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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晌,一個丫鬟糾結著抬起頭來,磕磕巴巴道:「少夫人曾讓奴婢做過一碗銀耳羹,說是給少爺的。」

  「姐姐明鑑,我是命人送過一碗銀耳羹給表哥,可那裡面什麼都沒有啊。」

  劉念恨恨的瞪了那丫鬟一眼,她轉過頭來,嬌怯怯的看著雲羨,哭喊道:「表哥去了,我比誰都難過,姐姐若再疑我,我是真的沒法活了……倒不如死了……」

  徐慈心附和道:「雲羨,阿念只是心疼思溫,才送了些吃食給他,你這樣胡亂揣測,不是要逼死阿念嗎?」

  雲羨冷眼看著劉念,道:「我只是平白問一句,你便要死要活的,這是何故?」

  劉念一愣,淚水僵在了臉上,無助的看了蕭敘白一眼,可他只是低著頭,一言不發。

  劉念心裡一陣酸楚,她頹然的看著雲羨,道:「是我多心了,姐姐見諒。」

  雲羨看向那丫鬟,道:「那銀耳羹是你做的嗎?從做銀耳羹到送至軍營,經過幾個人的手?」

  那丫鬟仔細想了想,不安的看了劉念一眼,咬牙道:「往日奴婢做完吃食,便會直接讓小廝送到軍營去,可那日少夫人說擔心奴婢做的不合少爺口味,便打發了奴婢出去,她又親自燉了燉,方才命人送去的。」

  雲羨眯了眯眼,目光落在劉念身上,道:「我記得,阿念並不擅長烹飪。」

  劉念有些啞然,還未開口,徐慈心便搶先道:「阿念心細,擔心下人做的不好也是有的。」

  「是麼?」雲羨不置可否,只道:「阿念,你往那銀耳羹里加什麼了?」

  劉念腦子裡「嗡嗡」的響著,臉色一片慘白,道:「我……我擔心銀耳羹不夠甜,便加了紅棗,還……還加了點蜂蜜……」

  「你胡說!」徐寄柔再忍不下去,道:「哥哥素來不喜甜食,你既口口聲聲說顧念著哥哥的口味,又怎會加紅棗和蜂蜜?真是一派胡言!」

  徐夫人亦忍不住開口,道:「阿念,你說實話,思溫的死和你到底有沒有關係?」

  劉念見眾人責問,趕忙捂著耳朵,解釋道:「我……我……我真的沒有下毒,你們別逼我!」

  雲羨頭偏抬著,睥睨著她,眼底有些斑駁的笑意,直看得劉念太陽穴突突的跳了起來,她雙腿如灌了鉛一般,動也不能動,只是無助的看著雲羨,道:「姐姐,你別……」

  雲羨握緊了手中的馬鞭,道:「你怎麼知道,思溫是毒死的?」

  劉念連忙看向四周,可沒有一個人能幫她。

  「是……是我聽旁人說的。」

  「是麼?你消息倒是靈通。」雲羨躬身迫近了她,道:「那你說說,他是中了什麼毒?」

  劉念身子不由自主的朝後縮著,道:「是……是蛇毒。」

  此言一出,眾人都有些譁然。

  徐夫人捂著胸口,哆哆嗦嗦的指著劉念的鼻子,道:「此事我都不知,你又從何知曉?」

  劉念咬著唇,道:「是,是我聽人說的。」

  徐慈心趕忙幫腔,道:「是我告訴阿念的。」

  雲羨嗤笑一聲,道:「我記得,陛下曾告訴過太醫,此事不許外傳的。母親又是從何處聽來的?莫不是母親神通廣大,手都能伸到宮裡了?」

  「不……」徐慈心百口莫辯,她不敢承認,怕害了劉行止,也不敢否認,怕害了劉念。

  正當她進退兩難著,只聽「啪」的一聲,劉念慘叫著倒在了地上。

  劉念「啊啊」的叫著,疼的連話都說不出,只捂著胳膊粗粗的喘氣,眼裡滿是驚恐的盯著雲羨。

  徐慈心這才發現,這一鞭子,更是雲羨抽的。

  她著了一身白衣,頭髮因為淋雨,濕漉漉的粘在臉上,越發襯得臉色青白,幾乎是失了血色。此時,她正居高臨下的看著劉念,眼裡冷得像是結了萬年寒冰,再化不開的。

  她手中緊緊握著一條馬鞭,好像隨時都能抽到劉念身上去似的。而此時的雲羨,便如同地獄來的修羅,冷厲的不成樣子。

  尤其是眼裡那毫不掩飾的蔑視,以及那不費吹灰之力便可置你於死地情緒,著實令人膽寒。

  徐慈心連護住劉念都忘了,只不住的發著抖。

  「啪!」又一鞭子利落的抽下來,劉念的身上很快便顯出一道血印。

  「是誰讓你這麼做的?說!」雲羨恨恨道。

  「不是我……」劉念蜷縮著哭道。

  劉行止看不下去,沉聲道:「此事還未查清,娘娘如此行事,只怕不妥。」

  雲羨置若罔聞,只狠狠的抽下去,道:「你一個深閨女子,從哪來的蛇毒?是誰給你的,說!」

  劉念不吭聲,只嗚咽著,在地上打著滾。

  徐慈心再忍不住,上去護在劉念身前,雙臂張開著,道:「雲羨,你要打死阿念,倒不如先打死我!」

  雲羨冷喝一聲,道:「滾開!」

  她見徐慈心不肯躲開,便將鞭子重重的抽下來,徐慈心疼的大叫。

  劉子寧猛地站起身來,道:「劉雲羨,你還知不知道孝順的孝字怎麼寫?」

  他說著,就要上來奪雲羨手中的馬鞭。

  雲羨閃身躲著,她腳下一軟,直直的向後栽下去。

  身後,有人伸手扶了她,她只覺撞進了一個懷抱里,那懷抱溫暖而寬厚,無端的,便讓她心安。

  「陛下?」雲羨且驚且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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