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富豪圈裡的交際花
泉嫂指了指客廳茶几上的兩個白色大禮盒：「少奶奶，是二爺讓岳先生送來的。」
楚歡顏打開盒子，大的那個裡面是一套白色紗裙禮服，紗裙上釘著細小的銀白色魚鱗亮片，宛如星辰，搶眼靚麗卻又純美，小的盒子裡則是一雙與禮服配套的同色系緞帶綁踝高跟鞋。
她一疑，還沒來得及多問，手機震了一下，拿起來，是顧靳梟發來的簡訊。
一如既往的言簡意賅：「試試衣服。晚上岳輕舟來接你去酒店，參加顧氏晚宴。」
今天晚上顧氏在酒店有一場商業晚宴，楚歡顏是知道的。
上周顧氏好像剛拿下了另外一塊地皮，今晚是亞洲第一高樓啟動儀式的宴會，所以這幾天顧靳梟很忙，連檀香苑都沒時間過來，今天也預計到他不會來了，沒想到他卻讓自己也一起參加今晚的商宴。
她忙撥了電話過去，電話一接通，那邊響起略帶著幾分疲憊的低沉聲音：「餵。」
「我去參加今晚的商宴，不大合適吧？我又不是你們顧氏集團的員工。」
「沒關係。過來就行了。」
「可是讓別人看到了，不大好。也不知道會怎麼胡思亂想。」今晚的商業宴會，估計都是與顧氏有生意往來的合作夥伴，亦或是他們的另一半……她以什麼身份參加？叫人看到了，怕是會平添猜測。
那邊頓了一頓，道：「你也是顧氏的一員。沒人會胡思亂想。」
她呼吸一凝，倒也是，他收購了漫世界，也就是說漫世界早已是顧氏集團的產業之一。
她這個小畫手，也算是顧氏集團旗下的員工。
終於，她哦了一聲，也沒多追問原因了。
掛了電話，她拿起白色紗裙，攤開在眼前，百無聊賴地走到鏡子前面，在身上比劃著名。
其實就算不穿上身，也知道衣服的尺碼、款式非常適合她。
這男人對她的身材，三圍，顯然早就爛熟於心了，完全知道什麼樣的衣服能凸顯出她的優點。甚至比她對自己還熟悉。
「少奶奶，這衣服真漂亮，是今晚去參加公司晚宴要穿的吧？」泉嫂見她在鏡子前面，笑著走過來。
「嗯。」
「今晚少奶奶肯定是所有商圈人士身邊女伴中最耀眼的那個。」泉嫂誇起楚歡顏就跟夸自己的寶貝女兒一樣，真心實意，又充滿王婆賣瓜的自信。
楚歡顏知道，泉嫂誤會了。
泉嫂以為顧靳梟今晚是攜眷參加，自己便是那個「女眷」。
其實，她只是作為顧氏集團旗下的員工，以個人身份參加的，今晚並不會與顧靳梟一起並肩出現在來賓面前。
睫毛一動，卻沒多說什麼：「泉嫂，我先去換衣服。」
進了衣帽間，她關上門，卻沒什麼心情換衣服，整個身子貼在門板上，有種提不上勁兒的感覺。
其實，與顧靳梟的這場婚姻，瞞住外人不曝光，也是她最開始的初衷。
這男人也一直信守承諾，除了兩人身邊最親近的人，幾乎沒什麼外人知道，哪怕上次幫她在大眾面前解圍，也只是出動老闆的身份，而不是老公…
既然如此，她還有什麼不滿意呢？
可是為什麼，她從掛了電話到現在心裡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心情，就像被什麼擾亂了一樣。
忽的，小腹傳來一股不陌生的墜墜悶疼感。
她下意識朝洗手間衝去。幾分鐘後，才走出來。
小日子來了。
平時都是月底，這個月提前了幾天，應該是最近太忙的緣故。
不過，這下，她就放心了，肯定是因為姨媽的造訪，荷爾蒙波動，才讓她心情莫名其妙跌宕起伏，有些亂七八糟的情緒吧。
吁了口氣，她振作了精神，重新回到了衣帽間。
……
入夜後，岳輕舟開車來了檀香苑，接楚歡顏去了酒店。
路上，楚歡顏因為肚子有些不適，躺在後車座閉目養神。
岳輕舟細心地看到她臉色發白，關心問道：「少奶奶，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沒什麼。」楚歡顏沒有痛經的毛病，不過這個月實在太操勞，又是第一天，疼得稍微明顯一些，但還是能忍忍的，只揉了下小腹，順口問道：「二爺為什麼今天非要我去晚宴？」
「不是很清楚。不過二爺既然叫您過去，應該是有什麼事吧。」
到了酒店，楚歡顏一個人下了車，進了宴會廳。
宴會廳內人頭攢動，衣香鬢影，已經來了不少客人。
看打扮氣質，也基本上都是商界名流，還有不少熟悉面孔，都是上過電視的商界精英。
「歡顏——」一個熟悉的聲音飄來。
她循聲望去，只見童晴一身黑裙，比起平時的休閒打扮，今天拾掇得很是漂亮，手裡拿著一杯香檳，正興沖沖地朝自己走過來。
「你也來了啊，顧氏集團昨天也給你打了電話，邀請你參加今晚的啟動儀式晚宴吧？這下好，總算有個伴了。哇，漫世界加入顧氏以後，咱們福利就是多，以前怎麼可能參加這種級別的晚宴啊……」童晴興奮地滔滔不絕。
楚歡顏一愣，明白了，不用說，肯定是顧靳梟的意思。
叫童晴也來，估計是怕自己一個人出席太悶。
二來，應該是免得外人非議吧，她雖然是顧氏旗下漫世界的畫手，但與集團總部並沒什麼往來，一人參加集團的商業晚宴，有些說不過去，多少還是會讓人揣測的，而且她和顧靳梟本來在網上就傳過「緋聞」。
但童晴也來了，旁人就不會多心了。
某人為了瞞住兩人的關係，安排得還真是周全。
她本來疼痛緩和了的小腹莫名又抽搐了一下。
「你怎麼了？」童晴見她臉色有些不好，忙問。
「沒什麼。大姨媽來了。」
「哦，難怪看你臉色發白。要不要給你弄點熱的牛奶什麼的？」
「不用了。」楚歡顏擺擺手，「還好，也不是疼得很厲害，走動會兒，說不定舒服了。」
「好好，那我們逛逛。」童晴早就想四處逛了，剛才看到好幾個公眾人物，還有幾個曾經是大明星，後來從商的老牌藝人，早就想蹭近點兒看看，幫自己和老爸老媽要個簽名，只是不大好意思，這下有了伴兒，勇氣也就足了。
楚歡顏見她蓄勢待發的樣子，笑起來，疼痛也減少了幾分，難得一向拿著小皮鞭玩命催自己的冷麵編輯居然也有追星的時刻，罷罷罷，也就任由她挽著手，在大廳里逛起來。
一邊逛，一邊不時在人群中搜尋顧靳梟的身影。
想找到他以後，找個機會單獨問問他，今天讓自己來到底是做什麼。
逛了會兒，門口出現輕微的喧譁。
伴著腳步聲逼近，楚歡顏望過去，看見蔣霆軒挽著著身邊的女伴，走進宴會廳。
蔣霆軒是顧靳梟為數不多的友人，家中的又是做建築業的，出席今晚亞洲第一高樓啟動儀式商宴，楚歡顏並不奇怪。
可蔣霆軒身邊的女伴，卻讓她一驚。
是好久沒見的楚悅。
今晚的楚悅，一身寶藍色曳地長裙，長發高高攀起，露出纖細白嫩的頸項，耳朵、脖頸、手腕上佩戴著一看就價值不菲的整套藍寶石珠寶飾物，與長裙堪堪配稱。
挽著蔣霆軒走進來時，楚悅的眼睛輕悠悠地掃過人群，並沒有一絲一毫的緊張，顯然，已經熟悉了這種大場合。
楚悅雖然也是京大學生，不過已經是大四，可以不住在學校，在外面實習了。
所以，楚歡顏被顧靳梟安排進京大後，並沒在學校里見到過姐姐。
自從得知身世後，她太久沒有與楚家聯繫，而楚家人也再沒找過她，楚家一家子最近的動向，她完全不知道。
沒想到，再一次碰到楚悅，竟是在這種場合。
今時今夜的楚悅，也明顯再不是昔日那個姐姐。
儼然變了個人。
看樣子她是作為蔣霆軒的女伴一起出席的。
她……怎麼會和蔣霆軒在一起？
她不是和那個梁少光富二代在一起嗎，難道是分手了，又搭上了蔣霆軒？「那男人是蔣家少爺蔣霆軒，經常上雜誌的，據說很風流，身邊的女人一個接一個的換。」童晴見楚歡顏呆呆盯著門口，感嘆了一聲。
楚歡顏見蔣霆軒和楚悅朝裡面走去，下意識：「我去上個洗手間。」
「哦，那我在這等你。」
楚歡顏默默跟在楚悅和蔣霆軒身後，想上前叫住楚悅，卻又沒機會。
身後一襲冽風襲來。她還沒回頭，只覺身後降下陰影，耳邊傳來低沉的聲音：「看見了嗎？」不用回頭，也知道是顧靳梟。她轉過身，看著他：「你是因為我姐姐今晚會來，才叫我來參加晚宴？」
顧靳梟瞥一眼不遠處的楚悅和蔣霆軒兩人，沒說話，卻算是默認了。
雖然這丫頭與楚家關係不怎麼好，也基本斷了往來，但楚悅畢竟與她做了二十年的姐妹，他覺得關於這個姐姐的事，她有還是有必要了解一下，與其哪天被她自己尷尬地遇到不知所措，不如他早點告訴她，只是不知道怎麼說。
正好，今天正好有個機會，便讓她來參加這場晚宴。
楚歡顏深吸口氣：「楚悅和蔣霆軒在一起了？」
他眸色有些複雜：「不算是在一起。」
「什麼叫『不算在一起』？」楚歡顏懵了。
「她只是霆軒今晚的女伴。說得更明白一點，霆軒是她的客人，付了錢的。而她的客人，也不止霆軒一個人。」
楚歡顏臉色一怔，等等，這意思，不會是說楚悅成了——富豪圈的交際花了吧？
他見她似乎明白了，淡道：「關於你姐姐的事，我也是上周才聽說的。她現在是高級伴遊，據說現在在上流圈混得還不錯，城內好幾個富豪都是她的固定常客，每天都能出席飯局，價碼也越來越高。」
楚歡顏不知道該說什麼，雖然她與楚悅關係不大好，但親耳聽見楚悅如今竟是在做這種工作，心裡還是不是滋味。
什麼高級伴遊……
說的好聽是伴遊，就是網上說的那種……高級雞？外圍？
「你這個姐姐的野心不小。來者不拒。六十多歲的房地產大亨也啃的下去，更別提有家庭的。可能因為這樣，才能這麼快混得風生水起，最近還黏上了霆軒。霆軒是個什麼性子，你也知道，沒長大的心性，不可能給你姐姐結果的，而且，他已經有了指腹為婚的未婚妻，那未婚妻畢業了，兩家就要安排結婚了。但你姐姐似乎也不在乎。」
楚悅的確愛慕虛榮，被媽薰陶著以嫁個有錢人為目標，可……楚歡顏從沒想過，她竟放飛到這個程度。
正這時，秘書走過來，低聲匯報：「霍總，那邊風馳電訊的齊總和茂祥科技的劉董想跟您說幾句話。」
楚歡顏下意識退後兩步，與顧靳梟分開了兩步，匆匆看他一眼，示意自己先走了。
退到一邊的角落，她看見顧靳梟與秘書離開了，才吁了口氣。
剛一抬頭，又看見楚悅一個人拿著手包朝後面走去，不禁拔腿也跟了上去。
……
楚悅從洗手間走出來，正看見楚歡顏站在門口。
其實剛進來沒多久，她就看見楚歡顏了，這會兒也不意外，只冷冷一笑，嘀咕一聲：「還真是冤家路窄。」
拿著手包就繞過她，徑直準備走過去。
擦肩而過之際，楚歡顏默默開口：「為什麼會選擇這個工作。」
楚悅的恨天高戛然一止，在大理石地面上擦出尖銳的聲音，轉過身，定定看著她，神色有些尷尬和扭曲，明白自己現在做什麼，妹妹已經知道了，半晌才冷笑：「你什麼意思？」
「好歹也是名牌大學畢業，至於走到這一步嗎。」楚歡顏聲音沒起伏，聽不出情緒。
她不想多管閒事。
可是既然顧靳梟告訴了她，她也碰到了楚悅，不可能連問都不問一句。
楚悅不屑：「這工作怎麼了？你管得著嗎？我覺得挺好！能讓我吃穿不愁，你知道我現在一個包抵得上白領幾年的工資嗎？多少女人羨慕都來不及！」
楚歡顏冷冷：「我不是你媽，沒精力管你。我只是不想有一天別人走到我面前譏諷我，說我姐姐是個高級外圍，為了錢只會和老頭子上床、破壞別人的家庭和感情。還有，你現在搭上的蔣霆軒，也有未婚妻了，楚悅，依你的學歷和樣貌找一份正經工作並不難，犯得著這麼自甘墮落嗎？」
「夠了！要不是你，我能走到這一步嗎？」楚悅咆哮起來，「要不是你，少光怎麼會跟我吵架，我怎麼會和梁少光分手？我可能早就嫁進梁家做少奶奶了！還有，你害的哥腿也廢了，家裡為了給他還債和治病，把房子和工廠都賣掉了！現在咱們在外面租房子住，就靠賣工廠剩下的一點兒錢過生活！正經找份工作？呵，正經工作能賺多少？家裡房子沒了，廠子沒了，哥殘疾了又不能工作，咱們四口人吃什么喝什麼？我落到這一步，也都是拜你所賜！」
楚歡顏沒想到這段日子楚家發生了這麼多事，更沒料到楚家人將他們自己的問題，還是統統歸結到自己身上，氣笑：「我真的很佩服你們楚家人，你們的臉皮怎麼能這麼厚，怎麼能永遠意識不到自己的錯，永遠都能把責任推卸到別人頭上？」
「不是你這個野種的責任還能是誰？要我說，媽當初根本就不應該撿你回來，就該讓你自生自滅，爛死在大馬路上，撿回你這個災星，才害得我們楚家一步步淪落成這樣，你這個賤貨——」妹妹身世的事，楚悅也聽爸媽提過了，彼時一聽，才知道為什麼媽從小對歡顏不好，原來這個最小的妹妹，壓根兒就不是楚家的人。
現在對著這個野丫頭，楚悅說話更是不客氣，尖酸刻薄得很。
話音剛落，只覺一道掌風朝自己襲來，左臉頰上落下一個重重的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