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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北方的定王叛亂,風南城出征,聲名大舉,兵權在握,國庫虧空,對於軒轅涼,這是個百年難逢的好時機,一舉兩得,一石二鳥的美事。此時不造反何時造反?

  我早該猜到,這種閒散之人,要麼和我一般,本性使然,要麼,便是一種偽裝。

  將自己的野心潛藏,厚積薄發,一舉致命。

  我坐在馬車內,心裡悶悶的。那個皇位就這麼吸引人嗎?軒轅涼啊軒轅涼,我引以為知己的人,原來步步為營,我終究還是識人不清。而軒轅政呢?他一個八歲的孩子,從對待晉安之事上,便看出了他親情意識的淡薄。可這一切,不都是被人逼的嗎?

  「造反多無聊。須知高處不勝寒。那皇位煢煢獨立,哪裡是那麼好坐的?可惜軒轅看似通透之人,也這般迂腐了……」我忽然想起軒轅政說的——皇帝什麼的,最無愛了。忍不住一笑。

  秦牧野跟著一笑,道:「你這性子果然大變,我想,看的最開的,還是你了。」

  回京的路比較趕,我險些要暈馬車。到了相府,我和品顏倆不會武功的女人,臉色很蒼白,我們剛剛下了馬車,那邊就有宣旨的太監來了。

  「懿旨……懿旨到……秦丞相接旨!」

  那太監估計在雪地里呆了很久,說話的聲音都是顫抖著的。

  我們跪在雪地里,等他宣旨。我心裡暗罵,真是遭罪。

  原來是需要秦牧野緊急入宮去的懿旨。太監剛剛宣讀完,就讓人抬出了一頂華貴的轎子,一看就是皇家氣派。

  這安國,看來沒了秦牧野就不能正常運作了。我心裡嘲諷道。秦牧野自然不顧自己的疲憊,對我道:「白兒,你且回府好好休息,我即刻便回來。」

  我點點頭,他才轉身離開。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秦牧野剛剛下了轎子,就有一群宮女太監上前。

  「奴婢們(奴才們)參見相爺。」

  「起來……你們這是作何?」他習慣性地皺起了眉頭,他入宮為的是商議秦王叛亂之事,如何這轎子一路就給他抬到了後宮之內?!他看了看四周的景致,是壽安宮無疑。

  「回相爺的話,太后娘娘吩咐了,相爺車馬勞頓,就在壽安宮先行洗漱休息再議國事不遲。」

  聞言,秦牧野豈能不懂這言下之意?他拂袖喝道:「簡直胡鬧!既然國事容後再議,勞煩公公轉告太后娘娘,微臣回府洗漱也是一樣!」

  話畢,他轉身便走。

  「既來之,則安之。哀家這壽安宮也不是什麼龍潭虎穴。丞相不必急著走。」

  秦牧野見眼前的人,換下一身宮裝,面容依稀,仿佛又回到了十數年前的那個初春。那時,一場宴會,他隨父親前去向故人賀壽。他本就生性涼薄,酒過三巡,便到後院醒酒。也是這個時候,他見到那女子輕輕嗅著梅花,笑語嫣然,隨後,又在花間輕揚舞步——帶著花香,帶著萌芽的春意,他竟有些痴了。

  他借著酒意,扯住那女子的衣袖,道:「在下秦府定蜀,敢問姑娘芳名?」

  「登徒子!」

  他生平首次被人當成了登徒子,卻見那女子嬌靨一點紅,正是那牆角綻放的梅花。他心念一動,只顧痴痴地看著她。也是這個女子,她的眼底沒有表現出一絲訕怕,反而掩唇笑道:「就你這樣,還學人家做登徒子呢!」

  那是梅花香氣逼人的一年。忽地,眼前出現了另外一張臉,那女人的臉那麼平凡,甚至右臉上還有一道似疤痕,似胎記的月牙圖紋。他摘下那一枝梅花,放在她的手心。居然還不領情地破壞他刻意營造的溫馨氣氛,於是,他氣,他惱,她使小性子,害得一雙玉足長滿了凍瘡。

  明明毫無相比之處的人,他卻覺得想起她的時候,心裡滿滿都是溫馨。

  以至那日,她留書出走,他心裡那般惶恐,不明為何。他知道,這個女人僅僅是自己的責任——他對自己這樣說,對司竹韻這麼說。可是,那一刻,深入骨髓的惶恐,唯恐失去她,如失去一切般的惶恐,讓他失去了理智。

  他瘋狂策馬離開相府。

  茫茫天地,他喘著氣,她會去哪裡?她要去哪裡?好在最後那一刻,他腦海中一陣清明,她放不下少淮,一定會去雲夢谷!

  他笑自己,三年前娶她過門,僅僅是因為主持的一句話。他不是信命之人,只是自從父母仙逝,司竹韻入宮,他的心裡就虧空了一片……念著也許,有了一個孩子,自己的生命會充盈些,不過是一個念頭,他已經應下了那門婚事。

  可如今,他卻希望用這個孩子,留下那個女人。

  他越來越看不懂她了。越來越迷糊,一次次地猜測她的心,一次次任由自己淪陷。

  三年前,她不過是個孩子……新婚之夜,她被他一雙血色妖瞳直接嚇暈了過去。

  這個人,是他的妻子……他苦笑,到底自己這麼做是對,還是錯?她醒來之時,臉上滿滿都是委屈,直嚷嚷著,她恨他……

  她在相府內呆了一年,他卻再未見過她。直到那一日的家宴,他不過是喝了她遞來的一碗茶,渾身便如火燒著般難受。他是個成年男子,自然明白自己是怎麼了。

  ——宋白,你怎麼能這麼下賤!

  他將她抱回房內,任憑她哭,她鬧,狠狠占有了她。他居然會娶了這麼個女人,這麼個下賤的女人,從此,對她的態度越來越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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