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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氏。」叢霽換了稱呼,「你曾於父皇陪母后省親之時,勾引父皇,父皇甚喜處子,自是來者不拒。一夜春宵過後,你以為父皇會將你帶回宮中,然而,卻未能如願,你亦未能懷上身孕。你不甘心,收買了父皇重用的方士,母后一過世,方士便進言『繼後必須出自於臨雲周家,不然,恐會影響國運』,實際上,父皇那時候早已將你忘至九霄雲外了,聽信方士所言,才將你迎入宮中,做了繼後。」

  ——父皇曾寵愛過母后,因母后產下露珠兒後,身體孱弱,無法侍寢,父皇才對母后日漸冷淡,轉而專寵淑妃。

  母后過世,得益者僅淑妃以及周太后。

  淑妃早已被他處死,那麼,指使雪鵑借刀殺人者大抵是周太后或是叢霰。

  可周太后當年尚未入宮,如何指使方韻投毒?

  面對重重迷霧,他費了不少人力物力徹查當年與周太后有關聯者,才查到周太后曾勾引過父皇。

  聞言,周太后憤憤地道:「陛下何故血口噴人?」

  叢霽淡淡地道:「父皇初次臨幸你之時,可是墊了絲帕?」

  見周太后不言,他繼續道:「父皇生平最喜處子之血,他珍藏著一紫檀木盒,其中儘是沾有處子之血的絲帕,亦有你的那一張,上面標明了臨雲周氏,還註明了日期——正是父皇陪母后省親當日。」

  周太后面色發白,故作鎮定地道:「你如何證明自己所言並非杜撰?」

  「你當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那便勿要怪朕不留顏面了。」叢霽向一侍衛使了個眼色,這侍衛立即將一紫檀木盒抱了來。

  叢霽將紫檀木盒打開,於大庭廣眾之下,取出其中的一張絲帕,遞予周太后。

  周太后見這絲帕上俱是暗紅色的血跡,上書甲子年陽春三月十七,臨雲周氏,登時大駭。

  叢霽見狀,心知周太后已信了。

  這絲帕乃是他命人偽造的,父皇確實最喜處子之血,每回臨幸處子,定要墊上絲帕,以供他事後把玩,但父皇並無收藏絲帕的興致,把玩過便厭了,厭了便信手丟棄了。

  「哀家勾引了先皇又如何?這便代表哀家要謀害姐姐麼?」周太后將絲帕捏於掌中,指節泛白,叢霽反問:「你不謀害母后,如何勝過母后?朕聽聞你從小便被拿來與母后比較,卻處處不及母后。」

  周太后笑道:「你可有證據?」

  「朕並無物證,但朕有人證。」叢霽下令道,「段愛卿,勞你將趙太妃傳來。」

  少時,趙太妃隨段銳之而來,一見叢霽,她吃了一驚:「陛下,你不是駕崩了麼?」

  「朕吉人自有天相,怎會這般早便駕崩?」叢霽指著周太后道,「趙太妃,方韻生前與周太后關係如何?」

  趙太妃答道:「方韻有些怕周太后。」

  叢霽又問道:「方韻為何會怕周太后?」

  「方韻入宮前曾是周太后的侍……」趙太妃尚未言罷,已被周太后打斷了:「休得胡言亂語。」

  「事實如此,我並未胡言亂語,方韻入宮前確是你的侍女。」趙太妃補充道,「且是你安排她進宮的,你還以重金將她家人封口。」

  叢霽厲聲道:「周氏,還不快從實招來!」

  「哀家沒甚麼可招的,哀家是無辜的,是你串通了趙太妃這賤婢污衊於哀家。」周太后理了理鬢髮,不緊不慢地道,「陛下唯恐周家權勢過盛,決定從哀家與霰兒處著手對付周家,陛下處心積慮地策劃了假死,便於將哀家與霰兒治以謀逆罪,而今,陛下為刀俎,哀家與霰兒為魚肉,無計可施,陛下竟尚不滿足,還要將姐姐之死嫁禍於哀家。」

  她向著叢霰走去,須臾,立於叢霰面前,安慰道:「莫怕,哀家並未做錯,霰兒亦未做錯,先皇駕崩,新皇繼位理所應當,我們母子不過是被叢霽算計了而已。」

  下一息,她陡然心口一疼,垂眸瞧去,竟見一把劍刺入了自己的心口。

  執劍的手她曾牽過,曾是小小的,軟軟的,手的主人曾親昵地喚她為「母后」。

  「霰兒……」她凝視著叢霰,溫柔地撫摸著其面頰道,「莫哭,男兒有淚……」

  她猛地吐出了一口血來,緊接著,歪倒於地。

  叢霽絕非良善之輩,一見得叢霽,她便知自己再無生機,適才所言所行不過是垂死掙扎罷了。

  但她未料到自己會死於親生骨肉手中。

  彌留之際,她想起了姐姐,那個溫柔嫻靜,花容月貌,處處勝過她的姐姐。

  但凡有姐姐在,她便無人理會。

  甚至連她的親生父母都恨不得姐姐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

  當年,先皇不假思索地在姐姐與她中間選擇了姐姐。

  她勾引先皇之時,先皇居然不記得她了。

  她滿腔憤恨,誓要勝過姐姐,可惜終此一生未能如願。

  不過倒也算不上死不瞑目,原本她便處處不如姐姐。

  只是死於親生骨肉手中未免太過可悲了些。

  罷了,死便死了,死於霰兒手中,霰兒許能自叢霽手下活命。

  第109章

  叢霰淚流滿面,垂首盯著自己執劍的右手,緊接著,望向倒地的周太后。

  這時候,天光大亮,將周太后照得纖毫畢現。

  周太后面無人色,身前、身後俱是扎眼的猩紅,心口正艱難地起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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