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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膽戰心寒的雅科布也來不及思考唐子風的話里有沒有破綻,趕緊就開始甩鍋了。

  「他雇你到中國來的目的是什麼,是要刺探我們的技術情報嗎?」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我可以向上帝發誓。他只是讓我來和中國的工程師交流,目的是讓中國人相信彼得羅夫工具機廠有雄厚的技術實力。除此之外,我不需要做任何事情,這些天我與貴公司同行交流的技術內容,一個字也沒有向弗羅洛夫報告過。」

  「你說弗羅洛夫想讓我們相信彼得羅夫工具機廠有雄厚的技術實力,那麼它的真實情況是什麼呢?」

  「真實情況……」

  雅科布打了個激靈,看向唐子風的眼神里有了幾分恍然、幾分委屈。

  尼瑪,你都派人去彼得羅夫工具機廠調查我的身份了,你還不知道這家廠子是怎麼回事嗎?合著你剛才那話,完全是在詐我,實際上你根本就沒去做過什麼調查。都說漂亮女人會騙人,你個眉清目秀的美男子怎麼也會騙人啊!

  唐子風看到雅科布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經識破自己的詐術了,這傢伙情商欠費,但智商不低啊,能夠把老秦都唬得一愣一愣的技術高手,那邏輯分析能力可是鋼鋼的。

  可是,就算你反應過來了,又能如何?你已經親口承認自己身份造假,現在還能再把話收回去嗎?以假冒身份來與一家大型研究機構的工程師進行技術交流,說你是工業間諜還冤枉你了嗎?

  「說說吧,我黨的政策你也是知道的,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只是拿了弗羅洛夫的錢,並沒有幫他做壞事,現在及時回頭還來得及。如果你執迷不悟,再往下和你談話的,就不是我,而是我們國家安全部門的官員了。」唐子風笑呵呵地向雅科布說道。

  雅科布嘆了口氣,說:「彼得羅夫工具機廠,在前蘇聯時期,也是我們國家最大的工具機廠之一,實力的確是非常雄厚的。蘇聯解體後,俄羅斯的經濟長期得不到恢復,大批企業破產,工具機的需求量下降到連原來的1/10都不到,全俄的工具機企業都經營不下去了。

  「有些企業被西方的工具機企業兼併了,還有一些破產了,彼得羅夫工具機廠雖然沒有破產,但生產能力幾乎完全喪失了,過去這十幾年,基本沒有生產過數控工具機,也談不上有數控工具機的研究能力。」

  「前蘇聯時期,你們的數控工具機技術還是可以的,怎麼會一下子就全崩潰了呢?」秦仲年忍不住插話問道。老爺子現在還在糾結於俄羅斯工具機業衰落的事情,想問個究竟。

  雅科布說:「蘇聯時期的工具機產業,是建立在一個完整的工業體系基礎上的。那時候,各個加盟共和國都承擔著一部分工具機部件的生產,比如大型鑄件是由白俄羅斯的企業承擔的,光柵元件是由烏克蘭的企業承擔的,大家各有分工,又相互協作,這才有了前蘇聯的強大的工具機製造業。

  「蘇聯解體之後,各個加盟共和國都獨立了。大家想法不一致,還怎麼能夠協作得起來?烏克蘭的紅旗研究院,原來是蘇聯實力最強的光柵元件研究機構,為全蘇的工具機企業提供光柵元件。烏克蘭獨立之後,他們覺得繼續花錢支持這樣一個研究院毫無必要,所以就把研究院的經費全部砍掉了。

  「這樣一來,原來俄羅斯境內的那些工具機廠,就只能從西方購買光柵元件了。西方的數控技術體系和我們大不相同,西方的光柵元件無法直接用在我們的工具機產品上,而要求對方根據我們的情況重新設計,人家又不屑於做。

  「所以……」

  說到這,雅科布把手一攤,做出一個無奈的樣子,在場的眾人倒是都聽懂了他的潛台詞。

  「你說彼得羅夫工具機廠已經不生產數控工具機了,那麼弗羅洛夫從中國採購光機是幹什麼用的?」唐子風問。

  雅科布說:「他沒有跟我說過,不過我私下裡和阿瓦基揚聊天的時候,了解到弗羅洛夫和東歐的一些工具機經銷商有一些聯繫,想必他是把從中國採購到的光機轉售給了這些代理商。」

  「可是龍湖機械公司說他們曾從弗羅洛夫那裡買過數控系統,而且這些數控系統是由彼得羅夫工具機廠生產的。」唐子風說。

  雅科布臉上露出一個微笑:「這很簡單,我想他向東歐銷售那些中國工具機的時候,也會在上面標註彼得羅夫的品牌的。歐洲有一些小公司,能夠應客戶的需要生產一些無品牌的數控系統,對了,就是OEM的方式。弗羅洛夫把這些數控系統低價採購過來,再加價賣給中國朋友,應當也是很容易的。」

  「你剛才說到阿瓦基揚,他也是弗羅洛夫從外面聘來的人嗎?」

  「這倒不是,他原本就是彼得羅夫工具機廠的職工。弗羅洛夫在蘇聯解體前就是彼得羅夫工具機廠的廠長。蘇聯解體後,彼得羅夫工具機廠被私有化了,弗羅洛夫依然擔任著廠長。據說,他承諾只要他依然是廠長,彼得羅夫工具機廠就絕對不會解僱一名原來的職工。」

  「還有這事?」秦仲年面有驚訝之色,他轉向唐子風,說道:「小唐,這個弗羅洛夫不簡單啊,能夠做出這樣的承諾,也不失為一個好人了。咱們回頭和他談判的時候,還是得給他足夠的尊重的。」

  唐子風無語地看了秦仲年一眼,卻也知道這就是老先生的世界觀,畢竟這位老先生也是一個絕對的好人。他沒有接秦仲年的話,而是對雅科布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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