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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話的意思很明顯,意思是,咱們的計劃,你不是已經泄露給了顏靈璧,又泄露了多少?

  鞏承恩嚇的一哆嗦,先做了一個指天的手勢,意思是絕沒有泄露,然後惶恐的解釋道:「殿下恕罪。臣從錦衣衛總衙當差回府,半路遇見了國舅爺的馬車,國舅爺參加彰武伯的百歲壽宴,已經是喝了不少,結果他拉著臣,非來太子府不可……」

  朱和埕極其聰明,雖然鞏承恩沒有明說,但他卻已經明白他的意思了——果然和他想的一樣,大事將臨,鞏承恩十分緊張,撞見顏靈璧,和顏靈璧寒暄之中,他一定是支支吾吾的露出了什麼破綻,令顏靈璧懷疑,因此才會拉著他到太子府來。

  想到此,朱和埕心中惱怒,覺得鞏承恩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慶幸的是,看顏靈璧的表情,他尚不知道「奪門計劃」,不然就不是跪在地上,而是跳起來大叫了。

  「已經是深夜,太子殿下您不休息,高坐堂中,這是要幹什麼?」

  此時,顏靈璧抬起頭,大聲問。

  這一刻,不見他有絲毫的醉酒之態,顯然,太子府不同尋常的緊張景象,已經將他的酒意,嚇走了大半。又或者說,他剛才撞見宛平伯的預感是正確的,那就是,太子殿下要搞事。

  「本宮睡不著,想要練劍。」太子回。

  「練劍?」

  顏靈璧眼神驚恐,忽然看向周顯:「長駙馬都尉,你怎麼也在這裡?」

  周顯不語。

  此時,腳步聲響,全身甲冑的東宮衛指揮使馮干到了太子朱和埕身邊,小聲稟報。

  原來是顏靈璧的隨行人員,從車夫到護衛都已經被東宮衛控制住了,經過審訊,他們的確是從彰武伯府中參加酒宴出來,路遇宛平伯,然後就直接往太子府來了,其間,沒有和任何人接觸,顏靈璧更沒有派人去告密。

  朱和埕微微放心。

  這中間,顏靈璧喝問道;「馮干,你全身披甲,東宮衛雲集,欲意何為?」

  馮干不回答。

  朱和埕冷冷:「都指揮使,我太子府的人,還輪不到你責問吧?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太子?」

  而顏靈璧卻已經是徹底明白了,或者說,他心中最後的一絲僥倖也不存在了,他忽然撩袍跪在地上,猛的叩頭:「殿下~~~你這是要幹什麼呀?臣求你,不管你在做什麼,都請立刻停止吧!」

  說著說著,就大哭了起來。

  ——太子不被陛下喜歡,廢儲流言四起,皇后薨逝,但陛下卻沒有答應皇后身前所求,身為國舅的顏靈璧自然都聽說了,也一直都在憂心,以致於今晚喝的有點醉。

  現在陛下病重,宛平伯的緊張和語無倫次,周顯馮干聚集,太子府在暗夜裡的異常和肅殺,就只能有一個理由。

  那就是,太子殿下要效仿前朝舊事,做最後的一搏!

  但太子又何是陛下的對手?

  在顏靈璧看來,太子所做的一切,都是自尋死路,如果太子安分守己,陛下想要廢太子,並非容易,因為大明朝從來沒有廢除太子的先例,朝中多是支持太子,即便是開明的改革派,也不敢輕易從口中吐出「廢儲」兩字,如果陛下執意而行,朝堂必然動盪,即便是史可法,也未必敢公開站出來,支持陛下,加上母后新喪,還在三年守孝期,即便陛下再是不滿,這個時候也不會動太子的。

  時間長了,說不定就會有轉機。

  但如果太子自己作死,發動叛亂,那就不一樣了,不但陛下,就是朝臣也不能容太子啊……

  想到那種恐怖的結果,顏靈璧就全身顫慄,再不能忍。

  但朱和埕卻心意已決。

  「本宮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朱和埕冷冷道:「今夜晚了,你就在這裡休息吧,來人啊。」

  「在。」

  兩個侍衛閃出。

  「扶都指揮使下去休息。」朱和埕道。

  兩個侍衛上前,就要扶起顏靈璧。

  顏靈璧卻忽然跳起,推開兩個侍衛,一個猛撲到朱和埕的面前,抱住他的小腿,大哭道:「太子殿下,收手吧,現在懸崖勒馬還來得及~~」

  朱和埕氣惱無比,臉色也成了鐵青,用力甩腿:「你胡說什麼,放開,放開!」

  正拉扯間,卻見東宮典璽太監何勝一臉喜色的奔了進來,不過當著國舅爺,他不能稟報,只能用手勢比劃,周顯馮干見了都是一喜,從何勝的手勢就知道,一切都按照計劃在進行,王輔臣的兩千五千精兵,已經出了大營,往皇宮而來了!

  朱和埕更喜,同時也再也顧不得了,於是叫道:「愣著幹什麼?還不快把他拉開!」

  眾侍衛一擁上前,七手八腳的將顏靈璧拉開。

  顏靈璧雖然拼命掙扎,但卻也無濟於事。

  「將他關到偏院!關到偏院!」

  朱和埕氣惱無比。

  眾侍衛押著顏靈璧往偏院走。

  「太子,不能,不能啊~~~」

  顏靈璧大哭。

  忽然間,聽見侍衛們一陣驚呼,卻是顏靈璧趁亂拔出了他們之中一人的腰刀,用力一揮,將他們全部逼退,然後轉向太子,哭道:「大行皇后薨逝之前,將你付託給了我,我不能眼睜睜的看你去做傻事,如果你執意不聽,那我今日就只能死在這裡了!」

  說完,就把長刀橫在了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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