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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洛又驅趕幾次,蟲後十分開心,繞著他跳舞。方洛冒出大膽想法。

  難道,蟲後喜歡他精神力的特殊磁波?

  方洛開始像放煙火似的,在空地上炸了幾下,炸起少許岩石碎片。

  蟲後果然愈加興奮,手舞足蹈,還發出「簇簇」笑聲。

  方洛:「......」

  他試著對話:「餵你能聽懂我說話嗎?你能放我們走嗎?」

  他又用精神力試圖傳遞自己想離開的意思。然並卵,蟲後像之前一樣亂扭。

  聽不懂。

  方洛不動了。這沒用。

  蟲後發出奇怪聲音,再次捲起他們,往更深的地方爬去。同時,不斷地發出有規律的聲波。

  方洛聽了一會兒,竟然覺得自己明白了蟲後意圖。

  蟲後覺得他被凍壞了,無法繼續釋放精神力來餵食它。現在,要往最底部的火山岩漿里去。

  它要把他和南泠丟進岩漿里,讓他們暖和過來。

  火甲蟲之所以叫火甲蟲,是因為它們不畏懼高達兩千多度的岩漿。火山爆發時,它們在裡面游泳。而冰封期間,它們又能耐住負幾百度極寒,所以也叫冰甲蟲。

  現在,蟲後正拖著他們往下面走。溫度升起來。方洛泛過點勁兒。

  又走了一段路,能感覺到越來越高的熱意,空氣接近體表溫度,但是開始充斥明顯的硫磺味兒。這時候,一直跟隨在後的火甲蟲群似乎失去了活力,蟲後的速度也變慢了。

  火甲蟲不耐常溫。

  一瞬間,方洛想到了辦法。

  再往下,就是滾燙岩漿,空氣毒性也會陡然增強。屆時,他和南泠再無生還可能。

  他的行為孤注一擲,但是沒有第二個機會!

  就是現在!

  方洛窮盡畢生力氣,再次對準面前的蟲後。

  徹底將體內精神力全部釋放,毫不保留!

  這世界從未有過的巨大精神能量瞬間集中在那光黑鋥亮的頭部,產生無比可怕的效果!

  蟲後發出高頻尖嘯聲,狂亂扭曲起來。

  方洛和南泠被甩在地上,方洛顧不得疼痛,也沒時間翻身起來,他就地仰著脖子,眼睛不曾離開蟲後,繼續釋放!

  蟲後的獨角前後瘋狂癲動,尾勾扎進自己腦袋,似乎無法承受這樣的痛苦。

  方洛開始聽到了腦漿沸騰的聲音。

  咕嚕咕嚕。

  後背越來越疼。

  手腳無力。

  他憑著最後一絲意志,死死不肯放鬆。

  ......

  終於。

  蟲後不動了。

  方洛這才坐起,猶豫了下,緩緩跪爬過去。

  他輕輕戳了下黑紅紋理的外殼。

  沒想到,整個蟲後都燒成了干,薄薄的殼一碰就碎,化成一地灰。

  其他火甲蟲見狀,發出恐懼的爬拉聲,倉皇往岩漿深處逃走。

  方洛也徹底癱軟。

  他站都站不起來,抱著昏迷的南泠,抱了好大一會兒。

  又過了很久,他開始試圖往上面爬。

  南泠醒了一瞬。

  「洛洛。」他用乾燥的嘴唇呼喚。

  「我在。」方洛力竭,但還是湊過去吻了吻嘴唇。他開玩笑:「不好親了呢。」

  方洛在用最後的力氣抱著南泠往上面爬。

  爬了一會兒,冷起來了。南泠滾燙的身軀在嚴寒中會更加要命。方洛也頂不住那種冷。他現在骨頭裡都是冰的。

  「你抱緊我。」南泠說。

  倆人找了個乾燥的地方,靠著岩壁,緊緊抱在一起。

  好絕望。

  方洛想哭鼻子。

  身為一名男人,或者一隻雄子。他在南泠面前哭過幾次。委屈也好,生氣也罷。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是因為害怕失去而想哭。

  不是怕死。是怕死了後再也看不到南泠,親不到他。

  兩個人拼盡最後力氣,忘我地親吻。

  嘴巴狠狠堵住。舌頭糾纏在一起,口腔毫無顧忌的刮著。不想停下。

  就一直在這一刻好了。

  過了許久。南泠微微鬆開雄子。

  「話說,你一直沒說你要是拿了第一,有什麼額外願望。」

  方洛:「沒有。你不就沒有嗎。」

  南泠笑:「你知道為什麼。」

  這不是疑問,而是陳述句。

  方洛也笑:「知道。因為你已經和我在一起,這就夠了。」

  南泠笑容散開,卻抵擋不住他的虛弱。

  方洛又說:「因為我也是這麼想的。」

  南泠:「嗯。」

  纏綿悱惻的情愫夾雜著蒼白無力的感受。

  南泠說:「我愛你。」

  方洛緊了緊,道:「我也是。」

  「我也愛你。」他說。

  他們相擁著看上面,只是黑暗冰冷岩石層,卻仿佛看漫天星星一樣。

  還是前不久吧。裴宣的話似乎還在耳邊。

  「長官,您很愛元帥嗎?」

  他那時候第一反應竟然是否認。

  他以為他從未想過。

  而其實是,他早就喜歡南泠了。比他意識到的早太多。

  雄子哼唱起一首快樂的歌曲,他開心的時候唱過幾回。南泠很喜歡。

  這是穿過來之前他的最愛,一個流行天王的冷門歌曲。

  他唱起來,卻帶上了濃濃的鄉愁。

  誰會熱愛漂泊的感覺?萬幸,他心已有所屬。再也不懼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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