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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母親在裡面嘰嘰喳喳聊著天,說著平京生活和工作。

  「媽,大平層、落地窗,陽光照進來好舒服。」她語氣有點誇張,聲音里充滿對未來美好的期盼:「你和爸爸到時候去住,而且平京冬天很暖和,別提多舒服了。」

  「哎……你這個孩子……」阿眸母親感慨了一句:「這麼大的房子,清越壓力不大嗎?」她問,又道:「你得多體諒他,不要老找事。」

  「我哪有找事啊!」阿眸語氣透著無辜,又透著興奮。

  聽娘倆有說有笑。

  蘇清越也高興。

  覺得這一年努力,能讓母女兩個人高興,自己就算沒有白費。

  他喜歡這種感覺。

  一家人其樂融融。

  陪阿眸父親坐在沙發上。

  沙發鋪了新的罩單。

  家裡明顯比以前暖和,阿眸的父親告訴他,這是單位統一採購了鍋爐。

  他問:「怎麼樣?溫度還可以吧?」

  「很暖和。」蘇清越說,在屋裡他只穿了一件內襯。

  阿眸父親又感慨:「我現在理解有暖氣和沒暖氣的區別了。」他說:「現在再去單位都不適應,空調還是太幹了,不舒服。」

  他說著,給蘇清越沏茶。

  又把桌上的糕點盤子遞給來,「阜寧的雲片糕,先吃點墊墊。」他語罷,笑起來,又道:「也祝你步步高升。」

  知道這是雲片糕的喻意,這是阜寧特產。

  蘇清越道謝,接過來。

  吃了一片。

  頓覺香甜鬆軟,清新可口。

  窗外炮聲隆隆,電視裡放著小品,阿眸父親把聲音調小了。

  又問:「單位都挺好的吧?」老人家還是老習慣管公司叫單位。

  「沒問題,二十三就讓大家放假了。」蘇清越說。

  「我覺得你這個孩子,這方面不用人操心,」他說:「你第一次來家裡,我就這個感覺。看看你寫的字,就明白你是什麼人。」然後想起來什麼,總算是找到了話題,又問:「對了,寫字沒有落下吧?」

  「這個不能扔。」蘇清越笑說:「只是現在工作太忙,寫得沒以前勤了。」

  「沒扔就可以。」阿眸父親說,提及書法眼睛全是自信,語調變得抑揚頓挫:「我心亂的時候,就寫寫字,特別管用。」他說:「我現在開始臨魏碑。就感覺到這不同字體,心境也都不一樣,你要是心亂可以試試看。」

  他說,蘇清越點頭。

  看他茶杯空了,蘇清越給他倒上:「字中有百味。我有的時候拿不準主意了,心太亂,就寫字。寫字也是放下和冥想的過程。」

  「對,就是這樣。很重要的是放空,再去思考。」阿眸父親點頭,語重心長,又強調:「這樣不浮躁,就不容易犯錯。」

  他們聊著天,電視裡放著歷年春晚的小品。

  有的很有意思,有的很無趣。

  正看著,阿眸母親往外端菜。

  見他們還在沙發上,便催起來:「你怎麼不陪清越喝酒啊?」

  「這不是等你們娘倆呢嘛?」阿眸父親不緊不慢解釋。

  「等什麼啊,趕緊吃,也不是外人。」阿眸母親走過來,向蘇清越做了個上桌的手勢,熱情招呼:「清越,快點上桌。你叔叔這兩天,就等著跟你喝兩杯呢。」

  話到這裡,蘇清越趕忙起身。

  拿出給阿眸父親買的飛天茅台,「路途遠,沒帶太多。」他解釋。

  「家裡什麼都有。」阿眸父親起身說:「再說,你們在平京不容易,以後不要瞎買了。回自己家,客氣什麼……」他說,接過酒,看看茅台的包裝,又道:「這個酒我們年輕的時候很便宜,但那會兒工資低,一樣買不起。」

  阿眸父親語罷,坐下來,親自開酒。

  顯得很高興,又說:「咱爺倆,今天就喝這個。」

  注意到桌上多了盤菜,是懷文最有名的桑墟鯽魚。

  蘇清越一怔。

  「先嘗嘗,再喝。」阿眸父親在一旁說道:「這是你阿姨讓他們同事捎的桑墟鯽魚,按你們那邊的口味做的,你嘗嘗。」

  「謝謝。」

  蘇清越夾了一筷子,放進嘴裡。

  骨刺綿軟,肉味鮮美。

  口感甚至有松江鱸魚的感覺,不由得讚嘆起來:「很正宗。」接著,舉杯麵向阿眸父親說:「新年快樂,祝您身體健康。」

  「也祝你事業有成,生意興隆。」阿眸父親端著杯子,說:「其實你們年輕人的事,我也搞不太懂。但任何事,重要的不是事本身,而是人,」他說,笑道:「沒看錯你這個人。」

  他說,兩人碰杯。

  飲盡杯中酒。

  不得不說,醬香的茅台口感厚重。

  配合桑墟鯽魚,別有滋味。

  蘇清越覺得阿眸父親的說得對,重要的是人。

  公司也一樣。

  人不行,戰略再好,執行不下去是沒有意義的。

  「不過你要是壓力大,就和叔叔阿姨說,」他語罷,又和蘇清越碰杯:「買這麼大的,還寫阿眸的名字,這也就是你。」他說:「那會兒你阿姨還不信呢!我說你就是這樣的人,有膽量有魄力,我從來在這個方面沒有擔心過……」

  「誰說我不信了!」

  正趕上阿眸母親出來,聽到他這麼說。

  打斷阿眸父親的話:「確實沒什麼男人能這麼大氣,但咱家清越不一樣。老言,你喝點酒不要瞎說話。讓你陪清越,不是讓你胡說八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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