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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靖安司辦案!此人背後另有主謀!”

  只是此時情況不同於往日,林九郎想要藉機打壓太子,自然不會放過李必,姜竹看到右驍衛與林九郎的替身耳語,表情一僵,隨後大喊道:“阿必,快跑!”

  李必聽到她的話微微一愣,見右驍衛逼近,心中頓覺不妙,不由向後退了一步。

  “靖安司方才遇襲,此人必為同黨!抓住他!”

  李必慌亂間立刻轉身逃跑。

  姜竹咬咬牙,也逼近右驍衛,迅速追了過去,用刀鞘攔下其他人,她瞥了一眼李必離去的方向,隨後揚揚手中李花玉佩,道:“剛才那人不是我大兄,是他找的替身,一個狗奴,也敢隨意替我大兄拿主意。瞧好了,這才是李花玉佩,窮寇莫追,先將何孚押回府中,知道嗎?”她將李花玉佩遞了過去,見幾人有所遲疑,便向後退了幾步。

  幾個右驍衛對視一眼,其中一個忽然回味過來,道:“不對!你不是右相的女兒嗎?怎麼又叫他大兄?”

  姜竹已經與幾人拉開距離,此時也不管其他,撒腿便跑。

  她心中擔憂李必這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小道士出事,自然不想再與這些人糾纏。

  右驍衛見她逃跑,知她是假冒林騰空,立刻追了上去。

  姜竹只知李必朝著平康坊奔去了,一時間有些頭大,只求他不要跑到一些不該去的地方才好。

  平康坊雖然消息往來靈通,但也無比危險,她以前聽林九郎說了不知多少次,尤其是東回三曲,那裡與地下城相同,什麼三教九流都有,李必去了就是一隻小綿羊進了狼窩——送死。

  好不容易甩了右驍衛,姜竹闖進三曲之內,裡面的男女紛紛用奇怪的眼神望著她,姜竹顧不得其他,拉住其中一個男子,問道:“有沒有見到有一個身著綠色鶴氅,頭戴芙蓉冠的郎君?”

  對方不敢言語,姜竹拿出手中李花玉佩,道:“我是右相使女,奉命追查他。”

  那人趕忙道:“卻有這樣一人,往裡面去了。”

  “多謝!”

  姜竹轉過身向裡面跑去,剛剛跑到裡面就看到李必與一個女子討價還價,她迅速走過去,將手中的李花玉佩向她手中一塞,隨後對李必道:“瞎跑什麼?和我來!”

  李必被她突如其來的出現嚇了一跳,道:“石榴,怎麼……”

  “二曲不是能隨便亂跑的,這裡很危險,和我來——”姜竹拉過他的手正要出門,卻聽到外面右驍衛闖進來的動靜,只能拉著李必折返回去,將門關好,對剛才的女子道:“收了我的東西,知道該如何說嗎?”

  女子雖然不識李花玉佩,但見這玉佩玉質極佳,立刻欣喜地收好玉佩,道:“小娘子與郎君從這窗跳下去,向西走,很快便能出平康坊的。”

  “多謝。”姜竹將窗推開,看向李必道:“你身子輕,我抱你下去,免得你摔傷。”

  李必咬咬牙,道:“不必,我可以。”說罷便逕自跳出窗外。

  姜竹無奈地搖搖頭,也跳窗出去。

  女子立刻走上前去,將窗戶合好。

  “還能走嗎?”

  “沒事……”

  姜竹將他拉起來,隨後用手在地上蹭了些土拍在自己身上與臉上,道:“下次落地時注意一點,單腳著地,容易傷腳腕。”

  “嗯……”

  二曲花樓後面是一條漆黑的巷子,兩人在黑暗中無聲行走著,許久,李必低聲道:“你不該來。”

  姜竹抬頭望著夜空,反問道:“為什麼?怕我見著你落魄時的樣子?”

  李必搖頭不語,又想起此時她應當什麼都看不到,張了張嘴,正要說話,姜竹忽然牽住了他的手,牽得緊緊的。

  李必察覺到她手心斑駁的老繭及傷口,不由也攥緊了她的手,將她的手包在自己掌心。

  “我記得小的時候,上元節時,我們一起出去,看燈時,害怕被人分開,李娘子就叫我們緊緊拉著手,可後來我們與娘子還是被衝散了,我當時很害怕,覺得長安很恐怖,仿佛要吃掉我們。可你卻好像一點都不怕,只是拉著我一起向前走,哪怕前面有多少人,你也無所畏懼,好像要與我走到地老天荒一般。那日你的手就像今天一樣……”姜竹頓了一下,笑道:“一樣的手心都是汗。”

  李必彆扭地嗯了一聲,又道:“今日在靖安司與我說的,你現在仍舊是那樣想嗎?”

  他的語氣似乎有些委屈。

  姜竹未曾注意,只是低聲應了一聲。

  “那你為什麼還要來?”

  “害怕。我離開長安之後,第一次知道,原來世間那樣大,那樣美好,也那樣可怖。”姜竹拉著李必停下步伐,盯著他的眼睛,道:“我害怕我珍視的人因為這世間的可怖而死去,因為他們都是心間只有美好的人。鯤鵬展翅九千里,往往看不到地上的螻蟻,我願意替他們好好看著,也願意保護這些所謂‘螻蟻’。”

  李必一動不動地注視著她晶亮的眸子。

  姜竹傾斜上身湊近他,李必一時間有些不自在地躲避她的視線,姜竹微微踮腳伸手到他耳側,輕輕摘下他頭上的子午簪與芙蓉冠,道:“戴著這個太過顯眼,我幫你收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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