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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熹忍不住笑:「當年徐家砸鍋賣鐵才湊齊了聘禮,你當然比他好多了。」當年徐家的聘禮都是她手下的丫鬟嬤嬤點了的,有五分之一的箱子裡邊都是一套棉服被褥充數,哪有江儼這麼實在?

  只是怕江儼聽見「徐肅」不高興,也沒說後面的,只略略一提。

  江儼毫不收斂地點點頭,他也覺得徐肅比自己差多了。

  承熹往前翻了翻,見他寫了好幾頁的田莊地契、商鋪文書,忙攔了下來,憂心忡忡地問:「會不會太破費了?你把家裡都搬空了,老爺子不會生氣?」

  如今江家的家主是江老爺子,定好的下一任家主是江儼的兄長。江儼雖為家中嫡子,可他仍是個少年時就入了宮,想來也沒有多少積蓄。拿著江家的家底作聘禮,他家中長輩怎麼

  作者有話要說:  如今江家的家主是江老爺子,定好的下一任家主是江儼的兄長。江儼雖為家中嫡子,可他仍是個少年時就入了宮,想來也沒有多少積蓄。拿著江家的家底作聘禮,他家中長輩怎麼怎麼可能樂意?

  江儼明白她在說什麼,微微笑道:「我明天便是而立之年,家裡出的我沒要。不過屬下積蓄豐裕,公主放心便是。」

  承熹想了想,大興以清廉治官,自建朝以來,文武官員每月的俸祿好像就沒漲過。儀衛的俸銀一個月不過十兩銀子,黑騎衛副提舉大概也沒有多少,就算江儼往常吃用都在宮裡,一年也攢不下多少。便問:「是你身為嫡子分得的一份家業?」

  江儼搖搖頭:「公主忘了江家是做什麼生意的?雖說我沒有從商之才,但若說鑑定古玩真偽的眼力,家中沒人比得上我。往往鑑別古玩真偽賺的銀子少則百兩,動輒數千。我又是從沒加冠前便開始攢錢的,算到今年,整整攢了十年。」

  作者有話說:我能說這個嫁妝梗我四個月前就寫好了嗎_(:з」∠)_如今總算能放出來啦!!!我江才不是窮鬼,江儼是真·土豪大大~~~~~

  ☆、押解

  承熹更不明白了:「你攢這麼多錢做什麼?」

  「咳,」江儼抿抿唇,飛快地眨了下眼,正色道:「雖黃白乃是身外之物,多攢一些總歸是好的。」

  承熹卻警覺地發現他耳根飄了紅,她知道江儼一向實誠,對著她的時候從來坦坦蕩蕩,這樣的小動作卻十分奇怪。在他懷裡換了個坐姿,湊他極近循循善誘道:「江儼,你老實說。」

  江儼暗裡窘迫了一會兒,看公主真的好奇,只好坦言:「那時候痴心妄想……就攢了些錢。」

  「你痴心妄想什麼了?」

  江儼默默瞅她一眼,吞吞吐吐道:「那時候……想娶公主。」

  承熹一聽,整個人都呆住了,忙問道:「你什麼時候想娶我了?」

  想了想也沒什麼好丟人的,江儼索性破罐子破摔,說話也不再遲疑,神色認真答:「從公主及笄前的一年就動了心思,後來也一直想娶公主。」

  他那時候心中一半是痴心妄想,一半是自慚形穢,邊角縫隙里還填滿了慶幸,慶幸公主身份尊貴,從小也沒與別的男子深交過;下一刻又絕望地想著兩人身份天差地別,根本沒得可能。

  看著公主越來越出色,每天心裡都是五味雜陳。就算眼睜睜看著公主穿上鳳冠霞帔嫁給了別人,心思也沒死乾淨。

  想起當年的錯過,承熹嘆口氣,江儼也跟著嘆口氣,兩人各自唏噓了一會兒,突然又對視笑了。

  那些個難過的往事早已過去了,再不必提。而世事萬千自有它的緣法,緣分只會遲到,卻不會不來。

  江儼靜靜看著公主,眸中似有望不到邊的瀲灩暖意,正色道:「屬下|身無高官厚爵,亦無驚世之才,更沒有如簧巧舌能哄得公主歡喜,惟願這攢了整整十年的豐厚聘禮能打動得了你。」

  難得見他能說出這麼一長串話,不知提前想了多久,承熹笑得嘴巴都到了耳朵根兒,答應道:「這聘禮深得我心,本宮憐惜你年紀大了還未娶親,便大發慈悲應了你。」

  兩人瞅著桌上的聘禮單子一齊傻笑。

  承熹又把聘禮單子上已經列出的東西挨個看了一遍,心中咋舌,若是在哪個官員家裡抄出這麼多東西,那定是個不折不扣的貪官。而江家誠信經商的名聲卻是遠近聞名,難怪人說經商是最好的生財之道。

  「一下子從家財萬貫變成了身無分文。」承熹笑著揶揄道:「你真的捨得?」

  「攢的私房錢差不多空了,日後得好好攢錢,不然就養不起公主了。」江儼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摟在她腰上的雙手卻更緊了一些。

  承熹笑得前仰後合,在他寫的聘禮上划去了幾樣逾制的。「我倒是不介意花嫁妝養著你,不過聽人說新婚夫婦花嫁妝是不吉利的,將來只會越來越落魄。」離得太近了,忍不住親了他一口,勾起了唇角:「那以後我與你一起賺錢怎麼樣?」

  江儼卻沒笑,正要反駁,卻聽公主又說:「便是在虔城那時候,我一幅畫還賣了五千兩銀子呢!」

  「不是賣了五千兩。」江儼正色道:「咱們是騙了五千兩。」話落起了身,從書房裡那個放畫軸的踏雪尋梅瓷缸里抽|出一個畫軸,展開給公主看。

  「不是賣給典當行了嗎?」當時被盛親王一行人帶了走,這畫本應該在虔城,怎麼又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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