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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夢, 他剛睡覺, 怎麼可能日出呢?
陶苒抱著枕頭繼續睡, 微張唇角甚至帶著一點晶瑩的口水。
帳篷外寒風肆虐, 而裡面卻暖如初夏,除了站不起身, 一切都很完美,像某種小動物的巢穴,縮在裡面的小樹妖打死不想起床。
小空間裡溫度偏高,陶苒就赤.裸著趴在雪白的熊皮上, 白皙的脊背上有星星點點的艷色,看得遲九淵眸色一暗。
窄瘦的腰兩側也有指痕,一副被欺負狠了的樣子, 再往下是一條粉白色櫻桃圖案的毯子, 蓋到了膝彎,修長的小腿在毯子外, 腳踝上也有龍尾留下的擦痕。
遲九淵不敢再看, 深吸口氣平復晨間的躁動。
他俯身, 把小樹妖抱起來,中間收穫了很多個不輕不重的小巴掌,終於把他妥妥噹噹的用羽絨被包嚴實了。
然後遲九淵拉開了帳篷的金屬拉鏈。
冷風吹動陶苒軟軟的頭髮,不時蹭過遲九淵的耳朵,引得他又低頭,在陶苒臉上親了幾下。
昨天又把人給弄哭了,不叫小樹妖起床看日出,一定會被他丟白眼,叫他起來也是同樣的後果,遲九淵很機智的折中了選項,想辦法讓陶苒不用起來就可以看日出。
他們在的高度,屬於遊客很難到達的海拔,對普通人來說危險係數不低,周圍沒有其他山體和樹木的遮擋,觀景視野極佳。
櫻桃小卷餅靠在遲九淵懷裡動了兩下,最後終於在小風中掀起眼皮——僅限一條縫。
「幹嘛……」他不滿意的嘀嘀咕咕。
「想看就看,不想看就再睡會兒。」遲九淵蹭著他的耳朵說。
陶苒在被子卷里抻懶腰,偏頭啾的親了一下遲九淵的下巴,「你倒是機靈……」
他嗓子沙沙啞啞,是昨晚上哭罵的後遺症。
遲九淵特別機靈的給他吃了顆潤喉糖。
薄荷味道一上頭,陶苒也不怎麼困了,拱來拱去的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遲九淵肩膀上,抽出手揉眼睛。
橙紅色光芒破繭般掙開雲層,映亮陶苒眼底的水光。
「和喜歡的人看日出可真好,我就喜歡這種平平淡淡的小事。」陶苒一本正經的說。
遲九淵隱隱覺得他還有下文,於是挑眉,「嗯。」
「咱們以後多聊聊風花雪月吧。」陶苒仰頭看他,「縱慾過度不好,我們該有更高的追求,柏拉圖式的戀愛,你知道不?」
遲九淵:……
他想要春.宮圖式的戀愛,可以嗎?
「咳……」遲九淵抱著他晃了晃,底氣不足的解釋,「阿苒,下次不會這麼……昨天我只是……只是太高興了。」
他明明長著一張凶戾冷漠的臉,真低聲下氣的時候,眼睫垂著,竟然還有幾分乖順。
頗有幾分大型犬撒嬌的意味。
「嘖,那好吧……」陶苒將信將疑的和他商量,「我理解你老房子著火,你也理解一下我這個老樹折腰吧,真的有點……吃不消……」
「嗯……」遲九淵吻了一下他的唇,「下次注意。」
日出後,兩人收拾乾淨所有非自然現象的痕跡,悄無聲息的從小山上離開。
之後在溫泉度假酒店的兩天,遲九淵倒是信守承諾收斂了點,但陶苒還是經常在一床小花中醒來,又被他哄的沒脾氣。
陶苒假期結束,飛往另一個拍攝地的時候,遲九淵又拉著他膩歪了好久,把他抱在腿上親了又親。
陶苒低頭看他,好笑的問:「為什麼喜歡用這個姿.勢接吻啊?」
「喜歡抱著你。」遲九淵在他頸窩處輕輕嗅聞他身上淡淡的花瓣甜香,「再說我可不止喜歡這樣接吻,也喜歡做點別的……」
「行啦。」陶苒伸手按住他的唇,「再說就不能過審了。」
遲九淵不說話,狹長的眼睛一瞬不瞬的注視著他,張嘴咬了一下他的指腹。
「剩下的戲份不多了,差不多大半個月就結束。」陶苒揉了一把他的頭髮,故意抓的亂亂的,「你最近忙不忙呀?」
遲九淵:「接兩個冥界的任務,有空就去看你。」
陶苒笑眯眯的應下了。
……
落地寧城,陶苒又緊鑼密鼓的投入電影的拍攝中,幸虧他這一把骨頭沒在溫柔鄉里被泡散架,動作戲還可以自己上。
十二月的寧城氣溫有時還能達到二十幾度,這麼一對比,導演說的先苦後甜還是很有道理的。
「還有兩個月過年……」鄒夢璇拿著劇本,又沒忍住溜號說閒話,「陶老師你今年什麼安排?」
來到這邊兩人都換了輕薄的服裝,幾層下來甚至有點熱,陶苒悄悄把體溫降低了點,聽到鄒夢璇的問題,有點遲疑。
「往年我都自己過,定個餃子,自己看看電視……」陶苒越說越覺得自己像只大叫「孤寡」的青蛙,他也覺得無趣,又加了一句:「或者去拜訪朋友。」
有新年傳統的還有冥界和仙界,冥界陶苒不太願意去,他確實怕那些面目猙獰的鬼魂,每次去頌欏還要整頓一番「市容市貌」,讓缺胳膊少腿的都不許出來遊街……
實在是給人添麻煩。
至於鍾鏑,他在人界還有供奉族譜的後代,過年喜歡坐到供桌上吃點香火,看著小輩滿地亂跑,順便給鍾家現在當家的人一點福運當禮包,保佑他家國際化的養豬場生意紅火興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