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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打算怎麼做?」

  燕驚鴻沉吟片刻:「本朝自明宗時翟大將軍叛亂後,便認符不認將。」

  張禮不解:「可是我們也沒有符啊。」

  韋雲圖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你要偽造虎符?!」

  燕驚鴻頷首。

  「你可真是膽大包天啊,這可是謀逆的大罪!」

  「沒錯,」燕驚鴻承認,「一邊是謀逆之罪,一邊是兩千人命,你選哪一樣?」

  韋雲圖不說話。

  張禮問:「沒有別的辦法嗎?不能驅散百姓嗎?」

  韋雲圖搖頭:「山匪奸細已經混進城了,一旦驅散百姓,必然會被他們發覺,何況百姓也不是那麼容易遣散的。」

  他的顧慮很實際,蘭台縣百姓在此安居已久,此處生活一向平靜,突然告訴他們土匪要打上門了,需要他們立刻離開縣城,願意相信的人大概不會太多。

  「所以,現在只剩下一條路了。」燕驚鴻道。

  張禮擔憂道:「可是,虎符是那麼容易偽造的嗎?」

  「對別人來說也許不容易,但虎符握在我手裡一年有餘,它的重量紋路機括,我記得一清二楚。」

  「等等,虎符在你手裡?」公主掌兵權,倒是大榮朝史上頭一遭。

  「沒錯,所以,嚴格來說我也不算偽造,」燕驚鴻攤手,「你就當我是做個暫用的備份。」

  韋雲圖沒有理會她的俏皮話:「為了一個縣城的百姓,偽造虎符調兵,犯下滔天大罪,值得嗎?」

  燕驚鴻笑了起來:「韋太傅,你又在考驗我?在我大榮疆土上,遇到這種事,本宮如何能坐視不理?」

  她鮮少在韋雲圖面前自稱「本宮」,這位公主實在沒什麼架子,一直「我」來「我」去的。

  似乎唯有在自稱「本宮」的時候,她把自己擺在了一國公主的位置上,她是天生的金枝玉葉,她有責任要保護這個國家的百姓。

  「很好,」韋雲圖似乎是微笑了一下,「有什麼需要我做的?」

  「我需要黃金,還要借用城西的鐵匠鋪。」

  「交給我。」

  「好,我先回客棧一趟,東西準備好後麻煩去通知我。」

  「你要回客棧?」

  「是的,」燕驚鴻對他笑了笑,「開始忙碌前,我至少要先填飽肚子。」

  「……」行吧,您心態真好。準備犯下謀逆大罪之前還惦記著吃。

  燕驚鴻看出韋雲圖在想什麼,對他眨眨眼:「不是韋大夫您囑託過,為了養身體讓我不要思慮過重嗎?」

  韋雲圖額頭青筋一跳,話是我說的,但你心大到這個地步也是不容易。

  雖然心下吐槽,但看著燕驚鴻的背影,他眼神里又浮現出兩分讚賞。

  也許因為她是真正經歷過大事的人,所以再遇到什麼困難,都能看起來都遊刃有餘舉重若輕。

  —————

  燕驚鴻回到客棧,小玲看到曠工的她,很是不解:「俗話里還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呢,你這才第二天。」

  「我餓了。」

  小玲抽著嘴角去給她做飯。

  約半個時辰後,張禮如約來找她。

  兩人一路來到城西,鐵匠鋪已空無一人,燕驚鴻對張禮的辦事效率表示了滿意。

  鐵匠鋪工具倒是齊全,但當然不會有虎符的模具,燕驚鴻只能親手一點點雕刻。

  好在虎符的紋路在她腦中記憶十分清晰,在她的手下,代表著大榮朝最高兵權的虎符逐漸成型。

  「這虎符只有半邊?」張禮奇道。

  「另一半在駐地主將的手裡,」燕驚鴻點了點虎形肚腹處給他解釋,「這裡有機括,兩半虎符合在一起,才能驗真偽。」

  「這機括您居然記的分毫不差?」

  「有備無患。」

  虎符到底複雜,燕驚鴻這一雕刻,從正午時分,一直雕到第二日清晨。

  這位嬌生慣養的公主,卻一次也沒叫苦叫累。

  張禮在一旁睡著了,燕驚鴻沒打算去吵他,起身時卻眼前發黑,一個踉蹌,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刻刀。

  張禮被驚醒,連忙上前扶了她一把。

  燕驚鴻被他扶著坐下,嘆了口氣,淒涼道:「這身體真的太弱了,想我當年也算是一條好漢,如今卻連十個沙包都舉不起來。」

  「……」

  燕驚鴻不再逗他:「虎符已經刻好了,不夠精細,但也只能做到這樣了。待會兒我再做舊一點。」

  「讓我去駐地調兵吧,」張禮主動請纓,「百里的距離,我快馬加鞭幾個時辰就到了。」

  燕驚鴻搖頭:「此處駐軍主將也不是傻子,突然有人拿著虎符上營地調兵,他怎能不懷疑?就算是認符不認將,隨便去個人拿了虎符他就肯發兵嗎?你未必騙得住他。」

  「殿下可以?」

  「說不好,但只能盡力一試,」燕驚鴻也沒有十分的把握,「請幫我備馬。」

  燕驚鴻出城時,韋雲圖已經在城門口等她,身邊是一匹縣城裡能尋到的最好的馬。

  出發前,燕驚鴻拍了拍馬背。

  在京里時,總有人說淑女不可騎馬,她曾經縱馬入城門,還被參過一本「言行無狀」。

  那封奏疏是有人為了試探謝寒宿的心思,最終被他留中不發。

  大家也就明白了攝政王的態度——她燕驚鴻是如今的長公主,也是未來的攝政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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