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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蘇清越意識到,當一個滿懷理想的青年,被人不僅當成提線木偶或者工具人,還又背鍋又扛雷,那種痛苦是難以言表的,他接著說道:「我想他們大概也是這樣吧……」
他說,意思是指團隊內的這些新兵。
「當然。」田之中點點頭:「如果沒有你出現,他們中的大多數人,最後只能離開焦點……」他說,嘆了口氣。
蘇清越怔住。
忽然意識到像他們這樣不甘平凡的人,最後卻要承認現實,這無疑是滅人誅心。
現在理解了,歐陽說拿命拼。
不僅不過分,而且還不夠。
歐陽的眼淚不僅是他自己的,也是所有人的。
那裡面不僅有委屈,有難過,更重要的是還有不甘。
這也是他們和李霖總和高岩海的區別,他們眼中沒有付出、沒有辛苦、沒有勞累,為了成功他們可以付出一切……
對他們來說,以命相搏總比一輩子碌碌無為要幸運。
下一刻,他堅定地說:「我們一定要把這件事做好。」
「拿命拼,其餘的都交給老大了!」田之中看著他,認真地說:「我們相信你……」
他如此說,蘇清越忽然覺得肩膀上的擔子很重。
以前他沒想過,做老大會有這麼大的重擔。
在華絡帶市場中心的時候沒有。
剛來焦點也沒有。
現在卻有了。
他驀地意識到,在華絡的時候,是因為有陳峰撐著。
有田壘頂著。
可如今自己要帶著兄弟向前沖。
自己是他們的最後一條路。
一條通向理想,通向希望的路。
他現在理解了,這些平時文文靜靜,不怎麼說話的人,為什么喝起酒來就像拼命。明白那種委屈,那種彷徨,只能靠喝酒釋放。
不會有人心疼他們,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拿命拼,拼命向前。
而自己能做的……
下一刻,蘇清越對田之中認真地說道:「有我在!」
第二百四十八章:出發了
夜裡兩點。
歐陽早就睡著了,嘴裡再沒嘟囔過。
在床前陪了他一會兒。
蘇清越讓其他人趕緊回去,因為明天還要上班。
最後大家又說了一會兒話,就都陸續回了……
蘇清越特地囑咐,不用太著急,第二天下午來公司就可以。
他們分開打車。
然後蘇清越又在醫院待了一小會兒。
靜靜地看著歐陽。
理想和現實的差距、各種世間百態,各種心酸過往。
再想一想,這所有一切,都在那一口一口的包子裡……蘇清越握了握拳頭。
起身問護士他還有多久沒事。護士告訴他,再過一兩個小時。
蘇清越給歐陽口袋裡,塞了一千塊錢。
隨後才離開。
到家的時候,已經三點多了。
屋子還亮著燈。阿眸竟然還沒睡,躺在床上看小說。
「怎麼還不睡?」蘇清越問。
下一刻,阿眸幾乎是立刻扔掉手機的,反問他:「你說呢?這都幾點了。」
「今天大家團建。」
「團建到歌廳了吧?這麼大酒味,到底喝了多少啊?」她作出生氣的表情。
「我去換衣服,洗洗。」他說:「有個同事喝多了,我們把他送到醫院去了。」
「怎麼都喝到醫院了?神經病吧?」
蘇清越往外走,阿眸一句話追出來。
那一瞬間,也不知道怎麼了,蘇清越忽然回身看著她。
認真地說道:「別這麼說別人。」
「都喝到醫院啦。」阿眸強調。
不想和她爭論。
看看她從床上坐起來。
想起她可憐巴巴已經等了自己半宿,最後蘇清越只是笑了一下,便起身去洗澡。
此時酒意已經全無,剩下的只有沉重。
心裡明白,面對這次機會,歐陽的激動、感慨甚至失態,都是他內心的真實反應。田之中雖然沒說,可蘇清越知道,人生的機會其實很少。遇到了就要不顧一切抓住他……
故意把水調得冷了一些。
他站在噴頭之下,被涼水刺激。
他想大概多數年輕人,一開始以為自己能打破魔咒。
不過到最後,他們會發現,他們的一切努力只是美好的想像。
等到老了,再說希望和理想,也早就沒那個心力了。
不知道怎麼回事,想到阿眸的父親。
蘇清越明白了,那種重重的信任和寄託。
信念更堅定了。
他覺得不能簡單的看待他們,這樣枯燥乏味不說,而且不利於成長。
他們不是工具人。
他們是一個個年輕人。
必須要一同成長才可以。
蘇清越想起自己在成長過程中,沒有那麼多實踐的案例可供借鑑。
一切都得自己摸索。
蘇清越覺得,應該設置一個形式。
讓這些年輕人得到一些前人的實戰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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