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章 撲朔迷離
與此同時，那原本在校門口相會的夜羽跟張美仙的動作靜止了。
原本漸行漸遠的公交車也停了下來，車上的司機眼中露出一抹明悟，只是他無法言明。
那明游離四方的旅客同樣有一絲明悟在其眼中閃過。他同樣抬首望天，似乎在看那虛無的蒼穹。
曾小旺的眸子內也是如此，車站前的鳥店老闆也是如此，還有豬肉男也是這樣。
他們每一個人都是抬首望天，雖然他們的動作靜止了嗎但是他們卻在此刻明悟了。
隨著所有畫面的靜止，隨著白色飛鳥朝著天際一飛沖天，仿若是鏡子碎裂的聲音在天地間飄蕩。
「咔嚓、咔嚓、咔嚓！」
「總有一天，我會將這個夢變為現實，妳要等我。」
白色飛鳥出現在了那處庭院中，季節還是那個冬季，它與那個白髮蒼蒼的老者的身影合二為一。不僅如此，其他幾世的身份也在這一剎那紛紛從天而降落在了年老的夜羽身體裡。
「九世九輪迴，你以為我什麼準備都沒做嗎？
當初我凝望這個蒼穹的時間點裡，我就已經循著那一縷因果線留下了伏筆。
你想讓我輾轉不同的身份，繼而讓我迷失在這個真假世界中，簡直就是痴人說夢。
現在，就讓我與你一會，讓我見識一下你的廬山真面目。」
隨著那些不同身份的記憶降臨下來，夜羽的雙目越發深邃起來，他戀戀不捨的看了眼那個定格在他眼前的白髮蒼蒼的張美仙一眼。
最終，夜羽直接踏天而行，他要去與此地的器靈面對面一談，他需要一個解釋，也需要一個答案。
真假世界裡的一切原本就是在真與假之中不停的交換，讓人以為看穿了本質時又會陷入到另外一個牛角尖當中，這就是真假道的本質。
「你跟我很像，確切的說法是跟那如今生死不明的天帝很像。
尤其是對情之一字的時候，你們都是那麼的固執，哪怕重來千百次，你們的選擇居然都是永不言悔。
我感覺我們好像在哪見過？
忘了自我介紹了，我是天帝天無道遺留在此的軀殼，雖然不死不滅，可是卻只能永遠龜縮在此。
你好像沒有什麼想問的？」
夜羽想都未曾想過，在他揭開真相的時候會遇上一個如此聒噪的傢伙，那囉嗦起來沒完沒了的樣子就跟陳世美還有老驢那幾個活寶一模一樣。
「你是天帝遺棄掉的心魔吧？你應該不會只是想跟我聊天才這樣大費周章吧？
我的身份你不是知曉了嗎？還有什麼好問的。
本來我是有許多疑問的。當我踏上這裡之後，我已經知曉了一切，也就沒什麼好疑惑了。」
夜羽跟那個自稱天帝軀殼的神秘黑影保持足夠遠的距離，他可不認為對方是覺得他帥，所以才找他聊天。事出反常必有妖，這一點不論在哪裡都是一樣。
「臨危不亂，我終於想起來了，你曾經夢回遠古，曾經降臨在天帝年少時的身上。
難怪你們的選擇都一樣，而且你的那雙眼睛簡直跟他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天帝之眼！
他在離開前留下的種種，難不成是感應到你未來會來到這裡不成？
若這一切真的是他安排的，那麼我偏偏不讓他稱心如意！
你若是想得到天帝遺留在帝墓里的神藏的話，你就繼續往前走，若是你能夠找到我的真身，那麼我就與你一戰。
若是沒那個本事，你們所有人就永生永世在這個孤零零的帝墓中與我常在……」
神秘黑影淡淡的說完幾句話之後就消散的無跡可尋，仿若根本沒有出現過一樣。
自始至終，夜羽都沒有阻止，他也明白那個黑影只不過是一縷留在此地的執念，根本不是本體，殺與不殺根本沒有多大意義。
但是從黑影的一番話中不難推敲出一些真相。
夜羽摸了摸下巴，他眉頭緊鎖，要是按照黑影的說法，那麼天帝有可能並未隕落，最為關鍵的就是黑影口中那四個字
生死不明。
「算了，天帝是生是死跟我沒有關係。
這九世九輪迴看似虛假，其實也是真實發生了。
虛虛實實，真真假假。就像因與果一樣。
沒有虛哪裡來的實？
沒有假又何來真？
真假道可與因果道合二為一，從此為真假因果道。」
夜羽並未迷惘太久，若不是他見證了太多不可思議的事情，或許在得知天帝生死不明這個消息的時候會大驚失色。可如今的他早已經今非昔比，就算天帝活生生站在他面前，他也只會以平常心待之。
夜羽低下頭深深深看了眼那真假世界裡的一切，不論是年少時期的張美仙還是跟他步入婚姻禮堂的張美仙，亦或者是那最後依偎在他懷中悵然若失的張美仙。最終他所有的思念與不舍化為一聲輕嘆。
「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哈哈……」
一句句無奈的聲音在真假世界中飄飄蕩蕩，隨著夜羽所有心神回歸到黃泉路上的本體的剎那，真假世界支離破碎。
真假世界裡的一切雖然煙消雲散，但是那九世輪迴的記憶卻永存在夜羽的心上，不論是張美仙還是曾小旺的那個瘋丫頭，他都會銘記於心。直至他可以將所有幻影都變成現實為止。
「主子？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有異樣？」
陳世美略顯焦急的聲音傳到了夜羽的耳畔。
「發生何事了？」
夜羽不清楚現實世界裡的時間過去了多久，所以他必須先問清楚狀況。
「老大，你說什麼胡話？你已經呆站在原地足足一個時辰了。
若不是你有言在先不要我們輕舉妄動的話，我真懷疑你中邪了呢。」
老驢一副大有深意的表情深深的看了眼眉頭緊皺的夜羽悠悠然說道。
「我們繼續吧，小心點。」
夜羽心中充滿唏噓，他已經歷經九世九輪迴，可是現實世界裡的時間才過去一個時辰。
夜羽並沒有將他歷經九世九輪迴的事說出來，畢竟有關天帝生死不明一事太過匪夷所思。再加上這裡是帝墓，並且隨著那個神秘黑影的離去變得越發的撲朔迷離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