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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厄真君皺了皺眉,欲要再說些什麼,卻被另一宗門長老打斷。

  他有意拔高音量提醒:「無厄真君,還得去『救』其他被魔界坑騙,失蹤的散修——正事要緊!」

  無厄真君眼底閃過精光,當機立斷,終究還是只給江白魚留下南門匯合的音訊。

  「走。」

  按照無厄真君等人的安排,他們此次前來野渡城,目的有二,一是去野渡城城主府上,找安排在此的內應,確認『魔界要跟妖鬼兩界聯手,一同去無量深淵底,找那上古秘境』的消息是否屬實,二就是,把此次魔界公然違背契約,到正道綁人的消息傳出去,順便給魔尊潑點髒水了。

  因此,按照約定,他們兵分三路,一路救人順帶潑髒水,一路去野渡城城主府上打探消息,剩下的,則在城門外守著,隨時準備搭救。

  嵇無泠將幻境布置得很逼真,除了人不是真的,幾乎與真的野渡城無異。

  這群正道人士,完全沒發現異常之處。

  他們沿途不斷放出追蹤符,將野渡城中的正道散修引出來,打著救助的旗號,將人引到暗處,然後故技重施。

  按照處理那伏音的方式,先殺,再嫁禍給魔修一一

  可惜他們並不知曉,寧扶沅就站在那無厄真君身後,周身飛滿了溯音蝶,將此畫面全方位記錄下來。

  她在心底高興地慢慢盤算。

  要是正道那些老傢伙到時候不贖人,她便把這些溯音蝶往六界放出去,想必有的是人買。

  在又殺了一個散修後,無厄真君突然聽到一聲驚呼。

  他拔劍回頭,才發現玄天宗一個小弟子誤打誤撞地找過來,不慎目睹全場,正恐懼地渾身顫抖。

  「師……師伯這是在做什麼?」

  無厄真君只是手一僵,很快肅著臉起身,一邊擦手上的血,一邊緩緩開口:「怕什麼。」

  「這些散修又不像你們是被迫綁來的,他們六根不淨,天資又匱乏,連宗門都入不了。會來偷渡過邊界,來這野渡城,說明都是些心術不正的。」

  「這樣的人活著,簡直有辱我們正道風氣,死有餘辜。」

  「可,可這到底是一條人命啊!」那小弟子說著便爬起來,跌跌撞撞地往回跑,「這是不對的,師伯,如此濫殺無辜,我們同魔界有何區別?」

  「我一定要去稟報師尊,您……」

  「荒謬!六界哪裡不是弱肉為強食?這都是他們的命數,」無厄真君不耐煩地打斷他,「我們玄天宗走到今天,你以為哪一步是容易的?」

  「你可知你那殺遍妖界的小師兄?」

  「就算是那個斬妖殺器,他殺的也是妖魔,非我族類必誅。又不是人!」

  「他殺的是不是同類,到底為何拜入我玄天宗,你可以回去問問你那好師尊。」

  無厄真君嗤笑一聲,搖頭站起來:「這就是為何他只比你們年長百歲,卻已結金丹的緣故。」

  「修道講求無情無心,你啊,還差得遠。」

  江白魚跟在寧扶沅兩人身後,一路看著從前在他面前慈祥和藹的師伯,殺了無數正道散修,還沒從世界觀崩塌的衝擊里醒過神來,突然聽到「小師兄」的名號。

  他下意識抬頭,朝嵇無泠望過去,卻見他背對著他,垂眸面無表情地擦著手裡的劍,只把那劍鋒拭得反光。

  江白魚心頭莫名有些發澀發緊,他突然不敢去想,師伯話里的深意。

  腦海里緩緩冒出一個念頭——

  小師兄殺這麼多妖魔,真的是因為控制不住心底的殺欲,和對妖族的仇恨嗎?

  江白魚嘴唇囁嚅了一下,正要開口小聲安慰,下一秒,卻見嵇無泠快速收起懷裡的劍。

  他抬眸將垢垢劍交給寧扶沅,微微一笑。

  「師尊,我待會兒要扮作正道內應,引這兩邊的人在城主府內互相殘殺。」

  「垢垢劍魔煞氣太重,我帶著不合適。」

  「您可拿著垢垢劍,隨便找個房頂的位置,看有人來就隨意戳一劍……咳,只別把人殺死,能換錢就行。」

  江白魚:……他真的太天真了。

  無厄真君教訓完天真的小弟子,留他獨自在原地反省,徑直朝其他人走去:「走吧,時間差不多了,去城主府,同散清道人他們匯合。」

  他言罷,畫了一張傳信符紙,看那符紙迅速向散清道人的方向飛去,沒放在心上。

  並不知符紙只飛出去拐了個彎,就輕飄飄落到寧扶沅掌心裡,化為了齏粉。

  **

  城主府內早已布滿濃郁的瘴氣,幾乎不辨十指,就是道行再高的修士,也看不清路。

  寧扶沅和嵇無泠立在旁邊的樹頂上,居高臨下,清楚看見無厄真君一行人,已經從穿牆進了城主府。

  反而從野渡城北門進去的那幾個,在城主府另一側門的牆下,遲遲不進去,似因瘴氣發生了爭執。

  「師尊在此稍等片刻,我先去扮作內應。」

  嵇無泠取出暫時易容的丹藥服下,瞬間變成一張平平無奇的普通正道劍修臉。

  他整了整身上灰撲撲的衣袍,正要持劍破開結界,卻被寧扶沅扯住。

  「等等,為師也去。」

  嵇無泠下意識回頭,卻發現師尊也隨他變成了正道少女的模樣,興致勃勃地抓著垢垢劍劍把玩。

  「拿劍戳人有何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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