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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辦法,但是今天我要好好對你……」蘇清越話到這裡,忽然壞笑。
窗外起風了。
浩瀚的大海,經常是風平浪靜,像熟睡的夢中少年,沒有一點聲音。
但是現在卻是波浪滔天,像怒吼的雄獅,向岸邊撲來。
猶如千軍萬馬,奔騰而來;又像餓虎群狼,咆哮而至。
海水漫灌,洶湧滂湃。伴隨其中的,是轟轟隆隆的聲音,似千聲鳴谷,肆意而無遮掩。
一陣瘋狂過後,慢慢回歸平靜和溫柔。
海風吹動,發出殘留的沉吟,好像一首溫暖隨意的催眠曲……
蘇清越躺在床上,有一塔沒一搭地說著話:「回去了,就又要開始忙了」。
正和阿眸聊著天。
手機響了。
他拿起來看,發現是田之中的信息。
立刻打開看。
田之中問:「老大,我們真的不要歐陽了嗎?」他問,隨後又是一條信息:「我知道他是有錯。可我總覺得這個錯,不至於我們拋棄他,真的。」他說:「老大,算是我求您,給他個機會可以嗎?這段日子歐陽每天工作都很好。」
無奈地嘆了口氣。
知曉田之中也很難。
想想歐陽當初喝多了叫自己老大的樣子。
每次喝多了都會去醫院。
無奈地嘆了口氣,和田之中語重心長地發出文字:「我們不是要懲罰他,而是要讓他徹底戒賭。如果讓他深陷其中,最後會毀了他一輩子。」他說,又強調:「但是賭博很難戒掉,我們也不能保證成功,所以只有讓他足夠畏懼才可以。」
「我明白,老大。」田之中回信息。
又發了個點頭的信息。
接著還是說道:「我覺得他改了,現在的歐陽真不像以前了。」他說:「老大,您給他一個機會好不好?」他問,又發信息說:「我以自己的人格擔保,他能把工作做得無比出色。」
看著田之中的信息。
蘇清越又好氣又笑。
立刻給他回:「戒除毒癮和戒除賭癮是一樣的過程,很痛苦。」
「我明白,都要狠一點。」田之中回。
「等我回去說吧,其實我對他另有安排,但是之前就怕你們幾個心軟,哎……」他發了個感嘆詞,又道:「堅持住,你現在狠心一點,是為了他好。」蘇清越說,其實他早料到田之中可能會心軟。
不止是他,包括王欣傑。
越是好兄弟,越容易心軟。
這也是很多家長一片好心,最終害了孩子的根本原因。
世界上最遠的路是「捷徑」,最哭笑不得的事是「好心辦壞事」。
田之中無奈地嘆了口氣,和他說:「我真的是狠不下心,不過老大等你回來吧。你看看歐陽,他真的變了很多。」
「行。」蘇清越說。
其實心裡已經對歐陽的去處,有了想法。
是一種鍛鍊,也是一種託付。
蘇清越相信歐陽肯定可以做好。
早早地和阿眸休息了。
第二天中午去往機場。
託運了阿眸買的各種特產,他們輕身上了飛機。
手機關機之前,蘇清越給東山發了個信息,要他來機場接自己。
起飛之前,蘇清越總覺得哪裡不對。
似乎少了一些什麼。
最後還是阿眸說了句,「你發現沒有,廣哥最近沒有聯繫咱倆,居然沒有說讓咱們帶點下酒的,這個真奇怪。」她說,蘇清越也一怔,這確實不太像以往的廣哥,不由得有些擔心。
飛機在這個時候起飛。
兩人面面相覷,又覺得自己是想多了。
也許廣哥最近忙於工作,顧不上。
可是蘇清越忽然想起,廣哥最近的QQ都很少上線。
又或者是在隱身。
這些都很反常。
不明白怎麼回事,空姐推著小車過來。
要了兩杯橙汁。
喝完就睡了。
待到降落才醒來。
出艙門的瞬間,感受到刺骨的寒意。
覺得穿多厚都沒有用了。
蘇清越和阿眸趕緊裹緊羽絨服。
取了行李和阿眸往外走,東山早在入口等著了。
他們上了車。
東山笑嘻嘻地問:「怎麼著,去度假了啊?」
「對。」阿眸笑著回。
「哪啊?」
「天涯。」蘇清越回。
「這地方好,」他說:「我有哥們兒就去那裡定居了。」
聽他說著,蘇清越和阿眸商量到家叫廣哥一起吃個飯。
於是給他撥電話。
奇怪的是電話始終都是「不在服務區」。
蘇清越稍感奇怪。
說不清這是有問題,還只是正常現象。
阿眸也不由得皺皺眉,問:「不會有什麼事吧?」
「能有什麼事。」蘇清越雖然這樣,可心裡是擔憂的。
東山的車在車流中來回穿梭。
他不時和蘇清越交流一下旅行的經驗,又說以後也要帶妻子兒女去。
蘇清越嗯嗯哈哈應付。
總算車子進了院子,他們搬著行李下了車。
回到家中,推門的時候,蘇清越還喊了一句:「廣哥。」
家裡很安靜,燈暗著,無人回應。
把燈開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