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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殺此賊朕罔為天子!」
朱由榔咬牙切齒地說道。他此刻對盧桂生的恨意甚至超過了胡全才、周培公。
二人只是滿清圈養的狗,而盧桂生明明是人卻要做狗。
這種行為和當初重慶反戈一擊的二譚有什麼區別?
為什麼每次就要成功總有人在背後捅刀子?
朱由榔沒有虧待過盧桂生啊,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李定國聞言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無顏面對天子。
有道是主辱臣死,雖然李定國不至於自殺但也是感到很屈辱的。
這麼一個奸人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這麼久,裝作道貌岸然忠心赤膽,竟然沒有人發現,這也太可怕了。
現在明軍之中會不會還有同樣的人?
或許在這些人眼中不管明軍打了多少勝仗也終究是曇花一現吧?或許在他們看來清軍一定會滅掉明軍吧?
不然實在解釋不了他們瘋狂的舉動。
「錦衣衛也是一幫飯桶,都是吃乾飯的!」
原本朱由榔還覺得錦衣衛做的很不錯,盡到了應有的職責。可現在看來真的差的很遠。
若是在朱元璋時期,怎麼可能會發生這種事情?
錦衣衛墮落了啊。
「這個盧桂生逃到哪裡去了!」
「陛下,我不知道啊,他們見人就殺見屋就燒,之後揚長而去。應該是去投虜了吧。」
朱由榔閉上眼睛,努力使自己心情平復下來。
為什麼總有人在大伙兒鬥志昂揚的時候做這種讓人泄氣掃興的事?
為什麼大明都已經漸漸好起來了,還是有人爭著去給滿清做走狗?
做人難道不好嗎?非得要去做狗?
朱由榔怎麼也不能理解!
「朕一定要將盧桂生碎屍萬段替慘死的將士們報仇!」
朱由榔深吸了口氣道:「先把死去的將士們掩埋了吧,死者為大入土為安。」
「臣遵旨。」
李定國心情也是很沉痛的。
死去的將士都是他的嫡系,死一個少一個。
但現在事已至此已經沒有辦法挽回了。
他現在能做的就是儘可能的打好接下來的仗,用行動替將士們報仇!
……
……
第0245章 盧桂生來投
長沙府衙內難得出現了歡喜的氛圍。
這是因為明廷光祿寺少卿盧桂生率部來投。
對胡全才來說,這可以說是幾個月來最好的消息了。
清軍一輪接一輪的慘敗讓他承受了極大的壓力,及至武昌城破的那一刻那個膿瘡砰的被挑破了。
胡全才一度覺得絕望,甚至想要自殺。
還是幕僚周培公極力勸阻他勉強能夠支撐下來。
哪怕順治皇帝並沒有剝奪他湖廣總督的職務,胡全才還是對前景看衰,覺得前途渺茫。
明軍就跟打了雞血似的,什麼也無法阻止他們前進的腳步。
跟這樣一群瘋子斗怎麼可能斗得過?
直到盧桂生的出現胡全才便恍然發現明軍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
他們一樣有矛盾有分歧,甚至有叛徒。
彼之叛徒,我之良臣。
對胡全才來說他看上的不是盧桂生這個人和他帶來的千八百的士兵,而是盧桂生帶來的明軍情報。
這一點和當年孫可望降清時清廷對他的要求一樣。
若不是孫可望將明軍在西南的布防情況悉數說出,清軍也不可能那麼順利的就拿下貴州。
盧桂生在明廷的官位不算低了,應該能夠接觸到一些重要的事宜。
如果胡全才在提前知道明軍的動向布置的前提下還打不過明軍,那就真的可以服氣了。
是以胡全才熱情的邀請盧桂生赴宴。至於長沙知府高天爵,雖然之前和胡全才鬧得很僵,這次宴會還是參加了。
酒宴之上,胡全才率先發聲道:「本督代表湖廣將士們歡迎盧大人的到來,皇上若是得知盧大人投誠一定會很高興的!」
盧桂生來之前早已打好腹稿,此番自然是侃侃而談。
「盧某仰望胡總督久矣。胡總督文武雙全,乃是不可多得的能臣。能夠在胡總督身邊效力是盧某的福分。」
胡全才注意到盧桂生已經剃了發留起辮子,前額一片青色。
他笑了笑道:「盧大人剃髮倒是很快嘛。」
盧桂生也不覺得有什麼尷尬,一臉媚笑道:「剃髮留辮乃是新朝之雅政,下官怎敢不遵?再說留著髮髻頭皮經常發癢,剃了之後舒服多了。」
這個理由把胡全才聽的是目瞪口呆。
他心道論無恥這個盧桂生可以算是箇中翹楚了。
一番寒暄之後胡全才和聲道:「聽聞盧大人是崇禎朝名臣盧象升盧建斗的親人,不知是否為真?」
盧桂生笑著道:「按照輩分下官是他的族侄。」
胡全才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狀:「怪不得盧大人如此勇武果決,原來是出自將門之後。」
盧桂生和盧象升都是文臣領兵,二人又是親戚,可論氣節能力盧桂生都被盧象升甩到了九霄雲外。
但是盧桂生絲毫不以為恥,笑吟吟道:「總督大人過獎了,盧某隻不過是略得族叔遺風。」
胡全才現在算是明白了,人至賤則無敵。
只要一個人不要臉厚臉皮到一定程度,沒有人能夠擊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