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老爺子回國
楚歡顏沒說話。
一直以來，她都是抱著隨時離開顧靳梟的想法，只沒料到，竟有一天竟會得到這個皇太后的垂青。
而，這樣的「垂青」，是不是代表她更難離開顧家，與這個男人分開了？
可……
她好像也好久沒有想過怎麼和顧靳梟「離婚」了，剛開始，還總蹦躂著讓這男人和自己離婚。
在他一次又一次強有力的手腕打壓下，加上這段日子事兒太多，除了與漫世界簽長約，連載任務加重，又是進京大後的學業……
根本就抽不出時間。
這是溫水煮青蛙，被顧靳梟用糖衣炮彈一般的生活給迷惑了嗎？
亦或是根本就被他的男色迷昏了頭？
不。她才不是這麼容易昏頭的人。
再說，身邊這個男人，也並沒抱著長久的念頭吧——
不然，上次她那次網絡輿論危機時，或許他會直接以丈夫的身份出現，而不是老闆了。
之前，還能說是秦如儀不答應，現在，連秦如儀都鬆口了，他剛才的回答，卻顯然是迴避，仍舊不願意讓這段婚姻見光。
從頭到尾，不過是一個有錢人的心血來潮吧。
她要做的，或許就是等待著他這場心血來潮的退散，再退場。
「在想什麼。」似是察覺她的沉默，他赫然開口。
「在想今天你們顧家的大廚又做了哪些好吃的，每次從你家走，都要胖兩斤。」
既然這場從天而降的豪門少奶奶生活不知道何時結束，那麼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享受每一天。
至少，也不會吃虧。
……
與此同時，
玄關，剛走出別墅才發現撂下手機的顧小薇站在門口，臉上的血色褪盡，也聽到了媽剛才的感慨。
什麼意思？
媽這不會是承認了楚歡顏的少奶奶地位，想要公布她的身份吧？
「三小姐怎麼回來了？」直到傭人的一聲輕喊，才拉回了顧小薇的思緒。
她恢復表情，沒說什麼，匆匆進去客廳找到手機，才離開別墅。
坐上顧家的車，天已經黑了。
顧小薇一路都沉默不語，望著窗外出神。
顧家司機見三小姐臉色糟糕，也不敢多說話，到了顧小薇的居所，停穩，見她仍在出神想著什麼，才主動說：
「三小姐，到了。」
顧小薇心頭的火星陡然被點著了一樣，瞪一眼司機，仿佛受了刺激一樣：「我知道，催什麼催！？你們這些人，現在心裡根本就沒把我當成顧家小姐，我稍微叫你們做點兒事情就嫌七嫌八，橫豎不耐煩是不是？！」
司機無端端地一頂大鍋飛來，一臉無辜，天，女人心情不好還真是可怕。
顧小薇已氣憤地下了車，砰一聲甩上車門，朝小區里走去。
夜風拂面，才清醒冷靜了一些，她腳步戛然而止。
決不能看著楚歡顏與哥結婚的事公布於眾。
這樣，那女人在顧家的地位就坐實了。
可現在，媽對她的態度已經截然不同了……
這樣下去，遲早會走到那一步的。
怎麼辦？
——唯一能夠阻止或者說干涉的，恐怕只有一個人了。
顧小薇調整了呼吸，拿出手機，撥通了聯繫人的海外號碼。
**
楚歡顏再次看見雷霆，是在三天後。
放學後，她剛出學校，看到一個，高大魁梧的熟悉身影迎面朝自己走來，微笑著喊了一聲：「楚小姐。」
楚歡顏沒想到會再見到雷霆，一訝：「雷副官，你怎麼會來這裡？」
「我奉命來接楚小姐回顧宅那邊。車子在那邊，請。」雷霆乾脆利落地做了個有請的手勢。
奉命？奉誰的命？
秦如儀要是想接她過去，一般會是派歐管家。不會叫雷霆來接她吧？
楚歡顏疑惑，卻沒多問什麼，跟著雷霆上了車。
…
走進顧家大宅的別墅，楚歡顏嗅到一股肅冷沉靜的味道。
雖然已經來過不知多少次了，但這樣的氣氛，還是第一次。
雷霆將她領到客廳。
一個氣勢沉穩的白髮老者坐在沙發中央。
儘管年齡已是耄耋，但老人身軀筆挺，不怒自威，架勢十足得很，此刻雙手交叉持著一柄紅木龍頭拐杖，默然不語，額頭上皺紋迭出的深邃溝渠，卻表明了內心的波動。
左側是秦如儀，看見她來了，表情有些複雜，欲言又止，最終什麼都沒說。
右手邊，則是顧小薇，瞥一眼楚歡顏，畫著淡妝的嬌美臉上浮現出一抹不戰已勝的得意。
一看這陣勢，楚歡顏便完全清楚了這老者是誰。
果然，雷霆跨上去幾步，低聲：「老爺子，楚小姐接回來了。」
真的是顧家老爺子。楚歡顏心臟猛地一個跳動。
是顧靳梟那位久聞卻還未見過面的祖父，秦如儀的公公，這一代的顧家大家長顧長沛。
老爺子不是一直在海外療養嗎，怎麼會突然回國？
就算回國，提前應該也會聽顧靳梟說。
顯然，這次回來是很突然的。也是有目的性的。
她瞥一眼顧小薇，唇勾了勾，大概能猜到些什麼。
「看來老二對這孩子還真不錯。」顧長沛開了口，這話是感嘆顧靳梟將楚歡顏送去京大念書的事。
面上沒什麼太大表情，也看不出這話是諷刺還是真在感慨。
目光又落在楚歡顏身上，悠悠一轉：「你好，楚小姐。我想，不用我介紹，你應該也知道我是誰了吧。」
楚歡顏深吸口氣：「您好，老爺子。」
按此刻的身份，她得稱呼他一聲爺爺，可也知道顧長沛不見得想要聽到自己這麼喊他。
一聲老爺子，不失不過，也算合適。
顧長沛眼皮子一抬：「說起來，你現在應該跟老二一樣，喊我一聲爺爺了。」
楚歡顏只裝傻，微微垂著腦袋，沒吱聲。
幸好顧長沛也沒多追究稱呼的問題，幽幽看一眼身側的兒媳婦，繼續說著：
「老二這人從來做事都是獨斷專行，不多考慮別人的想法，只求結果，只是沒想到在婚姻大事上也是這性子，就這麼瞞著我在國內把結婚證都領了，連池老校長都比我提前知道。要不是小薇打電話給我，我到現在還被蒙在鼓裡。」
秦如儀顯然剛剛已經被公爹責怪過了，這會兒臉又是漲紅了幾分，只能低聲道：「靳梟這事，我最近的確是準備揀個時間跟您說的，只是怕……」
「只是怕我發脾氣，所以才能瞞多久是多久，是嗎？」顧長沛語氣加重，同時拐杖伴著聲音一落地，不輕不重地磕了一下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