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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謊。」謝寒宿雖不會武,但也知道,電光火石之間,她哪裡還有餘暇去觀察對方的軟劍?她已經是豁出命要為皇帝擋下攻擊了。
「你生氣了?」燕驚鴻小心翼翼地試探。
「沒有,如果我是你,我大概也會做同樣的選擇,」謝寒宿嘆氣,「所以我大概沒什麼立場指責你。」
燕驚鴻垂眸:「寒宿,如果我真的死在今日,你會怎麼辦?」
「我會繼續走下去,盡我全力助陛下成為一代明君,」這話聽起來實在有些無情,卻讓燕驚鴻笑了起來。謝寒宿說完,又繼續道,「但是別對我這麼殘忍,驚鴻。」
「當然不會,人間如此美好,我可還沒活夠呢。」
謝寒宿失笑,轉而說起正事:「今日的刺客,看出什麼線索了嗎?」
「她們的武功路數是東雍那邊的。」
「有人要嫁禍東雍。」
「是啊,有些麻煩,得先派人去安撫東雍使臣。」
此前來拜訪的使臣們早已返回東雍,只有一名自願留在大榮繼續研習大榮的農耕之術,同時也作為兩國外交的紐帶。
出了這種事,朝廷得先通過安撫他,對外傳達出相信此事並非東雍所為的意思。
「我敢保證,朝里有至少一半人以為刺客是我派的,」謝寒宿道,「這件事的相關調查我明面上不方便參與。」
燕驚鴻無奈:「你若參與,刑部那些人的精力都要用來防備你了。」
「我可以私下幫忙。」
燕驚鴻卻搖頭:「這件事,讓陛下全權處理吧。我覺得,他已經準備好了。」
第53章 程艷紅的抗拒
在燕驚鴻未加以提醒之前,皇帝就派人去安撫了東雍使臣,並對護駕時被刺客殺死的兩名侍衛家屬賜以重金。
他處理得很好,思慮周全,在眾人的刻意培養下,他已經漸漸不再依賴於姐姐和太傅等人。
他開始自己做決定,卻並不獨斷專行、剛愎自用,反而也會聽取其他人的建議。
燕驚鴻正與他商討刺客一事:「這件事,朝里有人懷疑是攝政王所為。」
「我知道不是他。」
燕驚鴻笑了起來:「你怎麼知道的?」
「我相信你的眼光,」小皇帝裝模作樣的嘆氣,「雖然我還是覺得他配不上你。」
燕驚鴻指出:「你覺得全天下的男人都配不上我。」
小皇帝聳聳肩:「他勉強還算其中不錯的。」
「總之,很多人懷疑他,」燕驚鴻努力把話題掰回正軌,「我作為他的未婚夫人,也需要避嫌。這件事我不方便插手調查。」
小皇帝生無可戀地癱在龍椅上:「怕是避嫌是假,想奴役我才是真吧?」
燕驚鴻給了他後腦勺一巴掌,看在是自家弟弟的份上,沒太用力:「怎麼說話呢?」
「我是說,皇姐,這件事就交給朕,你放心。」
燕驚鴻遂滿意誇獎:「真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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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遇刺,朝野上下自然都極為重視。
不出一月,皇帝已經在百官配合下查明,此次刺殺的幕後主使乃是西睢國。
刺殺大榮皇帝,殺得了最好,殺不了,至少也要搞砸大榮與東雍的盟約。
帝王當即決定,對西睢發起回擊。
少年皇帝,已有雷霆手段。
鎮北侯傅詢請命出征西睢,帝王准奏。
數月之後,此事最終以西睢賠禮求和告終。
西睢割一城,贈為大榮疆土。
傅詢立了大功,官升一級,在朝堂上威信日重。有很多人試圖拉攏她,只是她不結黨不營私,看起來和所有人關係都不錯,卻又似乎和誰都不是真正的摯友。
在西睢一事中,皇帝表現得很好,好得超出了很多人的預期。
此事之後,翰林侍讀沈流墨在朝上啟奏,以帝王能力已足可親政為由,要攝政王放權。
曾經的探花郎沈流墨,當年突然銷聲匿跡,如今又出仕為臣。
雖然尚只是一個小小的翰林侍讀,但大家都知道他是韋太傅的弟子。他的意見,很大程度上能代表韋雲圖的態度,也代表了清流一派的態度。
沈流墨的啟奏,仿佛一顆小石子,在湖上砸起一點漣漪。
然後漣漪逐漸演變成了滔天巨浪,清流一派就此在朝堂上發起攻勢,目標直指攝政王。
兩方勢力拉扯了很久,謝寒宿似乎迫不得已才點了頭,交出其手中部分權力。
帝王自此走上親政之路。
天下讀書人為之歡慶,清流一派在士林中的名聲大噪,一時風頭無兩。
漸漸的,清流一派和謝寒宿一派互相制衡,朝堂上已經達到微妙的平衡之勢。
隨著皇帝的成長,眾人眼中的他,已經不再是攝政王手中的傀儡,而是成為了能與攝政王爭權的少年天子。
一個真正值得眾臣擁護的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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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算日子,燕驚鴻和程艷紅交換身體已有兩年。
不甚靠譜的國師那更加不靠譜的師叔,終於傳來了消息,他找到了讓兩人換回身體的方法。
燕驚鴻幾乎要為此流淚:「終於……」
消息傳來的時候,程艷紅正在芳華殿內對鏡試著新裝,聽清了宮女帶來的消息後,她失手把手中的玉釵摔落在地。
師叔讓二人做好準備,就開始交換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