出來的是小蘿莉趙丹姝。

  「唔」

  小傢伙肯定是長胖了不少,猛的這麼一撞,快把趙洵撞退了幾分。

  趙洵順勢一把將小蘿莉摟到了懷裡,輕輕拍著他的後背。

  「怎麼樣,想哥哥沒有?」

  「洵哥哥你怎麼去那麼久。人家都想死你了。」

  小蘿莉不停用腦袋蹭著趙洵,撒嬌道:「爹爹說你闖了大禍,所以我們都得搬到終南山住。洵哥哥,你究竟闖了什麼大禍啊。」

  「這個嘛,說來話長了。」

  趙洵嘆了一聲道:「等一會我慢慢跟你說。對了,爹娘呢?」

  「就在屋裡啊,應該在午睡吧。」

  「哦,這樣啊。那我等一會好了,等到他們睡醒了再進去。」

  趙洵沉聲道:「趁這會給你講個故事好不好。」

  「好,洵哥哥最好了,我最喜歡聽洵哥哥講的故事了。」

  小蘿莉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王子他愛上了一個公主,但是那個公主被人施了魔法」

  好不容易把小蘿莉哄得睡著,成國公趙淵和娘親恰好也睡醒了。

  趙洵小心翼翼的抱著妹妹進了房間,見到爹娘的那一刻淚水忍不住的溢了出來。

  把妹妹放到床上後趙洵邁步上前沖爹娘推金山倒玉柱行了大禮。

  「爹娘,兒子不孝,連累你們受苦了。」

  事情搞到現在這個地步,趙洵自知不能善了。

  他覺得最對不起的就要數家人了。

  爹娘年紀這麼大了還得暫且來書院避難,他心裡實在是有些過意不去。

  「傻孩子,你說什麼呢。爹知道你做的對,魏王謀反人人得而誅之。何況你們之間還有那樣一段過往,便是你不殺他魏王也不會放過你的。」

  成國公趙淵在朝堂混了多年,對於皇家的這點破事看的是十分清楚。

  他很明白魏王之所以對趙洵十分痛恨,最主要的原因還是趙洵壞了他爭奪儲君之位的好事。

  「眼下我們暫且住在這終南山中也挺好,就當是避暑消暑了。」

  娘親趙劉氏也在一旁接道。

  趙洵心中一暖,他知道二老這麼說是在寬慰他。

  親情有的時候就是這麼有魔力,能夠讓人不由自主的為了親人做事。

  「爹娘,孩兒突然想到一事。萬一顯隆帝萬一陛下突然問起咱們家的人去哪兒了怎麼辦?」

  趙洵有些為難的問道。

  他自己倒是無所謂,可不能坐視爹娘被不做人子的顯隆帝手拿把攥。

  換句話說,只要爹娘家人沒有危險,趙洵就可以放心的應對朝堂的狂風暴雨。

  不管顯隆帝出的是什麼招,他都接得住。

  「這個簡單。咱們家在終南山本就有別業,就說舉家來避暑了。」

  「可若是朝廷派人來查看呢。」

  「我在終南山具體有幾座別業,朝廷也不可能清楚。」

  趙淵很是淡定的說道:「如今陛下肯定是對我們一家有怒氣的。所以我們不論說什麼陛下都不會滿意。現在應該做的就是暫避鋒芒。等到風波過去了事態平穩了,便是時候回長安了。」

  趙洵聽到這裡鬆了一口氣。

  沒想到老爹把這件事看的如此通透,里里外外的情況都已經想到了。

  「好,那這段時間爹娘就辛苦了。」

  趙洵頓了頓道:「我想了想,既然兒子回到長安了,無論如何也要入宮一趟。」

  「什麼!」

  聞聽此言原本淡定無比的成國公趙淵一下子慌了。

  「洵兒,你可不要想不開啊。」

  趙淵十分緊張道:「如今陛下正在氣頭上,你這個時候入宮,會不會不太合適啊。」

  「這件事早晚要有個了結的,兒子總不能一輩子躲在這終南山書院之中吧?」

  見趙洵的態度如此堅決,趙淵只得嘆息一聲:「罷了,你自己拿主意吧。」

  趙淵又想起兒子從棺材中爬出來的第二天,皇帝也是降下一道旨意叫趙洵入宮面聖。

  那個時候趙洵也是頂著一個欺君的罪名,形勢不比現在好多少。

  現在想想,那次劫難兒子都能平安度過,是個有大氣運的人,冥冥之中一定是有神仙保佑庇護。

  是以趙淵並不會覺得這次有多麼兇險。

  何況陛下應該也要顧忌山長的態度。

  若是他真的要殺趙洵,山長定然不會饒了他。

  屆時山長殺入宮中,皇宮禁制形同虛設,便是內侍監鄭介也無法護得他周全。

  顯隆帝地位尊崇,乃是人間至尊,自然不會願意跟趙洵做這一換一的事情。

  所以這麼看來趙洵應該是沒有性命之憂。

  趙洵再一次踏入長安城時,心情多少有些複雜。

  顯隆帝此刻的心情他能夠想像。

  這個時候入宮確實不是最合適的時機。

  但是他還是決定這麼做了。

  因為趙洵要給此事做個了結。

  他穿越大周就是因此事起,自然應該從此事結束。

  趙洵要辭官。

  這個官做的沒意思,做的他身心俱疲。

  既然沒意思,為什麼還要做官!

  為什麼要強迫自己做不喜歡的事情?

  人生短短几十載,不過是獲得了一張幾十年的體驗卡,那麼便要抓緊時間體驗美好的部分啊,幹嘛要噁心自己呢。

  至於顯隆帝會不會同意趙洵不在意。

  不管顯隆帝同意與否,這個官他都不會再做了。

  進皇城,入宮城,趙洵十分的瀟灑。

  ...

  「陛下,不良人趙洵請求覲見!」

  「陛下!」

  「嗯?」

  自打看到魏王的屍體之後,顯隆帝的狀態就顯得有些木訥,經常會愣神想一些有的沒的事情。

  鄭介很是心疼,但也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

  畢竟顯隆帝剛剛經歷了喪子之痛。

  「大伴你剛剛說什麼?」

  「陛下,不良人趙洵請求覲見。」

  「什麼!」

  顯隆帝情緒突然暴起,胸口急劇起伏。

  「他怎麼敢入宮陛見,他真的以為朕不敢殺他嗎?」

  顯隆帝雖然是一個刻薄寡恩的人,但對自己的子女那卻是相當的溺愛。

  魏王哪怕真的是謀反,顯隆帝多半也不會殺他,更可能是把他幽禁在高牆之內。

  而趙洵卻是毫不猶豫的把魏王給斬了!

  看著魏王那具身首異處後又縫合到一起的屍體,顯隆帝就覺得噁心。

  趙洵!

  你怎麼敢的啊!

  「傳他覲見!」

  顯隆帝的拳頭緊緊攥起,厲聲吩咐道。

  ...

  ...

  「傳不良人趙洵覲見。」

  「傳不良人趙洵覲見。」

  「傳不良人趙洵覲見...」

  紫宸殿上,太監們一輪輪的唱誦道。

  趙洵一時間只覺得神清氣爽。

  「是時候做個了結了。」

  趙洵振了振袍服,隨即邁步踏階而上。

  對他來說,這是人生中最關鍵的時刻,能否徹底拜託顯隆帝的陰影,擺脫朝廷的影響就看今天了。

  他的步子踩的很穩,一步步走到台基之上。看著那扇威嚴無比的大門,趙洵毫不猶豫的闊步走去。

  趙洵毅然決然的進入了紫宸殿。

  一年前的時候他第一次踏入這座大殿,如今再次進入,是時候做個了斷了。

  繞過屏風走到暖閣,趙洵看到了雙目通紅的顯隆帝。

  顯隆帝的目光中不可掩飾的透露出一股濃烈無比的殺意。

  「臣不良人趙洵拜見陛下。」

  趙洵沖顯隆帝行了一記叉手禮,卻沒有叩拜。

  這並不是他失禮。

  按照大周禮制,臣子面君除大朝會、祭天地、登基大典等場合,無需跪拜,只需要行叉手禮即可。

  見君就跪的那是太監等奴才。

  「大膽!」

  鄭介見趙洵如此大膽厲聲呵斥道:「趙洵你面君為何不跪!」

  「鄭公,我姑且叫你一句鄭公。你的意思是我失禮了對嗎?可是據我所知,在大周除了各種大典臣子面君需要跪拜,其他場合下只需要行叉手禮即可。難道是我理解錯了嗎?」

  趙洵的這番反問弄得鄭介是徹底傻了。

  他完全沒想到趙洵是有備而來。

  現在想想,趙洵說的似乎確實沒有問題。

  「趙洵,你可知罪!」

  這一次輪到顯隆帝發飆了。

  他已經想像過無數次見到趙洵時的場景,但這一天真的來臨時顯隆帝還是覺得無比的憤怒。

  「臣何罪之有?」

  趙洵接下來的一句話直接把顯隆帝給問的怔住了。

  「你,你!」

  顯隆帝氣的渾身發抖,指著趙洵久久說不出話來。

  「反了反了真的是反了,你是要造反嗎?」

  顯隆帝徹底沒了帝王的儀態,就像是村口一個寡婦在破口大罵。

  「陛下怕是弄錯了,造反的是魏王,不是臣。」

  趙洵本來沒有想在顯隆帝的傷口上撒鹽,奈何顯隆帝自己作死。

  他欺人太甚,趙洵簡直忍不了了。

  「作死!來人啊,給朕把這個狂悖之徒拿下!」

  「慢著!」

  趙洵冷冷道:「陛下要治臣的罪,總歸要給出一個理由吧?難道陛下希望百年之後史書上關於此案記錄一筆莫須有的罪名?」

  莫須有的意思就是也許有。

  這個罪名是當初宋高宗趙構和秦檜給岳飛定的罪名。

  當初岳飛精忠報國,卻落得一個慘死的下場,無數人為其惋惜。

  正是因為找不出罪名,所以趙構秦檜君臣才創造性的創造出了這個罪名。

  當然了,顯隆帝不會知道岳飛秦檜趙構的典故。

  但是他明白莫須有的字面意思。

  只見顯隆帝冷笑一聲道:「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傢伙,你當真是以為朕不敢殺你對吧?」

  「臣是不希望陛下背上千古罵名。另外臣這次入宮是辭官的。」

  「辭官?」

  顯隆帝放聲大笑道:「你覺得你還能活著走出皇宮嗎?」

  「你難道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叫做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嗎?」

  顯隆帝的語調十分冰冷,冷冷注視著面前的趙洵:「朕要你死,你能活?給朕跪下!」

  顯隆帝此刻已經完全露出了可怖的獠牙,不再做任何的遮掩。

  趙洵放聲大笑道:「我只跪天地父母。跪君是因為君代表了天,而此刻你不配!」

  不配為君!

  顯隆帝聽到這四個字,只覺得頭皮炸裂。

  「好傢夥,真的是反了。大伴把他拿下。」

  顯隆帝知道趙洵如今是修行者,修行品級還不低。

  所以他為求穩妥直接下旨讓鄭介拿人。

  鄭介乃是超品大宗師,鄭介動手,趙洵端是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見鄭介真的飛身而起,趙洵近乎脫口而出。

  「老年人不講武德。」

  隨後他動用了六品儒家修行者特有的保護罩。

  這個保護罩可以持續一炷香的時間,在此段時間內保持無敵的狀態。

  鄭介撲了一個空面子上很不好看。

  再怎麼說他也是超品大宗師,卻拿趙洵一個普通修行者無可奈何。

  鄭介不由得暗罵書院修行者不要臉,竟然有如此絕技。

  趙洵心中則是很緊張,他現在是可以淡定,但無敵時間只有一炷香啊。

  一炷香的時間之後怎麼辦?

  恩師啊,山長啊,你們倒是快些出來啊。

  再不出來徒兒的小命就沒有了。

  不得不說趙洵還是低估了顯隆帝的無恥程度。

  原本他以為魏王謀反案證據確鑿,塵埃落定。這種情況下顯隆帝不可能再作妖。

  可現在看來顯隆帝完全就沒有所謂的禮義廉恥。

  他完全把大周朝廷視作他們李家的私器,把臣子視為牛馬。

  這樣的君王不配為君,更不配趙洵效力。

  所以他今天來對了,早些做切割徹底離開朝廷。

  可問題是如何脫身呢?

  便在這時忽然聽到天空中響起一聲炸響。

  隨後一個巨大的人形出現在了天空上方。

  趙洵抬頭去瞧,見是山長的面容不由得心中一暖。

  太好了,只要山長出現了問題就不大,他肯定是沒有性命之憂了。

  「李承基,給我跪下!」

  接下來山長的一句話直是讓所有人震驚。

  李承基乃是顯隆帝的名諱。但是平日裡出現的次數幾乎為零。

  天子名諱豈是臣子能念的,臣子若是跟皇帝名字撞車還得避諱改名字呢。

  怕是連顯隆帝自己都不記得自己叫什麼了吧?

  因為這個名字只是一個代號,還不經常出現。

  換做是誰都有可能忘記。

  顯隆帝本能的抬頭去看,見是山長卻是駭了一跳。

  「李承基,給我跪下!」

  顯隆帝感到自己雙肩上被壓上了無形的力量,一瞬間雙膝一軟竟然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他不但跪倒在地,還被山長發力壓的磕了頭,直是一個屁股撅起俯首帖耳的尷尬姿態。

  「你這昏君欺負到老夫徒兒頭上了。老夫不發威,你以為老夫是病貓嗎?」

  山長的聲音威嚴無比,顯隆帝卻覺得滿是屈辱。

  他從未有過如此屈辱尷尬的經歷,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今日老夫便做主了,老夫這徒兒不屑做官,今日便辭官回書院清修,跟你那狗屁朝廷再無瓜葛。你今後不得再為難他和他的家人,否則老夫叫你這皇位如坐針氈。」

  山長的幻像隨即伸出一隻手來,和聲道:「乖徒兒,我們走!」

  ...

  ...

  雖然一直以來趙洵都覺得山長是最可愛的人,但今日他覺得尤其明顯。

  山長只需要一個幻像出現在皇宮之中,就能嚇得顯隆帝是屁滾尿流。

  一股洪荒之力壓了下來,就能讓顯隆帝俯首帖耳,酣然下跪。

  爽,真的是太爽了。

  最爽的還是要數山長直接警告顯隆帝,趙洵辭官之後莫要打攪他和他的家人,否則便是顯隆帝躲到天涯海角,山長也不會放過他。

  自始至終,忠心護主的死太監鄭介不敢多說一句話。

  著實應了那句話,沒有最強,只有更強。

  照理說死太監鄭介已經夠強的了吧?

  可在山長的面前就是一隻弱雞。

  同樣是超品,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

  趙洵此刻很慶幸當初自己做出的選擇。

  若是他當時沒有選擇拜在山長門下成為書院弟子,而是選擇去考什麼科舉的話,怕是現在已經成為了顯隆帝的玩物,任由其隨意玩弄了吧?

  男要入對行,這句話著實沒毛病。

  卻說趙洵跟著山長回到終南山後,當即把辭官的這個好消息告訴了家人。

  成國公聽趙洵敘述了一遍他入宮面聖的過程,直是驚訝的目瞪口呆。

  「我兒,我兒真的是這麼說的?陛下沒有為難你?」

  身為勛貴,成國公趙淵對顯隆帝還是有著本能的恐懼感。

  說白了,這就是血脈壓制。

  他知道要想一時半會改變父親的習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爹,孩兒就是這麼說的。顯隆帝自然是不肯的,還對孩兒大加威脅。這個時候山長出現了。準確的說是山長他老人家的幻像出現了。」

  趙洵顯得十分興奮,反覆搓著手掌道:「爹,您知道嗎,當山長喊出,李承基,給我跪下的時候兒子是多麼興奮嗎。平日裡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顯隆帝直接跪在了地上,屁股撅起,俯首帖耳,就像是個奴才一樣。」

  趙洵的這番話直是讓成國公心驚膽戰。

  看的出來兒子對陛下已經沒有了一絲一毫的敬意,言談之間滿是不屑。

  「真...真的?」

  「當然是真的,孩兒騙您做什麼?」

  趙洵雙手一攤道:「山長警告顯隆帝莫要再為難我和咱們家。顯隆帝端是連個屁都不敢放。」

  趙洵十分得意的接道:「此事之後,咱們便可以放心了。至少顯隆帝不敢明面上針對我們家。不過保險起見,這段時間您和娘還是不要回長安城了。咱們一家人就好好在書院住著。」

  雖然山長已經明確的警告了顯隆帝。

  但根據趙洵的經驗,以顯隆帝不做人子的程度,很可能做出各種陰損無比的事情。

  為了防止顯隆帝暗地裡使壞,趙洵還是覺得應該多在終南山住一段時間。先觀察觀察形勢再說。

  若是形勢向好再回去住也不遲。若是形勢不怎麼好,哪怕一直在終南山住下去也無不可。

  反正趙洵如今已經辭官,有的是時間。

  「為今之計,也只有如此了。」

  看的出來,趙淵的心中頗有幾分無奈。

  這也可以理解。

  趙家是公卿世家,乃是長安城一等一的頂級勛貴。

  可趙洵這一次算是徹底得罪了顯隆帝,短時間內不可能有轉圜的餘地。

  雖然山長已經明確的警告了顯隆帝,但趙淵知道以顯隆帝的性格這件事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在這種情況下,最好的選擇自然是離開長安城這個是非之地,在終南山這個隱居避世的場所常住一段時間。

  這不僅僅是為了他自己,更是為了趙氏一家。

  「爹,你就把書院當做自己的家,山長人很好,師兄師姐們也是一樣。有什麼需要儘管提,他們一定會儘量滿足的。」

  趙洵早已是把師兄師姐乃至山長當做家人看待。

  有他們在,趙洵的安全感、幸福感都是爆表的。

  「嗯,我兒放心吧,為父會調整好的。對了,你還得去好好感謝山長一番呢。」

  趙洵連忙應道:「是啊,孩兒這次多虧了山長的營救,才能化險為夷。」

  不管怎麼說。山長也算是趙洵的救命恩人了,而且還救了不止一次。

  趙洵對山長表達一番謝意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

  ...

  「恩師在上,請受徒兒一拜。多謝恩師救命之恩。」

  二層竹樓內,趙洵畢恭畢敬的沖山長行了一記大禮。

  山長捋著鬍鬚淡淡笑道:「好,好啊。」

  山長如今可謂是春風得意。

  剛剛擊潰了魔宗大祭司、南蠻巫蠱師、東越劍聖,如今又讓大周人間至尊顯隆帝吃了癟。

  這世間還有什麼是山長做不到的?

  在趙洵看來山長簡直就是一個完美的化身,幾乎所有事情只要山長勾勾手指就能輕而易舉的完成。

  「嗯,小七十二這份心意,為師收下了。」

  山長一邊捋著鬍子一邊悠悠說道:「這一次你也辛苦了,這樣也好,跟朝廷徹底劃清界限,以後也不用擔驚受怕,提心弔膽了。」

  在山長看來,顯隆帝就是一個十足的變態。

  身為君王,一點也沒有君王的氣度,滿腦子想的都是權術鬥爭,把整個朝廷都搞得烏煙瘴氣的。

  上行下效之際,朝廷自上而下都奉行一種極致的利己主義。

  仿佛什麼事情沒有利益就完全不值得去做一樣。

  這讓山長覺得十分噁心。

  這也是山長為何一直不願意插手朝堂世俗政務的原因。

  不是不能插手,而是不屑插手。

  山長若是真的插手了,豈不是把自己拉低到跟顯隆帝一個層面檔次去了?

  山長是多麼自命不凡,自視清高的一個人,自然不可能允許自己被拿來和顯隆帝相比較。

  這簡直就是一種人格的侮辱。

  當然了,山長一直不顯山不露水,總歸會有人以為他不爭。

  事實上,山長是爭的,只要涉及到切身的利益,山長毫無疑問會一爭到底。

  這次山長便用幻像明確的告知顯隆帝,告知世人,我書院的人誰也別想動,誰若是敢動,山長和書院就干誰。

  「山長,如今徒兒只能長住在終南山中了。其實徒兒一直有一句話想問您,就是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

  趙洵猶豫再三還是沉聲道。

  「你說。」

  山長似乎早就料到趙洵會這麼說,悠哉悠哉的說道。

  「是關於黑暗之門的。」

  趙洵咽下一口吐沫道:「徒兒最近總是做起一些離奇的夢。這些夢並不是相互割裂,相互對立的。這些夢境之間相互有著聯繫,甚至還能連成網。之前徒兒問過青蓮道長,他的解釋也是模糊不清。」

  趙洵心道山長是舉世修行第一人。

  如果黑暗之門的事情有一個人能夠解釋清楚的話,那這個人一定是山長。

  「黑暗之門是一個遠古傳說。」

  山長似乎確實對這個傳說很清楚,氣定神閒的說道:「傳說中很久很久以前。我們身處的這個世界和另一個世界間有一個連結,這個連結就被喚為黑暗之門。」

  稍頓了頓,見趙洵仍在認真的聽著,山長便接道:「當時,兩個世界的人可以靠著這扇門往復走動交流。直到有一天,從那扇門中走出一群惡魔。這些惡魔見人就吃見人就咬,傷害了不知多少生靈。」

  山長長嘆一聲道:「皇帝無奈,只得求助於孟聖。」

  「孟聖乃是當時世間第一修行者,面對群魔亂舞,一時卻也沒有太好的辦法。他可以對付的了一個惡魔,十個惡魔。但面對成百上千的惡魔時便顯得有些力有不逮了。」

  山長顯得很無奈。

  「隨後孟聖想到了一個辦法,他用儒家符陣封印了這扇黑暗之門。自此惡魔再也沒有通過黑暗之門走出來過,但同樣的,我們這個世界與相平行的那個世界也失去了溝通的機會。」

  山長雙手一攤道:「為師說完了。」

  嗯?這就說完了?

  趙洵心中直呼臥槽。他心道還沒有聽夠呢啊,這就完了?

  「恩師,若是這樣的話,為何魔宗大祭司還想要打開黑暗之門?」

  趙洵幾乎脫口而出道。

  「你說什麼?」

  山長愣了一愣,旋即追問道:「你說魔宗大祭司想要打開黑暗之門?」

  「是啊,徒兒也是在一名魔宗修行者的識海中無意看到這個殘識片段的。」

  趙洵便把他如何得知這個片段的經過又向山長複述了一遍。

  「就是這樣的,山長。」

  趙洵雙手一攤道。

  「魔宗大祭司確實有能力打開黑暗之門...」

  山長的情緒突然變得嚴肅起來,這讓趙洵覺得頭皮發麻。

  什麼叫做魔宗大祭司確實有能力打開黑暗之門?

  要真是如山長這麼說的話,魔宗大祭司只要打開黑暗之門跟他們同歸於盡,這個世界豈不是就毀滅了?

  畢竟以孟聖的實力也只能做到封印黑暗之門,而無法完全的摧毀。山長能夠徹底摧毀黑暗之門嗎?

  趙洵不知道。

  但他知道如果山長無法摧毀這扇黑暗之門,對這個世界來說將是滅頂之災。

  也難怪山長會如此嚴肅了。

  「魔宗和那個世界的黑巫師同宗同源。」

  山長深吸了一口氣道:「為師甚至懷疑他們本就是同一個體系的兩個分身。」

  山長頓了頓道:「關於那個世界黑巫師的記載少之又少,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黑巫師可以召喚出死物。」

  嘶!

  聽到這裡趙洵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

  真如山長所說的話,那情況確實不容樂觀。

  魔宗和黑巫師同宗同源,他們自然也就能夠感知到那個世界所發生的一切。

  魔宗大祭司作為魔宗之中修為品級最高的存在,肯定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山長和書院占據這世間第一的位置。

  他們靠自己的實力無法逆襲,最好的辦法便是驅虎吞狼。

  只要他們能夠成功的打開黑暗之門,就一定可以把那些令人聞風喪膽的黑巫師放出來。

  「傳說之中魔鬼和惡魔就是黑巫師所召喚出來的。」

  山長繼續說道:「魔鬼和黑巫師竭盡所能的破壞世間的一切。他們要將世間一切美好的東西摧毀。」

  稍頓了頓,山長長嘆一聲:「小七十二,如果魔宗大祭司真的打開了黑暗之門,對大周乃至整個世界都是滅頂之災。」

  現在山長有些明白為何魔宗大祭司和北方蠻族會撤離的那麼果斷了。

  因為他們還有後手。

  對他們來說進攻長安城只不過是一次試探。

  如果能夠一舉拿下長安城自然是最好。如果拿不下那也無所謂,只要能夠打開黑暗之門,別說是長安城了,便是整個大周都有可能變成魔鬼的澤國。

  「那山長,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趙洵現在是真的有些慌了。

  這魔宗大祭司真是個陰狠無比的人啊。

  他明知道打開黑暗之門,放出黑巫師會召喚出無數惡魔,惡魔會為禍人間,可還是毅然決然的選擇這麼做了。

  這種人真的是太可怕了。

  「找到魔宗大祭司,在他打開黑暗之門前殺死他。」

  山長毫不猶豫的說道。

  山長的冰冷讓趙洵心中不由得一顫。

  在趙洵的印象中山長一直都是和藹無比的。

  他很少表現的這麼冰冷。

  看來魔宗大祭司是真的觸及到了山長的底線,就像是顯隆帝觸及到了山長底線那樣。

  是啊,像魔宗大祭司這種為了自己一己之力可以無視整個世界百姓利益的人,確實是人人得而誅之。

  山長乃是當世修行者的魁首,一眾修行者唯山長馬首是瞻。

  如果山長什麼都不做的話,其他人更不知道該做什麼了。

  所以這個時候山長無論如何也得站出來。

  他必須要做出表率,必須要給一眾修行者和仁人志士指引。

  唯有如此,這個世界的修行者和百姓才能夠看到正道的光。

  「山長,魔宗大祭司現在應該是隱藏在草原深處。草原就像是大海一樣,一眼望不到邊,如果我們盲目的搜檢要想找到魔宗大祭司簡直是太難了。」

  但要想殺死魔宗大祭司,首先要找到他。

  這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無異於搜山檢海。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要做這種事情多少需要一些勇氣。

  偏偏趙洵最不缺的就是勇氣。

  對趙洵來說,眼下山長已經幫他解下了所有枷鎖,他完全可以全身心的投入到搜檢魔宗大祭司的工作之中。

  當然,搜監魔宗大祭司不能太過盲目,否則恰會適得其反。

  趙洵覺得此事還是應當從長計議。

  眼下他好不容易回到終南山,還是應當在書院好好修養一段時間。

  歲月靜好,是因為有人正負重前行。

  趙洵不能辜負這些負重前行的人,必須要保證他所走出的每一步都足夠的高效。

  ...

  ...

  盧卡王子不止一次趁著夜色跑到王宮的花園中,來到那扇傳說中的黑暗之門前想要看看究竟。

  可他並不能看到任何想要看到的東西,因為王家騎士們總會在第一時間就發現他並把他帶回王宮。

  當盧卡腳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的時候,能夠明顯感覺得一股異樣。

  踢踢踏踏,仿佛這地面是中空的一般。

  盧卡王子十分不情願的來到臥房,隨後懨懨的跳上了床蓋上了被子。

  「尊敬的王子殿下,該睡覺了。」

  泰勒學士躬身一禮道。

  「求求您,求求您泰勒學士,能不能再給我講個故事?」

  「睡前故事嗎?」

  泰勒學士微微一愣,顯然不敢相信王子殿下不能入眠的原因竟然是想要聽故事。

  「是的,求求您再講一個故事吧。就講黑暗之門那一邊世界的故事。」

  盧卡王子對這個傳說似乎有著天然的興趣,泰勒學士提過一次後他就迷上了這個故事。

  但是泰勒學士顯然不太願意多提起這個故事,搖了搖頭道:「抱歉殿下,這個故事我不能再講了?」

  「為什麼?」

  「因為這是宮廷中的一項禁忌。」

  泰勒學士壓低聲音道:「國王陛下曾經下了令,任何人都不允許提及黑暗之門和黑暗之門那一邊的世界。」

  「可是您還是說了。」

  「呃...我那是一時口誤。」

  泰勒學士有些尷尬的說道。

  「沒事的,真的沒事的。你只跟我一個人講,我不會隨便跟別人說的。」

  盧卡王子掖起背角,一臉期待的瞅著泰勒學士。

  不知是被盧卡王子的真誠所感動,還是擔心拒絕盧卡王子後會被這小子報復,從而告訴國王。

  總之泰勒學士長嘆一聲,最終還是決定給盧卡王子講一講這個塵封多年的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叫做布爾戈斯的黑巫師。他法術高強,十分擅長使用巫術。」

  泰勒學士儘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和輕鬆一些,可是這個話題不可避免的把氛圍弄得詭譎。

  「有一天這個黑巫師在荒原上行走,他遇到了一場暴風雨。暴風雨很大,下了整整一天一夜。黑巫師在荒原上遇到了一間破舊的茅草屋,他毫不猶豫的進入了茅草屋。」

  泰勒學士稍頓了頓,咽了一口吐沫道:「結果他在茅草屋裡發現了一枚水晶球。」

  泰勒學士深吸了一口氣道:「他拿起了這枚水晶球。結果水晶球里出現了一張貌美女人的臉。」

  「啊。」

  盧卡王子不由自主的喊出了聲。

  「黑巫師布爾戈斯被這個水晶球中的女人迷住了。他聽憑女人的擺布。在女人的命令下,在大雨結束後,布爾戈斯來到了一片海邊。海邊有著懸崖峭壁,海浪拍打在懸崖峭壁上發出嘩嘩的聲響。」

  嗯?

  盧卡王子聽到這裡直是一愣。

  這地方聽起來怎麼這麼熟悉?

  是瓦萊法罕!

  盧卡王子猛的意識到了問題的所在。

  「他最終來到的地方是瓦萊法罕城?」

  「是的。」

  泰勒學士深吸了一口氣道:「當然,當時瓦萊法罕還不是現在這個樣子。當時的瓦萊法罕就是一個小漁村,破舊不堪,十分的不起眼。遠遠望去都不會有人抬眼瞧一下的那種。」

  「唔,所以後來怎麼樣了呢?」

  盧卡王子很是好奇的問道。

  在他看來,瓦萊法罕城的起源或許就和這個名叫布爾戈斯的黑巫師有關。

  「後來黑巫師在瓦萊法罕見到了黑暗之門。」

  泰勒學士沉聲道:「他打開了那扇門,走了進去。隨後大地旋轉,天空黯淡。不知過了多久,黑巫師從那扇門又走了出來,這一次他掌握了無限的力量。他創造出了瓦萊法罕城。」

  「什麼!」

  盧卡王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泰勒學士,你剛剛是說,他創造了瓦萊法罕城?可是瓦萊法罕不是我們家族的先祖創造的嗎?」

  「王子殿下,這名黑巫師就是您的先祖啊。」

  泰勒學士看著盧卡王子,只覺得這位來自民間的王子有些傻。

  「黑巫師就是王族的先祖,所以國王陛下才禁止人們在宮廷之中提及這段往事。因為這段往事說起來有些不光彩。」

  泰勒學士儘量壓低聲音說道。

  儘管這個時間段不會有人來到盧卡王子的房間外偷聽,但凡事還是小心謹慎一些的好。

  「原來是這樣...」

  盧卡王子口中喃喃道。

  「因為瓦萊法罕王族從黑暗之門中攫取了極大的力量,所以他們才會對此緘口不提。因為他們害怕其他人像他們當年那樣從黑暗之門中攫取足夠多的力量來對抗他們,取代他們在瓦萊法罕的位置。」

  泰勒學士嘆息一聲道:「好了,這個故事今天就講到這裡了。王子殿下,您真的該睡覺了。哦,記住了,請遵守我們之間的約定,不要提及今日我講的故事。」

  「一定,泰勒學士。」

  盧卡王子木訥的點了點頭保證道。

  對他來說今日聽到的東西,需要很長一段時間來消化。

  泰勒學士仿佛給他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他能夠從中汲取到很多的營養。

  但這同時也是一個誘惑,如今他就無比期待能夠打開黑暗之門。

  他很期待黑暗之門另一邊的世界。

  先祖雖然禁止人們打開黑暗之門,但是盧卡是王族之後,應該擁有特權的,對吧?

  ...

  ...

  千里做官,只為吃穿。

  既然趙洵不愁吃穿,這個官不做也罷。

  有顯隆帝這麼個刻薄寡恩的上司,整日得提防著,還不夠糟心的。

  趙洵自打回到終南山,在書院住下後頓時覺得無事一身輕,神清氣爽了起來。

  男孩子嘛,還是要對自己好一些。不能虧待了自己。

  在書院的時間總是美好的,趙洵每日除了練習練習功法,吐納吐納浩然正氣,就是寫小說賺外快。

  趙洵雖然辭官了,旺財卻沒有受到什麼影響。

  聊齋依然爆火,趙洵肯定是要趁著這波熱度抓緊賺一筆的。

  像作家這種行業,其實也是蠻慘的。十年寒窗無人問,一朝成名天下知。

  不趁著火的時候紅的時候多賺幾筆錢,難道等到過氣了再去賺嗎?

  到那時候便是你寫的再好,也沒有人看了。

  這一點,文科科班出身的趙洵心裡頭十分清楚。

  如今的形勢其實對趙洵來說十分好。

  沒有了顯隆帝這個噁心的老闆,辭官後的趙洵便可以把精力全部花在修行和是寫書上。

  這樣精力是完全夠用的。

  趙洵並不是一個矯情的人,但有些事情還是要多為自己考量的。

  畢竟現在他跟顯隆帝等於是撕破臉,連帶著一家人都得躲在書院避禍。

  這種情況下生計便成了需要考慮的事情。雖然說書院方面不會對趙洵一家收取太多的銀錢,可這種事情還是得自覺啊。

  不能人家不要趙洵就不給。山長給面子,趙洵也得識趣才是。

  當然了,修行方面趙洵也不敢落下。

  好不容易能夠和山長同住,有這麼一尊大神在身邊,趙洵若是不知道利用那無論如何有些說不過去。

  山長也很樂意給趙洵講授一些很實用的修行小技巧。

  畢竟趙洵是山長十分看好的弟子,點撥一番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這些修行小技巧也許無法讓趙洵在短時間內修為品級達到巔峰造極的地步,不過還是能夠給趙洵的修行之路打下堅實的基礎的。

  很多情況下,修行者拼的就是基本功基本盤。

  只要能夠穩住基本盤,那最後修為品級也不會太差。

  「小七十二,你知道你現在修行最大的障礙是什麼嗎?」

  二層竹樓內,山長一邊吃著剛剛從嶺南送來的荔枝,一邊悠悠問道。

  「請山長賜教。」

  趙洵的態度很是恭敬。

  「你最大的障礙不是資質也不是其他的東西,是你的心魔。」

  「心魔?」

  聽到這裡趙洵直是愣住了。

  他顯然沒有想到會是這個答案。

  「所謂心魔,指的是你的執念,執念不消除,你做很多事情都會有猶豫。」

  山長嘆息一聲道:「而修行一路又是一定要保持本心的。如果你的本心變了,其他很多的事情都會有影響。」

  山長的話聽的趙洵是雲山霧罩的,連忙追問道:「那山長,徒兒請問如何才能消除心魔,或者說如何才能保持本心呢。」

  有些事情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山長說的簡單,可趙洵也真正做到不知道要付出多少努力才行。

  「這個嘛,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

  山長一邊捋著鬍鬚一邊悠哉悠哉的說道:「乖徒兒,你先不要急,你先吃一顆荔枝,且待為師與你慢慢說。」

  「...」

  趙洵在心中腹誹道,山長真的是一個頂級大吃貨啊。

  不過仔細想想似乎也是,嶺南這個地方呢距離長安很遠,而眾所周知只有嶺南才能吃到荔枝。

  如此一來,即便是強如山長也會對這來自於南國的水果有很大好奇。

  等到荔枝一送來,為了滿足口腹之慾,自然要大快朵頤起來才爽。

  「呼...」

  趙洵將一枚荔枝剝了皮,隨後送入口中有滋有味的吮吸著荔枝的汁水。

  其實趙洵本身也是很喜歡美食的,對水果尤其是南方的水果也是來者不拒的。

  像什麼芒果啊,荔枝啊,草莓啊,櫻桃啊,椰子啊,是來者不拒。

  在趙洵看來北方水果和南方水果最大的區別就在於北方的水果口感偏硬,偏酸。而南方的水果口感偏軟,偏甜。

  這兩個口感上的差距直接決定了趙洵更喜歡吃南方的水果。

  「嗚嗚,好吃,真好吃。」

  趙洵此時此刻也是充分暴露出了吃貨的本質。

  看的一旁的山長是哈哈大笑道。

  「小七十二,你還好意思說為師,看看你現在,吃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呃...」

  趙洵一時間只覺得尷尬不已。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真的這麼尷尬吧。

  他的吃相真的如此不雅嗎?

  「山長啊,徒兒吃好了,現在您可以說了吧。」

  面對趙洵的催促,山長絲毫也不惱。

  他淡淡笑道:「其實這修行和吃水果一樣。你喜歡吃荔枝,不喜歡吃梨。可這荔枝不常有,沒有荔枝只有梨的時候你吃不吃?」

  面對山長打機鋒一樣的詢問,趙洵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山長覺得徒兒該吃嗎?」

  「這要看你自己。若是為師的話當然會選擇吃梨。道理也很簡單。」

  山長稍頓了頓,繼而接道:「因為有梨吃總比什麼都沒得吃來的要好。這就是道心,若是你能明白這個,對你的修行是大有裨益的。」

  臥槽,趙洵雖然聽的雲山霧罩的,但是卻覺得好有道理的樣子。

  要麼怎麼說山長是高人呢,哪怕說的是如此的隱晦,依然讓人覺得高深莫測。

  「也就是說,山長是希望我不要只鑽研一個修行方向,而是能夠多管齊下,多處開花?」

  「然也。」

  見趙洵的悟性如此之強,山長滿意的點了點頭。

  「很多時候我們都會認為修行必須要專精。因為這樣才能夠在某一個領域大放異彩。但其實這是錯的。」

  山長捋著鬍鬚道:「天下修行是一家。你別看分了這麼多的種類這麼多的門類。但歸根到底都是一種分化出去的。便說道門和儒家,看似完全迥異,但很多法門、心決其實也是殊途同歸的。」

  山長說的很仔細,趙洵聽的也很認真。

  好傢夥,能夠單獨吃到山長開的小灶,可不是每個人都有的機會。

  趙洵得了如此機遇,自然要好好抓住。

  「山長,徒兒還有一個疑惑,希望山長能夠解答。」

  「你說。」

  「徒兒在修行的時候總會遇到一些瓶頸。這些瓶頸讓徒兒不勝其煩。能否跳過這些瓶頸呢。」

  修行不是一片坦途,而是崎嶇無比的。

  遇到障礙,正常人都會想要走捷徑。

  但是捷徑也不是那麼好走的。

  至少到目前為止,趙洵能夠感受到許多障礙困難。

  「這個簡單,不去管它便是。」

  山長雲淡風輕的說道:「所有你認為的障礙,其實到頭來都不是障礙,所有你認為的困難其實回過頭來看都不算是困難。」

  臥槽,山長最近說話越來越高深了,趙洵聽起來覺得好厲害。

  「可是不管它也不容易啊。」

  這就像是你明知道這裡有困難,卻告訴自己不要去看不要去管,多多少少心裡會犯膈應的吧?

  趙洵並不是一個矯情的人,但這種感覺確實多次出現了。

  「小七十二,你知道你現在卡在六品的原因嗎?」

  山長話鋒陡然一轉道。

  嗯?

  山長的言語還真的是直擊要害啊。

  趙洵如今最關注的自然要數修為品級了。

  人活在這個世界上不可避免的要被劃入各類的品級。

  修為品級只是其中的一種。

  就像是人有三六九等,九品修為等級制度也是為了更好的劃分修行者的境界。

  趙洵現在是六品,不能算低也絕不算高。

  雖然這一年來他連升三品已經不算是差。但底子還是太薄以至於絕對實力方面趙洵還是差了師兄師姐們不少。

  這或多或少讓趙洵感到有些羞愧。

  大師姐、二師姐、三師兄這三位大佬就不去說了。

  他們畢竟進入書院拜在山長門下的時間早,所以修為品級高一些也是理所當然的。

  趙洵也不敢想像自己短時間內能夠達到二品的修為境界。

  但是六師兄、十師兄這些總歸是能夠比一比的吧。

  六師兄、十師兄他們本來資質就不差,加之悟性又好,所以修為品級早就晉升四品達到了高級修行者的境界。

  趙洵還是很期望能夠晉升四品的。

  因為這對於修行者來說是很重大的一步。

  只要邁過了這一步,趙洵便打開新世界大門,柳暗花明又一村。

  所以趙洵很期待山長給出他點撥。

  「你這麼想,你卡住的地方是不是儒家修行的難處?」

  山長緊緊盯著趙洵,把趙洵盯的有些發虛。

  「是啊,儒家的修行法門還是比較固定的。但越是如此,徒兒越是難以尋找的到突破。」

  「所以呀,你為什麼不換個思路呢。」

  山長頓了頓道:「正所謂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你換個思路,或許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山長的話令趙洵是茅塞頓開。

  「也就是說可以用道門的心決來解儒家的難題。也可以用儒家的心決來解道門的難題。以此達到共同提升的目的?」

  共同提升說起來容易,但要做起來著實是一件難事。

  趙洵一直覺得這幾個修行體系之間似乎各自在打架,誰都不服誰的樣子。

  趙洵苦於調停,直是苦不堪言。

  「不錯,你若能明白這點,修為品級晉升便不是什麼難事了。」

  山長的話著實讓趙洵心中大喜。

  他這算是摸到了山門口啦。

  「記住,一定不要刻意的去勉強。發現此路不通不要緊,換一條路接著走便是。修行無非就是試錯,誰試錯的本領的越高,所能夠達到的境界也就會越高。」

  修行就是試錯?

  趙洵一時愕然。但他仔細想了想,又覺得山長的話很有道理。

  是啊,修行不就是試錯嗎?

  趙洵就是太看重一次走對了。

  但要想一次走對實在是太難了。即便強如山長,當初修行的時候應該也是沒少走彎路,沒少碰壁吧?

  哪怕是後來山長晉升入超品境界,之後不也是在試錯嗎?

  畢竟九品修行境界體系內是有所謂的規則的,但晉升入超品之後沒有什麼規則可言,或者說是修行者自身在制定規則。

  這也是為何山長和魔宗大祭司、南蠻巫蠱師,東越劍聖同是超品修行者,戰力卻差的這麼多的原因。

  說白了超品修行者靠的就是悟性。

  誰的悟性更高,能夠悟出的東西自然也就越多。

  修為品級自然也就越高。

  「小七十二你要記住,不要怕走錯。走錯路了再折返回來便是。錯本身並沒有問題,怕就怕你害怕犯錯,從而把自己封閉起來。這對於修行者來說是第一大禁忌,若是走入死胡同,則很難再走出來了。」

  山長說的很嚴肅,很認真,眼神自始至終沒有離開過趙洵。

  趙洵點了點頭道:「山長,徒兒記下來了。」

  「你今日回去便試一試,看看能不能有所突破。」

  「遵命,山長。」

  山長的話無疑是在趙洵的心裡埋下了一顆種子,趙洵相信終有一日這顆種子會生根發芽。

  ...

  ...

  趙洵回到住處便開始嘗試用別的修行體系的心決去突破障礙。

  實際證明,這效果十分不錯。

  原本趙洵難以逾越的壁壘此時此刻顯得是那麼容易輕鬆跨過。

  「好傢夥,早知道如此應該早些向山長討教啊。這麼多年走了多少彎路啊。」

  趙洵心中直呼無奈。

  要面子害死人啊。

  要是當初他不是那麼好面子,說不定他現在的修為品級就會更高了。

  「看來以後還是得多向山長他老人家討教才是。畢竟山長他老人家吃過的鹽比我吃過的飯還要多。」

  有人開小灶,趙洵的成長速度也會隨之提升,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最終達到四品。

  「如今,我也算是可以放開手腳大幹一場了。既然是文曲星下凡,自然要展現出文曲星下凡應有的實力。不能叫人看了笑話。」

  趙洵也是很要強的性格,他相信假以時日他一定會成為書院的驕傲,山長的驕傲。

  ...

  ...

  「我似乎摸到了五品境界的門檻!」

  趙洵直是感到興奮極了!

  這是這段時間內他接觸到五品最近的一次!

  如果可以強勢晉升品級的話,那也算是這段時間內不小的成就了。

  「趁熱打鐵,一定要趁熱打鐵,爭取今日一舉破境。」

  修煉並不是一件輕鬆簡單的事情,如果抓到機會趙洵一定不能錯過。

  ...

  ...

  沙洲大捷的消息傳到京師,讓顯隆帝布滿陰霾的臉上終於露出來一絲喜意。

  魏王的死對顯隆帝是莫大的打擊。

  眼瞅著顯隆帝日漸消瘦,鄭介的心裡十分不是滋味。

  他生怕皇帝陛下想不開有個什麼好歹,真要是這樣大周可就要亂了。

  顯隆帝的權術水準可謂登峰造極。

  這二三十年朝堂在顯隆帝的掌控之中穩如泰山,沒有泛起一絲波瀾。

  但眼下是多事之秋,若是顯隆帝真有個什麼意外,那一系列的連鎖反應都會出現。

  諸王爭權奪嫡的情況將首當其衝,這是不可避免的。

  太子雖然強勢,可諸王也不是省油的燈。

  事關至尊之位,不到最後一刻諸王之中不會有人放棄。

  畢竟權力的誘惑實在是太大了,一個是君一個是臣實乃天壤之別。

  但只要顯隆帝好好的,健康不出現問題情況就盡在掌控之中。

  「恭喜陛下,賀喜陛下啊。沙洲之戰一舉殲滅西域叛軍數萬人,可謂使得叛軍元氣大傷。至此之後他們實力大大降低,我軍收復西域指日可待啊。」

  鄭介很是會拍馬屁,直是把顯隆帝拍的飄飄欲仙。

  對顯隆帝來說,這場大捷等於吹響了大周軍隊的反攻號角。

  西域收復指日可待了。

  「只要拿下了西域,朕就可以一雪前恥!」

  顯隆帝攥緊拳頭,暗暗發誓這次一定要給這些首鼠兩端的雜胡一點教訓和顏色看看。

  「傳旨,命劉霖乘勝追擊,爭取收復西域,戴罪立功!」

  顯隆帝此刻慶幸當初對劉霖採取了冷處理的方式,既不責怪也不獎賞。

  這種情況下劉霖自然會對顯隆帝感恩戴德。

  這一次顯隆帝算是算準人心了。

  ...

  ...

  馮昊心情很複雜。

  趙洵令人咋舌的辭官之舉使得馮昊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畢竟趙洵是他親手帶出來的,就這麼辭了不良人的職務,讓馮昊心中很不好受。

  但他也知道這是不可避免的。

  因為趙洵殺了魏王,就已經和顯隆帝撕破臉。

  魏王謀反也好,叛國也罷,畢竟是親王。顯隆帝可以隨意處置魏王,趙洵卻沒有這個權力。

  可以說,趙洵這一次是真真切切犯了忌諱。

  辭官或許是最好的選擇。

  辭官並沒有錯。可是趙洵這辭官的方式未免有些太過直接了。

  毫不猶豫的入宮打顯隆帝的臉,還把山長他老人家給搬了出來。

  怎麼看都是不給天子面子啊。

  馮昊只能希望今後趙洵能夠好運吧。

  畢竟他們情義一場,馮昊也希望趙洵今後能夠一帆風順。

  有山長庇護,趙洵的路應該很好走吧?

  ...

  ...

  「六師兄,你能不能別一直在給我講風水堪輿術啊,我真的沒興趣...」

  在經歷了最初一段時間的新鮮之後,趙洵逐漸體會到了居住在書院的悲催之處。

  趙洵的輩分最小,資歷最淺。

  別說是山長了,便是隨便一個師兄師姐都能拿捏他。

  師兄師姐們呼喚,趙洵自然不可能置之不理。

  如此一來趙洵不是在跟大師姐練武,就是和二師姐插花,要麼就是聽三師兄吹逼,聽六師兄講堪輿風水術,和十師兄製作紙人。

  這著實是令人絕望啊。

  但是趙洵又不敢反抗,因為本質上他們做的又沒有什麼大的毛病。

  「小師弟,你可不要不耐煩啊。你知道這堪輿風水術是多麼難掌握嗎?其他人便是想學我都不教的。」

  六師兄盧光斗見趙洵如此,便擺起了師兄的架子來。

  「呃...可是這些我真的用不到啊。」

  「怎麼用不到!」

  一聽到這裡六師兄不幹了。

  「你不是一直想去漠北找魔宗大祭司嗎?就你現在這樣子去了漠北一定是跟無頭蒼蠅一樣兩眼一抹黑。」

  六師兄毫不留情的說道:「魔宗修行的是至陰之術,你若是修行了風水堪輿之術,要想找到他們會變得十分簡單。」

  「什麼!」

  趙洵一聽大為驚訝。

  「您是說我們可以靠著風水堪輿術找到魔宗大祭司!」

  趙洵直是興奮極了。

  自從山長說魔宗大祭司和黑巫師同宗同源,很可能會打開黑暗之門後,趙洵便發誓要找到他。

  趙洵雖然打不過魔宗大祭司,但是山長打得過啊。

  山長那可是頂級氣運的修行者,跟魔宗大祭司單挑的話簡直不知道怎麼輸。

  「多謝六師兄提點。」

  趙洵直是興奮極了。

  「六師兄,快繼續講啊,我想要學堪輿風水術了。」

  「...」

  這下輪到六師兄盧光斗無語了。

  盧光斗沉吟了良久方朗聲道:「你要記住,我們堪輿風水術講究的是一個因勢利導。一定不能勉強。」

  稍頓了頓,盧光斗沉聲道:「你要學這堪輿風水術,首先要靜心。一定要心無雜念。」

  「來,跟我冥想。」

  盧光斗淡淡道。

  「好。」

  趙洵遂跟著盧光斗開始冥想。

  「放空自己,摒除一切雜念。做到心無旁騖。」

  「嗯...」

  趙洵遵命照做。

  「你看到了什麼?」

  「我看到了茫茫大草原。」

  「風吹草地現牛羊。」

  「繼續往前去。」

  盧光斗在導引著趙洵向前。

  趙洵感到這種感覺很奇妙。

  他似乎是在做夢,但夢境又很真實。

  「前面是什麼?」

  「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湖泊。」

  「繞過去。」

  「你看到了什麼?」

  「湖面里有不少金色的魚,湖邊有長著紅色翅膀的鳥。」

  趙洵咽下一口吐沫道。

  「唔...」

  盧光斗神色一變。

  「那紅色翅膀的鳥是大吉之兆,你去從它的身上揪下一根羽毛來。」

  「好。」

  趙洵遂走到這大鳥面前揪下了一根羽毛。

  這羽毛瞬間變成了金色,璀璨無比。

  ...

  ...

  六師兄盧光斗的引導效果很好,趙洵看到了很多尋常時候看不到的東西。

  既有陽光美好的,也有無比陰暗的。

  魑魅魍魎趙洵皆能看到。

  「臥槽!」

  趙洵一時間覺得這堪輿風水術真的是神奇不已。

  「你要找到魔宗大祭司,尋著邪祟之氣是最簡單便捷的。」

  六師兄盧光斗頓了頓道:「所以你得好好練習,一定要做到技藝精湛。」

  「好的六師兄。」

  趙洵心情十分激動,連帶著幹勁也變得十足。

  ...

  ...

  一天都在練習風水堪輿術,對趙洵來說無異於是一個莫大的挑戰。

  不僅僅是體力上的,還有精神上的。

  一直看著陰邪之物多少讓人覺得反胃噁心。

  趙洵要學會控制自己的情緒,不能輕易的受到外物的影響。

  但是休息總歸是需要的,對趙洵來說最好的休息方式便是聽二師姐劉鶯鶯彈琴。

  劉鶯鶯和竹林劍仙姚言都是彈琴的好手,若是雙琴合璧更是一絕。

  一般人自然是無福消受的,但是趙洵特殊啊。

  趙洵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小師弟。

  尋常百姓家,老么向來都是最受寵的。

  在書院這一點也同樣適用。

  基本上趙洵只要開口,師兄師姐們就不會拒絕。

  趙洵就像是自帶魔性一般,讓人十分疼愛。

  二師姐自然不會拒絕趙洵的要求,還特地和竹林劍仙姚言組成組合。

  這組合也是絕了,絕對是最強陣容。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二師姐和竹林劍仙的琴技直是比國公府眾琴師的琴技高出許多。

  聽的趙洵是欲仙欲死享受極了。

  「小師弟,你別光沉醉啊。學著點其中的精髓!」

  見趙洵一副陶醉狀,二師姐劉鶯鶯嗔怪道。

  「什麼,彈個琴都能有精髓?」

  「廢話,彈琴可以干擾人的心智,尤其是修行者的心智,短時間內使得其喪失戰鬥力。」

  二師姐瞪了趙洵一眼道:「你覺得我就是平白無故的喜歡彈琴對嗎?小師弟你記住,對一個修行者來說,任何與修行無關的事情就是浪費時間。」

  「嘖嘖,多謝二師姐點撥,小七十二這次學到了。」

  不得不說二師姐的這番話真的很精髓,趙洵受用良多。

  「那你就多學著點。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要想學把這琴技修煉的爐火純青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二師姐傲嬌的挺了挺胸脯,神情很是得意。

  「二師姐,有一句話我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既然覺得不當講,那就不必說了。」

  趙洵聽了差點背過氣去。

  這二師姐完全不按照套路出牌啊。

  「呃,二師姐你真的會開玩笑,不過我還是想說。」

  「那你倒是說啊,跟我在這裡耍這些花板子作甚。」

  「呃,其實我就是想問這彈琴能夠干擾魔宗修行者嗎?」

  二師姐說的是彈琴可以干擾修行者,而魔宗修行者也屬於修行者。

  所以理論上彈琴也對魔宗修行者有效。

  不過趙洵還是想要再確認一番。

  「當然有效,而且琴聲對於魔宗修行者是天克。」

  臥槽臥槽臥槽!

  趙洵直是震驚不已。

  這琴音修行術對魔宗竟然是天克!

  這也太爽了吧?

  要知道趙洵是打定主意去漠北尋找魔宗大祭司蹤跡的。

  所以他特地向師兄師姐們求教。

  六師兄教了他風水堪輿術,二師姐教了他琴音修行術。

  趙洵學的這些都是很針對魔宗修行者的。

  但僅僅如此還不夠。

  趙洵還得向師兄師姐們學習更多的技藝。

  趙洵從來不打沒有準備的仗,因為在他看來這和自殺沒有什麼分別。

  在他奔赴漠北之前,要苦練內功,確保沒有任何差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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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師弟,做人啊不要這麼槓頭,你沒事非得去漠北找什麼魔宗大祭司?便是山長都不確信一定能夠找到他。」

  見趙洵像個跟屁蟲一樣跟在自己身後求教學藝,三師兄龍清泉直是麻了。

  趙洵卻沒有覺得有絲毫的不好意思,嘿嘿一笑道:「這不是我響應山長他老人家的號召嘛。山長倡導的是有教無類,所以每個師兄師姐專精的東西有所不同。我總不能每次都去麻煩打攪山長他老人家吧?所以只能請師兄師姐們多受受累了。」

  龍清泉翻了翻白眼道:「你小子真的是能說會道,我誰都不服就服你。」

  「罷了,你想學什麼?」

  龍清泉發現自己說不過趙洵,只能同意教授趙洵絕學。

  「當然是想跟三師兄學劍了。」

  趙洵毫不猶豫的說道。

  「學劍?」

  「對啊,三師兄劍術了得。跟你學劍定能大有所得。」

  論起拍馬屁趙洵的本領著實是一絕。

  龍清泉連連搖頭道:「學不會,著實學不會。來來來,我先給你舞一套劍法。」

  龍清泉大喊一聲劍來,隨即葬花劍便從劍鞘中自動而出飛到了他的手中。

  劍仙這種名號龍清泉其實根本不看重。他更看重的是自己與劍之間的聯繫。

  這種聯繫有時候很奇妙,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劍道說白了就是心道。劍心合一是劍道的最高境界。只要能夠達到這個境界,那麼一定能夠以一敵百。」

  「以一敵百,大劍仙不都是以一敵萬的嗎?」

  趙洵想起來巴蜀劍仙楊之水近乎靠著一己之力在劍門關拖住十萬大軍的傳說,近乎本能的質疑道。

  龍清泉聽了直翻白眼道:「誰跟你說的?以一敵萬,這裡面多少有誇張的成分。別的且不說,只說體力怕是就頂不住。」

  「是家師青蓮道長給我說的。」

  趙洵特意強調道。畢竟他的師父太多了,完全不止一個。

  這種情況下很容易鬧烏龍,還是說清楚一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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