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她完了
十分鐘後。這次來酒店的所有漫世界編輯、簽約畫手及其他工作人員統統聚集在了會議廳中。
「玩得好好的，怎麼忽然開會？什麼事啊。」
「可不是，我正在溫泉享受午覺呢。」
「聽說是有事宣布？陣仗挺大的，也不知道要宣布希麼。」
大家正議論著，許老大面色發沉地走了進來。
「許編下午好。」大伙兒全都噤聲，對著許老大打了聲招呼。
「嗯。」許老大點點頭，站到會議桌中央，環視了一圈：
「突然召集大家來開會，打擾了大家的玩興，抱歉，不過這次的事，影響比較大，也事關漫世界的某些畫手，所以，只能馬上讓大家過來了。」
事關某些畫手？
眾人一訝，更好奇：「到底是什麼事啊，老大。」
簡喬手心滲出汗，更加預感不大好。
「今天早上，祝總給我一些證據，這證據證明了我們漫世界有一名簽約畫手，長期用各類小號在網絡上匿名詆毀與抹黑其他畫手，哪個畫手近期紅，她就黑得厲害，被黑的，除了其他漫畫雜誌社的畫手，也不乏漫世界的畫手，也就是說，她連同社的畫手，都不放過。最近，我社躥紅的莫過於大宋小紅娘的作者幻眸，所以這個畫手，便開了個叫做『小花骨朵』的微博小號，在網上對幻眸多方人身攻擊，抹黑其名譽，不但對幻眸造成了傷害，對我們漫世界也無形造成了負面影響。」
簡喬臉色慘白，眼神發直，卻又不敢置信。明顯就是在說自己。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自己會被查出來？
自己是花錢購置的境外高匿IP位址，就算普通黑客都很難查出來啊！
眾人紛紛炸開了鍋：「是誰啊？」
「小花骨朵這個號我知道，最近一直在黑歡顏！上躥下跳，還集聚無腦網友抹黑，鬧得可歡了！」
「是啊，歡顏什麼顏值低、被人包養、有金主的事兒，就是那個小花骨朵傳出來的！」
「我早就看不順眼這個微博小號了，居然是咱們漫世界的畫手做的？而且還長期用小號抹黑畫手，自家人也不放過？這種人，還真是防不勝防，太可怕了吧！」
「到底是誰啊許老大？」
在眾人的議論聲中，楚歡顏目光流轉，落在正對面的簡喬身上。
簡喬已經快要站不穩，雙腿搖搖欲墜，臉色也如金紙一般。
只是這會兒大家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那個陰險的畫手是誰，並沒多注意她。
其實，十分鐘前，許老大通知所有人來開會，她便猜到十有八九是因為簡喬的事。
小郭今早給她發了簡訊，說是小花骨朵的IP位址已鎖定，所有證據已齊全，她便知道，顧靳梟應該會安排些什麼，只是，沒料到這麼快。
估計他將證據給了祝溫陽，祝溫陽交代給許老大處理。
許老大在眾人的驚詫追問中，目光灼灼落在簡喬身上：「你有什麼話說麼？」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呆住。是簡喬？怎麼可能？
簡喬在漫世界全體人的眼中一向溫柔可人，對誰都客客氣氣，甚至是不少男同事心目中的小仙女。
私下竟這麼惡毒陰險？
簡喬的臉色也漲成了豬肝色，卻還在拼死一搏地嘴硬：「許編，你是不是搞錯了？我沒做過這種事！」
有幾個員工也幫她說話：「是啊，會不會是有什麼誤會，簡喬不是這種人啊。」
許老大叫見她不承認，直接便將一個記憶存儲器插入筆記本上，然後讓旁邊一個責編拉上窗簾。
會議室內的光線暗下來。
投影幕布上，赫然顯示了小花骨朵的登陸後台截圖。
小花骨朵經常使用的登陸設備，赫然便是簡喬的手機款型與筆記本設備。
IP伺服器地址，被攻破也全部自動顯示了國內的地址，全都是在京城同一個地址。
地址顯示的區域，便是簡喬的住址。
「如果這些，你還強詞奪理只是巧合，接下來的，我看你沒法不承認了。」許老大眉目沉痛地按了一下鍵。
屏幕上，立刻跳出小花骨朵的微博登陸後台界面。
後台顯示了與小花骨朵同一地址登陸過的所有過往登錄帳號。
其中一個帳號，正好就是簡喬的大號微博！
也就是說，小花骨朵，毋庸置疑，就是簡喬。
與此同時，另外幾個同一地址的帳號讓在場幾個畫手驚訝出聲：
「……這個帳號以前黑過我呢，原來也是小花骨朵？她到底註冊過多少黑人的帳號？」
「是是，我記得很清楚，那個『三世忘川』的帳號，以前是網上著名的黑子，黑了不少當紅畫手，但是唯獨將簡喬夸上天，說她畫風好，人美又專業，是漫畫圈的一股清流。這樣說來，還真是簡喬了——」
所有人都譁然，望向簡喬。
楚歡顏不禁唇邊沁出冷笑，這個簡喬，果然是給黑人專業戶。不止自己一個人深受其害。
她在漫圈走到這一步，還當是靠實力，原來是踩在競爭對手的屍體上爬上來的。
這時，驚異而憤怒的議論在會議室中徘徊起來——
「真的是簡喬。」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平時哪看得出來她是這種人？」
「去年我有本漫畫銷售不錯，有個帳號老黑我，沒想到就是簡喬，虧她白天來了雜誌社還一臉關心，笑著安慰我……天啊，真噁心，想想就雞皮疙瘩。怎麼有這種人啊！」被簡喬黑過的一個畫手怨聲載道！
簡喬被翻出了老底，所有見不得人的暗黑秘密，全都暴露在眾人面前，額頭上滲出豆大的汗珠，雙腿打起了晃兒，眼前一黑，差點栽倒，腦子裡只有一個聲音在叫囂著，完了。她完了。
若是平時，同事見她這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早就攙住她了。
此刻，卻只是統統離得她遠遠，看著她的目光就像在看蛇蟲鼠蟻，生怕被沾染上。
包括林雅菲也一臉驚訝，不敢置信地看著簡喬，沒有上前。
許老大打了個手勢讓大家安靜下來，說：「我們尊重各位畫手之間的良性競爭，畢竟，競爭才有進步，才會讓我們的國漫圈壯大。可是，這樣的惡性競爭，我們作為漫世界的管理層，實在不想看到，甚至痛恨至極！這樣的窩裡鬥，自家人抹黑自家人，更是讓我覺得痛心疾首！而且這次祝總親自讓我好好督辦這事，嚴厲提醒過，不准我姑息，亦不想漫世界被這種人影響名聲，更不想本社畫手繼續被傷害。所以，我決定，從現在開始，單方面與簡喬小姐解除長約合同。從這一刻開始，簡喬不再是漫世界的簽約畫手，並且，永不錄用！」
解約？還永不錄用？
她好不容易在國漫圈混出點名堂，漫世界又是國漫圈裡最大的漫畫商業體。
除了這兒，她還能去哪？
一個畫手，若不依靠漫畫公司，一個人單打獨鬥，是很難有什麼前途的。
簡喬身子一個踉蹌，喘不過氣，繼而咬牙：「憑什麼？這只是你們的單方面決定，我不同意！我可是和你們簽過約的，說解約就解約？」
「憑簡小姐違反了合同！合同上白紙黑字，畫手需維護公司形象，可你傷害本社其他畫手，給漫世界造成了極大的影響。如果你覺得不滿，大可以遞律師信來，我們公堂上見。」許老大一錘定音，這個時候還挺帥的。
對簿公堂？那不是把這件事越鬧越大？那她真的是徹底不用混了。
簡喬咬得下唇瓣快要出血，不僅被開除，還顏面盡失，又羞又氣，轉身跑出了會議室。
會議也在大家的感嘆聲中散了。
楚歡顏跟著人潮走出會議室，童晴追了上來，與她並排走著，邊走邊感慨：「沒想到簡喬是這種人……」
「是啊。」楚歡顏也沒多說什麼，只順口道。
「不過話說回來，這次雜誌社對簡喬的處理還真夠狠的。簡喬畢竟也算是個當紅畫手，在網上名氣不小，為我們漫世界還是能創造不少收益的，說開就開，也不在意任何損失，還直接放話不怕簡喬去告！看來，高層真的是下了決心，想要好好修理簡喬。」
楚歡顏頓了頓，不用說，簡喬的下場，肯定是某人安排的。
若沒他事先打招呼，估計簡喬不會被開除。甚至，有可能今天這場揭發大會都根本不會召開。
高層們看在利益的份兒上，最多對簡喬私下警告兩句，然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嗯，說明祝總真的不喜歡這種風氣，想要好好杜絕這種網絡黑子的行徑。挺好啊。」楚歡顏說道。
「我看啊，關鍵人物不是祝總，怕是新來的大股東。」童晴壓低聲音。
楚歡顏心臟一個漏跳，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生怕童編察覺到什麼。
「顧二爺一入股，剛成了漫世界的老闆之一，就大刀闊斧，整肅風氣，難怪都說他是商圈梟雄，絕不心慈手軟……啊，真有魄力！我對漫畫圈又有希望了！」童晴嘆服著。
楚歡顏這才舒了口氣。
兩人走到電梯口，剛摁鍵，只聽身後傳來腳步聲。
兩人轉身，竟是簡喬。
一場會議下來，短短時間，簡喬似乎憔悴了不少，已經上樓清理好了行李，正拎著包，盯著楚歡顏：「在我走之前，能和你說幾句話嗎？」
童晴只當簡喬想要對楚歡顏道歉，小聲說：「我先上樓。」
楚歡顏根本沒話與簡喬說：「我不知道我還能有什麼話和你說。」
簡喬走上前幾步，牙齒緊叩了下唇，似在忍著極大怒氣：「是你，是你調查我，將那些證據交給祝總，把我害成這樣，是不是？」
「不好意思，是你自己把自己害成這樣。」楚歡顏沒料到她是來質問自己的，轉身欲走。
簡喬一個箭步上前擋住她的去路：「站住！你為什麼要害我？還有，是你讓顧二爺開除我，永不錄用我的對不對？賤人，你為什麼要害我？你是看我比你紅，粉比你多，比你有名氣，生怕我勝過你，才非要致我於死地是不是？！」
扭曲的面孔再沒有平時的溫柔小意。
只有恨不得撕了對方的憤怒。
總算曝露了真正的嘴臉了？楚歡顏無語。
為什麼有些人，總喜歡把自己犯的錯安在別人身上？！
明明是簡喬自己先害人，好不好？
這會兒一副受害者，被全天下迫害的樣子是幾個意思？
她諷刺地看著已經徹底撕破臉皮的簡喬：「你所謂的紅，粉絲多，有名氣，不過是靠著抹黑其他畫手得來的。致你於死地的，也不是我，是你自己的噁心。」
繞過簡喬，朝前走去。
簡喬咬了咬牙，放下行李，追過去，衝著楚歡顏的背影叫囂：
「楚歡顏，別以為你贏過我了！如果不是顧靳梟，你以為你算什麼東西？你連漫世界的長約都簽不了！」
楚歡顏步子一剎，轉過身子：「你什麼意思。」
簡喬譏諷：「我打聽過，你是祝總欽點下來的，祝總讓許老大今年將長約的名額給你。你應該很清楚顧二爺與祝總關係很不錯，據說，就在我們簽長約之前，還在酒店飯局上碰到，私下交談過。你猜，會不會是顧靳梟對祝總給你說過情呢？楚歡顏，你以為你走到這一步，真的是靠你的實力嗎？只不過是靠走後門！」
楚歡顏眼眸沉下去，攥了攥手心，半晌，鎮定道：「我到底有沒有真本事，我想，我自己比你清楚。另外，滾蛋就好好滾蛋，如果你敢在外面繼續造謠，請你記得隨時收律師信。」
簡喬一咬牙，氣急之下，衝到了楚歡顏面前，抬起手。
一巴掌還沒甩過去，只覺一道勁風颳來，兩個保鏢早已邁過來，一人拎住簡喬的後衣領，將她甩到一旁！
簡喬一下子摔在了地上，摔得骨頭都快斷了，還沒來得及爬起來，另一個保鏢已踏過來，將她拎起來，對著楚歡顏：
「用不用修理一下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
簡喬被勒住喉嚨，氣兒都快喘不過來，嗚嗚叫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