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0章 自取其辱
太玄山，劍淵。
一座修行洞府中，有身影從中走出，身上劍意繚繞，眼神之中蘊藏劍道神光。
「萬師兄出關了。」有人驚呼出聲，朝著萬守一望去，萬守一微笑著對他頷首。
「師兄的氣質似乎變了。」遠處有人低聲說道，只見幾人邁步而行，走向萬守一那邊，喊道：「師兄。」
當初萬守一回來之後便開始閉關苦修，這一閉關就是兩年多，如今出關，怕是有很大進步。
「都看著我做什麼。」萬守一見許多人過來微笑著說道，聲音中帶著幾分愉悅之意，顯然心情很不錯。
「師兄，這次閉關如何？」有人開口問道。
萬守一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這讓許多劍淵弟子都神態各異，看向他道：「師兄，透個底如何？」
「人皇之道，已經快要觸摸到了。」萬守一抬頭看了一眼虛空，心中感慨萬千，神宮道海證道之路，成就過許多人，他此行前往經歷了不少，在道海之上感受道海之道意以及遼闊無比，心中生出豪情壯志。
但之後發生的一切，卻發現空有豪情壯志，實力還是差距很大，但葉伏天贈他一曲，輔他劍道，讓他感悟非常深，對他的觸動極大，因而回來之後，便一直閉關修行。
直到如今，方才出關，而且，已經觸摸到了人皇之境，並非是虛言。
他已經感覺到，人皇境界已經不遠了。
周圍的人都愣了下，萬守一境界一直很高，在劍淵屬於大師兄，劍道卓絕，但距離人皇依舊還是有很長一段距離的，諸人知道萬守一此次閉關必然進步極大，但卻也沒有想到竟然觸摸到了人皇。
他們是熟悉萬守一心性人品的，這種事，不可能會是說謊。
「恭喜師兄。」有人反應過來拱手笑道。
「劍淵中，果然是萬師兄最先證道。」有人感慨一聲。
「莫說劍淵，萬師兄既然已經觸摸到了那一境，太玄山上，也無人能夠比肩吧。」有人說道。
萬守一聽到這句話擺了擺手道：「師弟便不要捧殺於我，我能夠有今日之成就，本就是拜他所賜予，他在，太玄山後輩第一人，不做他想，其他人，只有資格爭第二。」
聽到萬守一的話諸人腦海中瞬間想起了一人，那位歸來的白髮青年，他的事跡諸人自然早已清楚，但當初具體發生的細節他們倒是不是很了解。
萬守一竟然稱，他有今日之成就，是拜他所賜予。
「萬師兄，什井，不對，葉伏天真有那麼強？」有人問道，以前葉伏天時常來劍淵修行，不少劍淵修行之人都和葉伏天熟悉，至今還是會稱什井。
「何止是強。」萬守一想到當年證道之行：「當年證道之地他所贈的一曲，對我的影響堪稱一次涅槃，正因為那一次，我的劍道感悟也有了飛躍，之後他贈我道果，並奪悟道神樹讓太玄山之人修行，才讓我又有感悟，回來之後閉關，方才有了今天，葉伏天的幫助，至少讓我省去了幾十年的苦修。」
他雖然已經是涅槃之巔，但若說要踏入人皇之境，至少是以十年為單位，但葉伏天在證道之地的幫助，讓他如今就已經觸摸到了人皇境界。
他心中除了敬佩之外，還有強烈的感激。
「別說太玄山，整個上霄界，除神宮黃鐘之外，怕是也難找到第二人能夠與之比肩了。」萬守一低聲道，葉伏天敗盡諸強者，其中包括李道子、蓋十世這樣的絕代風流人物，這樣的天賦戰鬥力，舉世罕見。
諸人聽到萬守一的話都有些沉默，雖然之前便已聽聞葉伏天所做的一切，但親耳聽到一位已經觸摸到人皇境界之人如此誇讚葉伏天，依舊頗有感慨。
可惜他們沒有去神宮，見證葉伏天所做的一切。
「他出關了嗎？」萬守一忽然間問道。
「應該還在琴閣修行，他和你一樣，幾乎一直在閉關狀態，可能也在衝擊人皇境界。」有人說道。
「若這麼說，他應該也距離人皇不遠了吧？」
「這倒不一定，當初我的境界就高於他，他破境入涅槃都沒有多久，在證道路上方才破境，時間太短，即便有道果，也不一定比我修行快。」萬守一道：「畢竟，我也是機緣。」
「不過，聞道有先後，無論他快與慢，何時成皇，天賦都在那，時間問題，李道子當初敗給他之後，便入了人皇境界，當著葉伏天的面道謝，謝葉伏天賜他一敗，他證道入皇，敢說強於葉伏天？」
萬守一道：「於他那樣的人而言，成皇早晚，並不能代表什麼。」
說著，他邁步往前而行，許多人跟隨他左右。
萬守一的話很快在太玄山上傳開，他去琴閣看了一眼，果然葉伏天還在閉關修行，他便只好回去，路途中，他遇到了上山的君牧和落月等人。
君牧背看了萬守一一眼，開口道：「聽聞你已觸摸到了人皇之境？還是他所賜予？」
萬守一看向他，證道之地，君牧和葉伏天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他始終是站在葉伏天一方的，和君牧之間也有言語碰撞。
「昔日之事，過去便也過去了，相信他也不會在意。」萬守一開口說道，都是太玄山修行之人，君牧是教主親傳弟子，當初的矛盾也並不算什麼仇怨，可以放下，畢竟當時為了道果，也可能一時衝動，葉伏天應該也不會刻意追究。
「我沒說其他事。」君牧轉身面向萬守一：「正好，這兩年多來我修行也有所成，今日，正好看看你的劍，進步如何。」
「師兄。」落月在一旁皺了皺眉，有些不悅，昔日之事本就是君牧不對，如今竟然還在耿耿於懷。
周圍的人目光看向這邊，都露出一抹異色，似乎，兩人有所矛盾。
當初那件事，落月和萬守一他們並未去刻意宣揚，因此實際上太玄山上的人並不怎麼清楚，只有幾位當事人知道。
譬如琴谷的李芷音、陳煜等人，此時，他們也走向這邊。
當初那件事之後，葉伏天後來讓他們上悟道神樹修行，之後，實則他們都有些敬佩葉伏天的，君牧幾乎被孤立。
「與你無關。」君牧看了落月一眼，落月是二師叔的女兒，他沒法計較什麼。
「你執著於此，會影響修行。」萬守一道。
君牧聽到萬守一的話眉頭緊皺，眼神極為不悅，道：「你這是教訓我？」
說罷，他腳步往前踏出，大道氣息外放。
萬守一感受到道意壓迫，身上陡然間綻放強大的劍意。
只一瞬間，天地間似有無窮無盡的劍，一瞬間裹挾這片天地。
無數道目光望向這邊，心中微有些震撼，好強的劍意。
「接劍。」
萬守一話音落下，身體化劍而行，猶如一道光，刺痛著人的眼睛。
君牧體內大道轟鳴，身軀之上一股無比狂暴的氣息爆發而出，他只感覺一股驚人劍勢壓迫而至，一往無前，使得他渾身刺痛。
抬起手掌，君牧拍出大道手印，然而只見大道逆流，他的大道手印威力受阻，萬守一身體降臨而至，一指擊出，萬劍歸一。
「噗！」
指尖若在手掌之上，神光貫穿君牧的身體，這一刻，君牧所在之地亮起了無比絢麗的劍氣光，只一瞬間便又消失不見。
萬守一身形回到了原地，仿佛從來沒有動過，卻見君牧手掌心有鮮血流淌而出，他悶哼一聲，嘴角溢血，臉色慘白，氣息竟急速的衰弱。
「一劍！」
諸人內心劇烈的跳動著，萬守一敗君牧，只用了一劍。
當初證道之地，君牧才是領軍之人。
兩年之後，君牧被遠遠甩開。
他的眼神有些茫然，有些不解，怎麼會這樣。
「他出關了。」
這時，有人來到這邊開口說了聲，這聲音似乎有些突兀，在這種時候這樣一句話，顯然有些不合時宜。
然而出關二字，卻似牽動人心。
他，出關了。
一瞬間，諸人仿佛忘記了這場戰鬥。
「來了。」又有人開口道，遠處，一道身影朝著這方向走來，白髮白衣，氣質超凡脫俗，絕代風流。
「氣質又變了。」一道道目光仿佛將君牧遺忘，盡皆落在葉伏天的身上，他的氣質，又出眾了幾分。
葉伏天走來這邊，他自然看到了萬守一和君牧他們，只見萬守一轉身走向葉伏天，微笑著道：「出關了。」
「嗯。」葉伏天微微點頭。
周圍，陸續有人上前而來。
其中，有落月、李芷音、陳煜等許多人，他們，都是當初隨行前往證道之地的人，如今皆都站在兩側看著葉伏天的身影，只看這一幕，便隱隱能夠感覺到葉伏天在他們心中的地位。
葉伏天目光似察覺到了什麼，看向君牧，只見對方的眼神中透著幾分仇恨之意。
葉伏天有些不明白，為何他會仇恨自己？
「昔日之事，怕是對他心境有些影響，你不要介意。」萬守一開口道，依舊不希望葉伏天和君牧發生摩擦，畢竟君牧是教主弟子。
「我沒在意。」葉伏天開口道，繼續往前而行，從君牧身邊走過，他不僅不在意，若不是君牧站在他面前，他甚至會忘記這個人。
「萬守一觸摸到了人皇之境，你呢？」就在葉伏天從他身邊走過之時，君牧開口道：「兩年多閉關，如今境界如何？」
「還行。」葉伏天低聲道：「不過，距離人皇還有些距離。」
「我試試。」君牧開口說了聲，身上的氣勢再度攀升，似有無數大道掌印從手掌中爆發而出，直接朝著葉伏天拍打而去。
「你夠了。」萬守一呵斥一聲，葉伏天卻是站在那沒有動，大道掌印瞬間降臨而至，轟在他背上，但卻見葉伏天身上大道之光閃耀，掌印直接崩滅粉碎，沒有撼動他分毫。
甚至，沒有讓他腳步移動半步。
「可以了嗎？」葉伏天沒有回頭，只是平靜的說了聲，君牧臉色慘白，怎麼可能會這樣。
他的手掌印雖然並非是最強的手段，但威力也極為驚人，他竟然，就那麼站在那。
「沒事的話，告辭。」葉伏天又說了聲，抬起腳步往前而行，留下君牧呆呆的站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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