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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她,竟然也……

  雲羨用力揉了揉頭髮, 想讓自己清醒一點, 可她只覺得越理越亂, 這一切,到底是理不清了。

  「娘娘!」門外傳來紫蘇拍門的聲音。

  雲羨沒好氣的衝著外面喊道:「我想一個人靜靜,誰都不見。」

  「可……」紫蘇想要說什麼, 可到底還是應了聲「是」。

  雲羨看了門外一眼, 又愁眉苦臉的趴到了桌子上。

  說實話,她也不知道兩年後她是否可以離開,可要她將容洵當作備胎,她做不到。

  她沒辦法一方面想著要回家, 一方面又與容洵談情說愛, 這樣對容洵不公平, 她也會逼視這樣的自己, 因為這種行逕到底太過卑鄙了。

  「啊……」

  雲羨使勁揉著自己的腦袋, 頹然的支起下頜,看向窗外,哀嘆道:「該怎麼辦啊……」

  不知過了多久, 寢殿裡漸漸暗了下來,雲羨緩緩站起身來,衝著門外道:「紫蘇, 該掌燈啦!」

  沒人回應。

  雲羨無奈,一步步朝著門的方向走去,猛地將門拉開。

  只見外面已是傍晚時候,天邊晚霞卷舒著,宛如一方巨大的綢緞,被風硬生生吹出了一層一層的褶皺,滿布在天上。

  而容洵,便站在這片落日溶金之下,周身都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光輝。

  他不知在此處站了多久,饒是伸手裹了白色狐裘,臉卻仍比那狐裘還要白上三分,越發顯得眼眸深邃,薄唇殷紅。好看是好看的,只不過像是凍著了。

  他看見雲羨,唇邊不由泛起淡淡的笑意。

  雲羨鼻子一酸,幾乎要落下淚來。她不敢看他,也不忍看他,可心卻是疼的,泛著酸澀,悶得厲害。

  容洵走上前來,關切道:「怎麼哭了?」

  雲羨搖搖頭,衝著旁邊長吸了一口氣,道:「沒事。」

  「怎麼會沒事呢?」容洵伸手拂去她臉上的淚水,笑一聲,又嘆一聲,道:「不哭了,好不好?」

  雲羨點點頭,淚水卻仍是不爭氣的往下流著。

  她伸手在臉上抹了一把,道:「我有些累了,你先回去罷。」

  容洵溫柔的望著她,道:「好。」

  「你這麼難過,是因為朕……唐突了你嗎?」

  容洵用帕子輕輕擦著她臉上的淚,鼻涕、眼淚糊了他一手,可他只是淡淡笑著,沒有絲毫不悅。

  「不是。」雲羨搖搖頭,道:「是因為我自己……」

  她抬起頭來,無助的看向他,道:「我是要回去的,無論如何,我都會想盡一切辦法回去,我不可能,也不可以和你在一起,你知道嗎?」

  「朕知道。」容洵聲音極輕,像是怕嚇著她似的,道:「朕等你兩年,好不好?若是兩年後你沒辦法離開,再……」

  「就算兩年後我沒辦法離開,我也是一定要回去的。」雲羨吸了吸鼻子,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那朕便一直守著你,好不好?」容洵笑著,好像無論她說什麼,他都會縱著她似的。

  「不好。」雲羨拼命搖頭,「你要過自己的日子,找一個真正值得你喜歡的姑娘,然後活到一百歲……」

  她說著,眼淚又止不住流了下來。

  容洵伸出手來,輕輕將她攬在懷中,小心翼翼的拍著她的背,下頜抵著她的額頭,含笑嘆息道:「好了,朕都依你,不哭了,成不成?」

  福瑞和紫蘇站在一旁,都忍不住紅了眼眶。

  福瑞感慨道:「陛下也太寵著娘娘了,旁的也就罷了,壽數這種事,常人如何做得了主呢?」

  紫蘇白了他一眼,道:「陛下是天子,又豈是常人?」

  兩人正說著,便見遠處有太監急急跑了過來。

  福瑞瞪了他一眼,將他生生逼停在原地,低聲道:「做什麼慌慌張張的?沒看見這裡有正事嗎?」

  那小太監昂起頭來,帶著哭腔,道:「師父,是不得了的大事……出大事了呀!」

  容洵和雲羨一聽,連忙分開站了幾步,容洵冷聲道:「出了何事?」

  「邊關告急!」

  那小太監說著,俯身拜了下來。

  *

  「娘娘,您說,這邊關告急要不要緊啊……」

  紫蘇一邊縫補著衣裳,一邊喃喃道。

  雲羨雙手捧著茶,看著橙黃色茶湯冒出的白色熱氣,微微的有些出神。

  書里,似乎也有這一段。

  彼時匈奴來犯,徐思溫由此立下赫赫戰功,取得容洵的信任,與徐少康一道,成為大楚一朝軍事界的「雙子星座」,也因此,徐家的勢力達到頂峰。

  徐少康執掌京畿之地的兵權,徐思溫則成為福王麾下大將,一里一外,在軍士中頗有威望。而蕭敘白也正是看中了這一點,才拉了徐家下水,為今後謀朝篡位打下了伏筆。

  雲羨本以為,容洵未納劉念入宮,便可以將一切都改變,可如今看來,似乎無論她怎樣做,最終還是會不可避免的走到老路上去……

  而目前,她手中唯一的籌碼,也是這件事唯一的變數,就在於徐思溫。

  如今的徐思溫與書中的處境,已全然不同了。

  雲羨咬了咬唇,可畢竟蕭敘白是他的妹夫,在親情與忠君之間,她摸不准他會選哪個……

  「娘娘?」紫蘇輕聲喚道。

  「怎麼了?」雲羨回過神來,有些迷惘的望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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