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 這可是在更衣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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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這才明白他為什麼是發簡訊道賀而不是直接打電話,原來是怕又給自己造成麻煩:「放心,我搬回檀香苑了,老爺子說婚禮前夕一個星期最好不要見面。」

  喬斯年嗯一聲:「長輩一般都很在意這些……」似乎還想說什麼,但好像旁邊有人把他電話搶過去了,他的聲音一下子飄遠了。

  楚歡顏隱約聽見那邊傳來女人的聲音:「帥哥,出來玩老打什麼電話啊……快來喝啊……咱們黃金宮這兒可不是打電話的地兒……」

  頓時便一愣。

  大神這是在哪裡?

  「大神,你在哪裡?」她忙抱著電話大聲問。

  那邊喬斯年似乎終於奪回了電話:「沒,沒在哪。就這樣,我掛了。」

  楚歡顏吸口氣,進了瀏覽器,輸入「黃金宮」三個字,原來是一家有名的夜店。

  大神怎麼會去夜店?

  若是其他男人,倒沒什麼,但對於大神來說太稀奇了,簡直就像小白兔進了狼窩似的。

  再加上剛才那個妖嬈的女聲——

  楚歡顏越想越是不大放心,跟泉嫂打了聲招呼就出去了。

  打車到了黃金宮,她一進去便被潮水一般的電子舞曲侵襲包圍。

  視線中,全是隨著音樂瘋狂扭動身體的男女。

  找了半天,才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坐在距離吧檯不遠的一張沙發上,還有兩個打扮性感,像是推銷啤酒飲品之類的年輕女子正圍繞他身邊,正在勸酒。

  她倒吸口涼氣,忙走過去:「大神!」

  喬斯年揚起微微酡紅的俊臉,黑框眼鏡的鏡片上籠罩著一層霧氣:「你怎麼來了。」

  顯然喝了不少。

  「喲,這誰啊,女朋友啊?」一個女人將水蛇般的玉臂搭在喬斯年肩膀上,不陰不陽地看著楚歡顏。

  「不好意思,我有話要跟我朋友走,請你們馬上離開。」楚歡顏嚴詞。

  兩人訕訕離開,楚歡顏轉向喬斯年:「大神,你怎麼跑來這裡喝酒?人家都把你當肥羊在宰了。」

  不過也算那兩個啤酒推銷妹有眼力勁,喬斯年還真是頭大肥羊,外表看上去是宅男,其實還真挺多金,不說是顧家的重孫,光憑他這些年在漫畫圈賺的版權費稿費,這輩子都花不完了。看他桌子上已經堆了不少名酒,都是剛點的。

  「喝酒而已,至於這麼大驚小怪嗎?你怎麼還特意跑過來了?馬上要結婚了,早點睡覺,小心熬出黑眼圈,到時見不了人。」喬斯年拿起一瓶調酒就倒進杯子裡。

  楚歡顏將酒瓶搶了過來:「你還喝,再喝就醉了!」

  喬斯年手拿了個空,無奈:「我媽要是還活著,都不一定比你更能管我。」

  「那你就當我是你媽吧。反正不能喝了!」楚歡顏將酒瓶放到遠一點的地方,要是喬斯年是蔣霆軒或者任何一個男人,她都不會多管,可喬斯年的性子和作風跑來夜店喝酒,肯定是有什麼事,「大神,你是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事,就是想嘗試一下。」

  嘗試?怎麼可能無端端嘗試跑來夜店喝酒?這根本就不是大神的性子。

  楚歡顏蹙蹙眉,卻又腦子閃過什麼,盯住喬斯年,張了張嘴,卻又問不出口,最終,才吭哧:「你不會……是因為我要辦婚禮了,才會……買醉吧?」

  喬斯年鏡片後的黑黢黢眸子光澤一爍,忽的傾近過來,臉龐離她不足三兩公分,額前的髮絲幾乎能碰到她的皮膚。

  她呼吸凝住,心跳也加速了幾分,糟糕,自己怎麼這麼問?萬一他說是的,怎麼收場?

  「你是不是想太多了?」終於,喬斯年哂笑。

  她這才舒了口氣,一顆懸得高高的石頭落了地:「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暗戀我呢!」

  「你是想讓我又被二叔揍一拳?」

  她這才笑道:「行了行了不說了。那你到底怎麼回事,怎麼會突然跑來夜店喝酒?」

  喬斯年見她窮追猛打的,將手機掏出來劃了幾下,丟給她。

  楚歡顏接過來,是個文件,打開,是個漫畫構思簡圖。

  她自己開新坑之前,也會有這樣的構思簡圖。

  「看到了嗎?我的新漫畫,主角會是一個品酒師,夜店出身。」喬斯年靜靜看著她。

  所以大神才會來夜店親自體驗生活?還點了這麼多酒?

  楚歡顏尷尬了,撓撓頭:「不好意思。」居然還以為他是因為自己和顧靳梟舉辦將婚禮才會買醉,估計大神心裡在笑自己自作多情吧。

  「其實除了公事,我也確實心情不大好,有點個人情緒。所以,喝兩杯也無所謂。」喬斯年補充。

  楚歡顏一顆心又懸起來:「啊?怎麼了?」

  「南宮的事,我聽說了。」

  她一怔,明白大神為什麼心情不好了,得知父親不是普通交通意外,而是被顧家的仇人害死,怎麼也不會太平靜吧。

  喬斯年聲音克制著未知的傷感:「從沒想到爸爸的死,竟是這樣的。其實我知道,媽對爸爸還是有感情的,當年兩人離婚也是因為爸工作太忙,又不善言辭,不愛表達,和媽經常吵架,兩人又正是年輕氣盛的年齡,才會負氣離婚。所以爸過世後,媽也受了打擊,身體一直不大好,可能如此,才會早早去世。我在想,如果爸當年沒因為這件事離開人世,會不會冷靜下來後,去找媽,兩人會和好,繼續走到一起。甚至在想,爸在離世前若有意識,會不會後悔沒有早點去找媽,早點跟媽媽和好?」

  然後,沒有如果。

  一切隨著顧家大少的死,都煙消雲散了。

  楚歡顏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只能輕聲說:「不管怎麼樣,你爸爸和媽媽現在在一起了。」

  喬斯年唇邊浮出一絲笑意:「行了。太晚了。你先回去吧。」

  「那你一個人在這裡?不行,我陪你吧。」

  「萬一二叔知道,你就不怕?」

  「我來都來了,怕他個錘子。」說是這麼說。心裡還是有點兒發憷。

  「楚歡顏,我又不是小姑娘,你至於麼。」喬斯年扶額。

  楚歡顏見他執意,也只能說:「那你也別喝多了,雖說是採風,意思意思就行了,早點回家。萬一有什麼事,趕緊給你二叔或者你太爺爺打電話。」

  喬斯年無奈點頭。

  楚歡顏這才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喬斯年看著她消失的背影,沒說話,許久,才拿起桌子上的一瓶酒,單手砰一聲撥開瓶栓。

  剛才被楚歡顏趕走的一個啤酒女郎搖曳著豐臀走過來,看一眼楚歡顏離開的背影,又以一種過來人經驗十足的眼光看向喬斯年,嬌媚一笑:「喲,女朋友走了啊。」

  「她不是我女朋友。別瞎說。」喬斯年冷淡回應,將酒水倒滿了酒杯。

  「那帥哥你明明是為她借酒澆愁,卻偏偏嘴硬說不是,又是不是我瞎說呢?」女郎柔軟的手臂搭在喬斯年身上,吐氣如蘭,歡場打滾的女子對於男女這點兒事情還是看的通透的。

  喬斯年臉色更加清涼:「別廢話。」

  說著,將一杯酒一飲而盡。

  **

  周末上午,楚歡顏剛起床,伸了個懶腰。

  搬回檀香苑的這幾天,果然自由舒服多了。

  手機振了一下,她拿起來。

  「起床後下樓,讓岳輕舟來接你。」

  短短几個字,散發著急不可耐的味道了。

  快一個星期沒見面,有種快要憋壞了的感覺

  她靠在床背上,翹著二郎腿回了過去:「不行,你爺爺說過婚禮前不能見面的。」

  「你是故意的是吧。」話里多了幾分陰狠。

  「沒有啊。我這不謹遵他老人家的意思嗎,老爺子脾氣大,我能不怕嗎。」

  發完最後一句話,泉嫂敲門進來,笑眯眯:「少奶奶,顧太太打電話提醒你別忘記今早去禮服行試婚紗。」

  楚歡顏點頭,下床洗漱完畢換了身衣服,吃過早飯便出門了。

  禮服行那邊,秦如儀已經安排好了,經理正親自在門口等著,看見楚歡顏來了,恭恭敬敬迎上去:「楚小姐來了,請進。」

  這家禮服行是京城專供上流人群的一家私人手工訂製禮服店,有百年歷史,成為這裡的顧客不僅僅是財富的象徵,更是身份地位的象徵。

  楚歡顏走進禮服行,兩側的職員禮貌鞠躬,宛如對待女王一般:「楚小姐好。」

  進到最裡面,兩個女職員拿出婚宴上需要穿的幾套禮服和配飾,一一讓楚歡顏過目,最後,帶著楚歡顏進了更衣室:「我們來為楚小姐換吧。」

  「不用了,我自己來吧。」楚歡顏不習慣自己脫衣服還有人在旁邊盯著。

  兩人便守在了門口。

  更衣間非常大,不是一般服裝店的最多只供一兩個人,有可以看到身體各個部分的360°長鏡。

  她脫下外衣服,換上婚紗,屏住呼吸,鏡子裡面的自己,變得陌生,卻又光芒萬丈,讓人不可直視。

  一身剪裁合度,堪堪與她身材完美合襯的雪白婚紗包裹在酮體上,上身的V領透出大好春光,又由頭紗遮住,高貴莊重,不會太過輕薄,下擺是魚鱗尾,將臀部和腿的線條勾勒得格外出眾,宛如與皮膚融為一體,裙子長度曳地近兩米,邊緣又設計成微微散開的波浪狀。

  許是看的太著迷,身後有人掀開帘子,走進來,腳步聲靠近,她都沒注意。

  直到耳邊襲來熱氣,她才猛的一驚,看到了鏡子裡面,顧靳梟正站在自己身後,嚇了一跳,轉過身,卻忘記自己穿著超長的裙子。

  一腳猜到裙角上,整個人朝旁邊倒去!

  他將她纖腰握緊,她正好摔進了他懷裡,喘了兩口,抬起頭正對上他灼熱的眼神:「你怎麼過來了?」

  「我來看看自己老婆穿婚紗的樣子不行嗎。」雖然人早已安全了,他仍是捏著她的小腰沒放。

  「可老爺子說了不讓你來見我。說婚前見面不吉利,你不怕老爺子教訓你?」

  「什麼不吉利?那種封建迷信思想,老爺子信,你也信?」他不耐蹙眉,仍是將她腰握得緊緊。

  她察覺到某人放在自己腰上的爪子不大老實:「那你現在看完了。可以走了吧?」說著便抵住他胸膛一推,轉身。

  還沒轉過去,被他一下子拖了回去,再次撞進了他懷裡。

  「我還沒問完話。這麼心急幹什麼?」男人熱氣沉沉的聲音從斜上方順著她的耳根子蔓延過來。

  燙得她莫名手足一酥:「還要問什麼?」

  他俯下脖頸,貼住她燒得微紅的耳垂:「前幾天晚上,又和斯年見面了?」

  她心裡一個咯噔,卻也不意外這男人會知道,雖然這幾天不能見面,但他盯著自己的眼線只怕不會少,老實說道:「嗯。我們在黃金宮見過面。」

  他倒是有點兒意外她承認得這麼坦率:「婚禮前夕大半夜跑去和老公的侄子見面,而且還是在夜店,楚歡顏小姐,你沒有什麼解釋嗎。」

  「顧二爺既然盯得我這麼緊,難道就沒查清楚原因?」她反問。

  他挑眉。

  「斯年晚上發簡訊恭喜我,我才知道他在黃金宮喝酒,擔心會出事,才過去了,您這個當叔叔的也知道,您這侄子,別說去夜店喝酒,平時就跟小閨女似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去了才知道原來只是在為新作收集資料,我就回來了。」

  「為新作收集資料才跑去夜店喝酒,」他端起她下巴,直勾勾凝視她,「這是他給你的解釋?」

  「是啊。」

  「這麼說你也信了?」他唇邊滾起輕笑。

  「不然呢?你覺得斯年去夜店喝酒還能是為什麼,為了我?」

  「難道不是?」

  「你太高估我的魅力了。我再說一遍,我和大神只是一個圈子的朋友兼同僚關係!」

  把人家當同僚朋友,對方不一定這麼想。顧靳梟沒說話,眼神深了又緩,仿佛捉摸不定的星辰。

  她怕自己換久了,外面的禮服行職員會進來,拍下他的手:「我先出去了,人家看我半天不出去會催。」

  他眼神一定,將她再一次揉入了懷中,低沉著嗓音:「你在這做什麼都不會有人催。」

  外面的人親眼看著他這個準新郎進了更衣室,誰敢跑進來?

  什麼叫做什麼都不會有人催?

  這男人想做什麼啊?

  這可是光天化日下的禮服店更衣室。

  楚歡顏警惕地瞪他一眼:「你想做什麼?」

  他長臂一抬,將她掉了個面,背對自己,正對著鏡子,手掌順著她的後頸項滑下去,繞到她腰後,指尖一路輕捻慢觸,最後捏住最下面的隱形拉鏈。

  她感覺身上像是有火星子在蹦跳,看見鏡子中自己的臉蛋兒紅撲撲的,像抹了一層胭脂,狠狠警告:「顧靳梟你幹嘛?」

  他像是沒有聽見,將拉鏈徑直往下拉去。

  婚紗兩側一路劃開,雪白的玉背春光畢現。

  她掙扎了兩下,卻被他暗中施力按住。

  「婚紗沒穿好。」

  原來是給自己調整婚紗?

  她眼睜睜地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上半身婚紗從肩頭緩緩滑到了手臂上側,生怕整件滑下來,雙臂環住胸口。

  鏡子中的小女人這副姿態有種天然而不自知的欲拒還迎,看得他喉嚨一動,乾澀了幾許。

  畢竟這段日子在爺爺的監督下和她分開住,好久都沒碰她了。

  要不是怕這小女人面子掛不住,還真有種就在這裡撕裂她身上婚紗的衝動。

  按捺住火燒心的心緒,他幫她調整好後面的婚紗,重新拉上拉鏈。

  他給自己調整婚紗拉拉鏈時的反應,她也全程察覺到了。

  及時退出他的懷抱,生怕某人會一個控制不住,掀開帘子便朝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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