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 發如雪而花如血
「你真的為我感到高興嗎？你是真的恭賀我嗎？」
蕭雨仙一連串的問出好幾個問題，並且雙眸無比堅定的盯著對方，似想看穿對方所說的是真還是假。
在這一刻，夜羽不知道為何會感到心裡七上八下的，當他看到蕭雨仙那堅定不移的眸子的時候，他不知道如何開口。
他是真心的恭賀她嗎？
不是。
那麼他真的為她的歸宿而感到高興嗎？
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可他為什麼此刻卻遲疑了？
夜羽看著蕭雨仙那滿懷期待的目光，他點了點頭，並且開口，笑道：「當然是真心祝福你了，畢竟我們也算是老朋友了，而且還是同門，於情於理，當然都會替你感到高興，今日來的匆忙沒有帶什麼禮物，等到你大婚之喜的那天，我肯定會補上一份厚厚的大禮。」
夜羽說出這番話時，他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心在發痛，不知道因為什麼，也許是因為看到蕭雨仙滿臉笑意的表情，也許是因為他對蕭雨仙有著不一樣的感覺，可他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謝謝，如果這是你的答案的話，那麼我很樂意接受，別忘了你答應我的大禮哦，我可是滿懷期待哦。」
蕭雨仙笑的無比燦爛，她的眸子像月牙一樣，瞳孔清澈見底，無比的純淨，仿佛可以洗滌人的靈魂。
蕭雨仙在說完之後輕輕的轉過身，在她轉身的剎那，有一滴淚痕從她的眼角滴落，只可惜這一幕夜羽沒有發現，如今夜羽有些失魂落魄的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雙腳。
「為什麼，為什麼有這種感覺？為什麼在聽到她承認之後，我會感到心痛？為什麼會心如刀割呢？為什麼？」
此時此刻，夜羽卻感覺到了內心無比的刺痛，仿佛他的心正在一點一滴的支離破碎，他剛才只是隨意的說道，目的不僅是想確認婚約的真假，更想確認蕭雨仙對他是不是真的有意，然而當聽到蕭雨仙略顯自豪的答覆之後，他卻感到自己的心仿佛被人拿著刀狠狠的宰割著。
「可她的確是開心的，作為朋友，我應該祝福她，哪怕我喜歡她，可我所背負的責任卻讓我不能去喜歡她，如今她終於找到了自己的歸宿，我應該替她感到高興才對，可為何我還是有種想哭的感覺。」
夜羽並沒有抬頭，他沒有察覺到蕭雨仙在剛才轉身時落下的淚珠，更不曾察覺如今蕭雨仙已經距離他越來越遠，已經快被彼岸花海給淹沒了。
「呵呵，哈哈哈哈，我命犯天煞，有什麼資格去愛別人？有什麼資格去給別人承諾？我連給你的承諾都不會有，都不會有……」
夜羽自言自語著，突然卻無比張狂的笑了起來，可是笑著笑著，他的嘴角卻露出了一抹苦澀，他抬頭看著逐漸消失在他視線的白衣倩影，他沒有去追，也沒有資格去追，他只是凝望著那漸漸消失的身影沉默著。
抬頭看了眼一貧如洗的天空，他的目光仿佛穿過了歲月長河，他將目光定格在了當年背著蕭雨仙大戰玄光時的一幕，還有他跟她的約定，只可惜這個約定只有他自己知曉。
「噗……」
胸口翻湧，最終一口觸目驚心的銀色血水從他的空中噴灑而出，將他附近的彼岸花都給侵蝕了一乾二淨。
心頭血就這樣噴灑了出來，隨著心頭血的吐出，夜羽感覺到他的心徹徹底底的碎了，隨著蕭雨仙帶著笑容離去的剎那，他的心就已經碎了，如今只不過是碎的更加完整，更加徹底一些罷了。
緊接著，當夜羽想將披散在額頭的頭髮給撇開時，他卻發現他的一頭黑髮卻在剛才心頭血噴灑出的瞬間一下子全白了。
少年白頭，而他雖然不是少年，可是在修真界來說，他還是個小傢伙，還是個少年郎。
白髮蒼蒼如同白雪一樣蒼白，而他眼前的血紅色的彼岸花海卻如此的妖艷，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發如雪而花如血。
「今夜開始破關！不到練氣期絕不出關！」
一頭白髮無風自動，夜羽目光充滿了犀利，他喃喃自語一番之後，就施展了許久未曾施展過的極速身法，只是一個呼吸就已經離開了聖女峰，十息之後就已經離開了內宗，半刻鐘之後就已經離開了東靈山。
半個時辰之後，再一次出現時已然是在妖獸山脈外圍了，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在他離去不久，有一個白衣麗人在彼岸花海中凝望著他離去時的身姿。
「一場命中注定的相逢，一段默默無言的結局。
彼岸花開，葉開花落。
相遇在同樣的黃泉路，卻生長在交錯的時空當中。
艷如血，血如花。
你有你的宿命，我有我的枷鎖。
生生世世彼此糾纏不清，但卻無緣得見。
彼岸花，花開花落一千年，葉開葉枯一千年。
看似近在咫尺，卻已是天涯之隔…………」
蕭雨仙嘴角含血，不過此時此刻她卻露出了真正的笑容，因為她明白他的心中其實有她，只要有這一點就足夠了，雖然她剛才也氣急而笑，最終噴灑出一口心頭血，可當她看到宇智波鼬突然黑髮變白髮，並且身上無比落寞時，她已經真正的明白了。
「此生為君活。」對此，蕭雨仙只有這麼淡淡的一句話。
只可惜此時此刻的夜羽沒有見到這一幕，而且他也忘了來到聖女峰不僅僅是為了見蕭雨仙一面，更重要的是詢問蕭雨仙靈體的修煉之法，可是到最後他還是沒有來得及問出口。
「今夜乃是月圓之夜，正是沖關的好時刻。」
之所以在今夜決定沖關，並不是一時熱血上涌，也不是他意氣用事，而是他再也無法壓制住靈氣海中的靈氣，自從靈氣海發生過異變之後，他可以將靈氣海的靈氣不斷的壓縮，可是再如何壓縮也有一個極限，而他如今已經到達極限，如果再不沖關，最終就只會靈氣海爆破而死。
「以仙瞳為基，以此沖關，如果沖關成功，也許我的瞳力將永不失明，將是真正的永遠的萬花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