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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晨去書房再看,信還在那位置,蠟封口也好好的,底下那頭髮絲卻不見蹤影了,明顯是被人動過了。

  方老爺子心驚不已,偏偏方筠瑤這幾日常來尋他,端茶遞水捏肩捶背,表面上是給自己盡孝心,其實句里行間旁敲側擊,說的都是她那嫁妝的事。

  雖她說得委婉,可方老爺子活了這麼多年,吃的鹽比她走的路還多,如何能聽不出來她肚子裡的花花腸子?如今正是這要緊關頭,哪有空管一個孫女嫁人的事?稍稍訓斥了兩句,方筠瑤便嚶嚶哭著跑走了,方老爺子煩得要命。

  沒兩日,太子手底下一個官員來方府中做客,按理這時候人人自危,誰有心情來別府做客?

  可這位官員是太子手底下的人,還是太子手中逮誰咬誰的一隻惡犬。方老爺子心知不妙,大約是太子瞧他不順眼,卻也沒打算下狠手,這便來提點幾句。

  方筠瑤正在二房的幾個姑娘在園子裡散步,瞧見這男子模樣極好。雖已是而立之年,卻身姿挺拔長身玉立。

  那人聽見這邊幾個姑娘說話的聲音,略略掃了一眼便轉開視線,轉眼間眸中潤澤,撩人心弦,容貌更是極佳。看著方老爺子若有若無的恭敬之意,方筠瑤心知這定是位高官。

  一時喜上眉梢,忙回了閨房換了一身漂亮衣裳,便去了方老爺子的書房。明知兩人在書房議事,卻一疊聲喊著「祖父,筠瑤來看您了。」門都沒敲,這便推門而入。

  方老爺子不由皺眉:「你來此作甚?」

  方筠瑤卻緩步上前,把茶盤中親手沏的茶給那官員添上,手一抖,茶水便灑到了人家衣裳上。

  「大人恕罪。」方筠瑤掏出手帕,作勢給人家擦的模樣。夏天|衣裳輕薄,她彎著身更顯上圍傲人。那男子驀地沉了臉,抓著她手臂把人格開,冷聲道:「姑娘不必如此,」

  方老爺子氣得說不出話。

  方筠瑤尋了離他最近的一處盈盈坐下,兩人隔著三尺寬,見他和方老爺子此時都無人說話,便淺淺笑道:「方才我在門外聽了兩句,對大人所言也有些自己的見解,大人可要聽聽?」

  ——偷聽人說話還有臉說?

  那男子面無表情地垂了眼,淺淺抿了一口茶,覺得味道不好,沏茶的功夫也不到家,想想是這女子沏出來的,更是沒了胃口,便擱下了。也不分給她一個眼神,似笑非笑地對方老爺子說:「這丫頭,教得可不怎麼好。」

  他比方筠瑤長一輩,雖在方老爺子此處這般說話,確有些荒唐,可他身後站著太子,從來言行無忌,也無須顧忌旁人臉面。

  方筠瑤臉色一白,眸中碎光粼粼,眨眼的功夫便含了淚。方老爺子氣得臉色鐵青

  作者有話要說:  方筠瑤臉色一白,眸中碎光粼粼,眨眼的功夫便含了淚。方老爺子氣得臉色鐵青,從牙縫裡憋出一句:「還不趕緊出去!」

  那官員卻沒了再留的興致,當下便起身告別:「下官還是改日再來。」

  方老爺子再三挽留,也沒留住,只好起身送客。

  兩人方才只寒暄了幾句便被打斷了,連要緊話都沒說上。方老爺子心中正是惴惴不安,回頭便見方筠瑤仍伸長脖子瞧著人家走遠的背影,登時大怒,重重揮手呼了她一巴掌。

  作者有話說:

  鑑於大家都不喜歡看方筠瑤,我保證正文再不寫她了。今天是因為必須要講朝事,順便寫了她一筆……

  但正文再不會有她和徐肅的戲份了,會把她眾叛親離的下場放到番外里講。

  明天講大皇子。

  ☆、失明

  此時,距京城一千四百里外的義縣。

  這個小小的縣城位於京城南邊,與京城之間隔著兩座城池,因三面環山,交通不便,南北商客都從它旁邊的瀝城行過。也正因如此,此地民風淳樸,江南的婉約氣息滲入骨子裡。

  正是江南無醉意,春風十里香。

  此時,一處小小院落中炊煙裊裊,觸目是爬上青苔的憑欄木雕,色澤黯淡的鏤空花窗,江南氣候潮潤,牆皮小塊小塊斑駁脫落,瞧著有些年頭了。

  這個小院以前住過另一戶人家,如今賃了出去。因多日小雨,小樓上層通風更好一些,上層住著的正是大皇子和成雅風二人,十幾個侍衛分散住在四周。

  此處距離京城還不夠遠,他們最初計劃的落腳點並不在這兒,要在更南更暖的地方。一路南下逃至此處,從沒遇到官兵追捕,加上大皇子臨至而立,未出過京城,一路行來也無人認得出他。

  只是走到了這義縣時,聽聞此處有個名醫擅治奇毒,遠近聞名,成雅風當即決定留下給大皇子治病。

  那神醫是個年過七旬的老頭,在江湖上打拼了大半輩子,晚年到了此處安穩下來。這神醫性情古怪,若是他從沒見過的奇毒,分文不取也會上趕著給人治;若是他不稀罕的毒,捧著千兩黃金求上門,他也未必瞧一眼。

  成雅風把唯一的一套貴重首飾當了個乾淨,那還是她被大皇子送走時身上戴著的。再加上臨出逃前從府中攜出的幾千兩銀票,總算有了上門求醫的底氣。

  卻不想那神醫甫一瞧見大皇子,眸中驀地一亮,從袖口裡掏出一根細長竹管,裡頭爬出一隻通體瑩金的蠍子,也無須人引著,在大皇子身上爬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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