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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了嗎,軍隊裡要招文藝兵。」
「文藝兵是什麼意思?」
「就是唱戲的。唱戲懂不懂?」
「啊,唱戲的啊。那不就是伶人嗎?」
「那可不一樣,文藝兵是受到朝廷認可的。」
「那文藝兵也要住在軍營里嗎?」
「那當然,文藝兵也是兵啊。你見過當兵的不住軍營嗎?」
「那跟戰兵一起住還是跟火兵?」
「都不一起,單獨成營,叫做文藝隊!」
「文藝隊……這個名字真是有些怪的。」
「嘿,新東西嘛總是這樣的。等習慣了就好了。」
「既然是唱戲的,那這文藝兵的待遇肯定不算好吧?」
「那也不是,雖然比不了戰兵,但文藝兵一個月也有一兩銀子,也不算少了。而且頓頓有肉吃,還不用上戰場拼殺,簡直太好了。」
「這倒也是,這文藝兵應徵者肯定不少吧。」
「那肯定啊,有這種好事,但凡會唱兩句有兩嗓子的都想去試試,簡直都搶破頭了。」
「蘇家班那唱崑曲的小生紅不紅,人家也去了,聽說也是衝著能夠轉籍。」
戲子伶人乃是賤籍,屬於下九流的存在。他們賺取的銀錢可能很多,但和娼妓皂隸一樣受到世人的歧視。
他們的後代不能參加科舉,始終被人冷眼輕視,一輩子也不能翻身。
所以但凡賺到銀錢的伶人都想要能夠脫籍轉籍。
不管花多少銀錢他們都願意。因為這不僅關係到他們自己,還關係到他們的後代。
這個蘇家班唱崑曲的當紅小生應該就屬於這個類型。
朝廷和陛下給他們開了一扇門,他們自然要去推上一推。
哪怕最後文藝隊沒有徵募他們,他們也努力了盡力了不會後悔。
一旦成功他們就能洗脫賤籍成為良民。他們的子孫後代也就能夠讀書考科舉,生活便有了盼頭。
這都是大明天子給他們的,也是清廷給不了他們的。
就沖這點他們就無條件的支持明軍,支持大明。
「以他的條件要想被徵募還不簡單?」
「那也不一定。聽說明軍審核的很嚴呢。不僅要審你,還要審你爹媽,審你祖上!連祖宗十八代都給你扒一遍!」
「嘶!這也太恐怖了吧。」
「那不是怕有韃子奸細混入其中嗎?畢竟這文藝兵也是要待在軍營里的,跟將士們朝夕相處,萬一刺探到什麼重要的軍情回去告訴韃子,韃子不就能針對性的進攻了嗎?」
「那倒也是,求穩總是沒錯的。」
「嘿嘿,聽說這文藝隊不僅給將士們演出,閒時還會去街市上表演呢。咱們吶有耳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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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18章 攻克湖州兵抵餘杭
鄭成功大軍出南京後直奔杭州而去。
他留下張煌言鎮守南京,由鄭經、甘輝守鎮江,可謂做了十全布置。
鄭成功對杭州並不陌生。
事實上他當年在南京國子監做監生的時候閒來無事最喜歡去的地方就是杭州。
崇禎末年北邊已經是烽火連天,戰亂不斷。
但江南還是鶯歌漫舞,才子佳人風流倜儻。
杭州更是其中的翹楚。
由於有著西湖的存在,世人偏愛杭州。
若不去杭州遊歷一番仿佛就白走了這一遭似的。
雷峰塔的傳奇,靈隱寺的禪意,斷橋的故事混雜在一起讓人感到韻味十足。
但一切的一切都隨著崇禎十七年天子自縊殉國的那一刻全都破滅了。
就如同鏡中月水中花,雖然看起來很美好但終究是虛幻縹緲的。
在這一刻杭州的才子佳人才意識到原來天下真的大亂了。
他們本能的想到衣冠南渡,想到趙宋的偏安江南,想到了暖風熏得遊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的詩句。
他們害怕自己也成為那樣的亡國之民。
清軍的鐵騎以碾壓一切的姿態迅速的控制了整個北方,連李自成也抵擋不了滿清的兵鋒。
一切的一切似乎應證了他們的驚恐,夢魘似乎趨向於變成現實。
最可怕的是他們找不到一個精神寄託,或者說一個擁戴效力的對象。
崇禎皇帝的三個兒子與李自成失散,下落不明。
由誰來繼承大統是一個十分令人頭疼的問題。
大明南京的官員們為了擁戴之功打破了頭。有的擁立福王朱由崧,有的擁戴潞王,就連史可法也遲遲不能作出決定。
擁立這種事情不是鬧著玩的。
若你擁立的人成為了皇帝,那就意味著你下半輩子扶搖直上,平步青雲。
但從龍之功不是那麼好爭的,萬一失敗後果不僅僅是罷官那麼簡單,很可能賠上自己乃至親友的身家性命。
而且對史可法這些東林黨人來說,還需要考慮一個問題那就是朱由崧的福藩身份問題。
當初萬曆皇帝為了立福王為太子和朝臣們爭的不可開交,為此不惜以不上朝來威脅。
以東林黨為首的朝臣們卻完全沒有示弱的意思,跟萬曆皇帝死磕到底。
是為國本之爭。
由國本之爭衍生出來的妖書案、梃擊案、紅丸案鬧得大明從上至下一地雞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