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記性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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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未說完,唇便被堵了上去,肩頭微涼,北宮騰霄俯身,深深烙上一朵紅蝶。

  他將她橫抱起,便往正堂走去。

  楚姣梨瞳仁倏地收縮,緊緊抓著他的衣袍,道:「殿下!項大小姐在!」

  語落,北宮騰霄跨進了門,便聽到「啪啦」一陣聲響。

  項旖旎望著眼前的場景,驀地渾身顫抖,眼角閃爍著些許淚花,因為手滑而掉落的茶盞溢出滾燙的茶水,在她的粉裙上污染開了一大片。

  北宮騰霄凝眉,旋即將楚姣梨放下,背著項旖旎將她滑落的衣衫穿好。

  項旖旎也顧不得腿上的疼痛,顫抖地站起了身,低下頭道:「殿下恕罪,是臣女唐突了……」

  語落,她便低著頭快步走了出去。

  楚姣梨蹙眉轉身,望著她離去的背影,欲抬手挽留,卻張著嘴遲遲沒有言語。

  她能說什麼呢?一切如何解釋呢?

  北宮騰霄微微眯起鳳眸,道:「她來這裡做甚?」

  楚姣梨抿了抿唇瓣,道:「奴婢只是侍女,不敢多問。」

  聞言,北宮騰霄眉頭輕挑,道:「不知道她來做什麼,你為何讓她進府?」

  楚姣梨緩緩握緊袖中的拳,道:「因為……殿下喜歡她……吧?」

  北宮騰霄抬手挑起她的下頷,望著她略微閃躲的眸子,道:「本宮何時說過喜歡她?」

  楚姣梨眉頭輕蹙,道:「前些日子,殿下不是常與項大小姐出遊麼?」

  聞言,北宮騰霄眼底多了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道:「記性挺好。」

  「所以,項大小姐來找您,奴婢自然是沒有理由拒之門外的。」楚姣梨聲調略微提高,認真地道。

  北宮騰霄輕輕勾起唇角,俯身在她的耳畔啞聲道:「你是不是吃醋了?」

  聞言,楚姣梨的心驀地漏跳了一拍,她咽了咽口水,別過臉去,道:「奴婢吃什麼醋?奴婢在和您聊正經的事,既然殿下決定迎娶項大小姐,應該多與項大小姐接觸磨合才是。」

  瞧她一本正經的模樣,北宮騰霄忍俊不禁,似笑非笑地望著她,道:「你聽不出來什麼是氣話麼?」

  楚姣梨輕聲一嘆,道:「殿下一諾千金,做凡事需三思而後行,以免落人口舌……」

  還未說完,北宮騰霄便抬起食指,指腹輕輕點在她柔軟的唇瓣上,眸光溫柔,道:「今日本宮心情好,你不許再說話。」

  楚姣梨欲言又止,抿了抿唇瓣,睜著圓溜溜的眸子望著他。

  他……果真對項旖旎一點意思都沒有?之前所表現出來的親昵舉動,全是做給她看的麼?

  一想到那些日子真將她氣得不輕,看著眼下他這般得逞的笑意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她緊緊咬著唇瓣,隱忍著內心的惱羞成怒,佯裝著淡定自若的模樣。

  她越是表現出生氣,他定會越得意。

  有那麼一瞬間,她可真恨自己那麼深愛他。

  北宮騰霄在她耳畔啞聲道:「本宮終有一日,定要卸下你所有的防備。」

  聞言,楚姣梨臉頰染上淡淡的紅暈,下一刻,唇瓣便被堵了上去。

  項侯府。

  馬車一路疾馳而來在門口停下,項旖旎驚慌失措地下了馬車,便捂著眼睛跑了進去。

  廳堂內,項乾庭望著一路小跑而來的項旖旎,旋即蹙起了眉。

  她從小的修養時時刻刻地告誡著她舉止要端莊大方,這一反常態的模樣,著實將他嚇了一跳。

  他放下茶盞起了身,道:「旎兒,怎麼了?」

  「爹爹!」項旖旎哭紅著眼撲入項乾庭的懷中。

  項乾庭滿目疼惜地望著懷中的發顫的她,道:「是誰將本侯的女兒欺負到如此境地!」

  項旖旎吸了吸鼻子,小聲啜泣道:「女兒今日去了太子府,本想邀殿下參加流水詩會,卻撞見殿下在廳堂處便與那楚姣梨在尋歡作樂,場面……不堪入目!」

  語落,項旖旎忍不住哭出了聲,抬手捂著自己的雙眼。

  「豈有此理!」項乾庭怒喝了一聲,微微眯起蒼老的雙眼,道,「身為北冥堂堂太子,竟做出這等放誕不羈之事!」

  項旖旎緩緩坐到了椅子上,緊緊握著雙拳,道:「邐兒說的是對的,楚姣梨是個禍患,她一日不除,我的地位一日不保……」

  項乾庭轉身看向有些失控的項旖旎,不由得蹙眉喝了一聲:「旎兒!注意你的言辭!」

  聞言,項旖旎如夢初醒地眨了眨眸子,而後咬著唇瓣深深呼吸了一口氣,才略微平靜了下來,低聲應道:「是。」

  項乾庭負手而立,道:「你方才是從太子府中跑出來的?」

  項旖旎沉默地點了點頭。

  項乾庭抬手揉了揉眉心,輕輕嘆了一口氣。

  這也怪不得她,未出閣的姑娘,瞧見那樣的畫面,定是受到了不小的驚嚇。

  「改日,你再去一趟太子府,給殿下賠罪。」

  冷靜下來的項旖旎低著頭小聲應道:「女兒知道了。」

  太子府。

  天近正午,楚姣梨坐在梳妝桌前,纖纖素手執著雕花綠檀梳子,梳理著自己柔順的青絲。

  北宮騰霄坐在床榻上,看著桌上的兩段青色綢緞髮帶被楚姣梨綁於兩側。

  那是前些日子贈她的千金難得一匹的錦瀾緞,雖只有窄窄兩條,也比得過她一年的月錢。

  他輕輕挑起眉,道:「許久未見你佩戴簪釵了,怎麼?沒見到喜歡的?」

  聞言,楚姣梨輕聲一嘆,道:「奴婢不再佩戴簪釵了,免得殿下日日疑神疑鬼,好似真被奴婢刺傷過似的。」

  北宮騰霄眼底划過一絲戲謔的神色,道:「本宮說過,死在你的手中,心甘情願。」

  「殿下又在胡言亂語了。」楚姣梨捻起桌上擺著的三朵以假亂真的梨花軟簪,墨色的枝頭插入自己的發間。

  這三朵梨花是蓽蕪閣的蓽蕪姑娘做的孤品,偌大的北冥,便只有這三朵。

  她瞧了瞧銅鏡中的自己,既沒有兒時在楚府的可憐柔弱,亦沒有上一世入宮後是花枝招展。

  此時的她,一股渾然天成的清雅之韻,如清澈的一汪泉,超凡脫俗。

  眼下的模樣已然難以聯想到曾經的自己,她露出淡淡的笑意,道:「不戴簪釵,也不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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