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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趕忙回了書信予叢霽:我亦思念陛下了,章太醫要我多坐一個月月子,我被困於床榻之上,甚是可憐。

  十二月一十八,他收到了叢霽的回信:梓童要乖乖地坐月子,朕定會於梓童坐完月子前,回到梓童身邊。

  他提筆回了書信:望陛下一諾千金,陛下若敢毀諾,我便不讓陛下碰我一根手指。

  十二月二十二,叢霽書信的內容是:朕已於十二月一十七抵達京城三十里開外的一座小鎮,決定於兩日後進京,梓童切莫擔心,目前而言,一切皆在朕的掌握之中。

  叢霽寫信之時,應當尚未收到他的回信。

  兩日後進京,即十二月一十九叢霽便進京了。

  三日過去,不知叢霽與周家的勝負如何?

  叢霽要他切莫擔心,畢竟茲事體大,他怎能不擔心?

  十二月二十四,他再度收到了叢霽的書信:朕定一諾千金,絕不毀諾。

  六日前,即十二月一十八,是夜,叢露正準備歇息,窗樞猝然一開,眨眼間,一道人影進得了房間。

  她登時一驚,推了推睡於自己身側的渺渺:「渺渺,你且快醒醒。」

  渺渺一把勾住叢露的腰身,半睡半醒地道:「何事?」

  叢露本想答有刺客,但觀察須臾後,便斷定其人並非刺客,而是叢霽的暗衛。

  她壓抑著激動,低聲道:「皇兄要回京了麼?」

  暗衛稟報導:「請公主速速隨屬下出宮,與陛下匯合。陛下將於明日進京,以防萬一,不能將公主留於宮中,免得橫生危險。至於與公主同榻共枕之人,若是信得過,可與公主一道走,若是信不過,便由屬下將其處死。」

  ——他能從吐息判斷床幔後並非僅有叢露一人,但他無從判斷另一人是何人。

  叢露慌忙道:「本宮信得過她,她須得與本宮一道走。」

  「屬下遵命。」暗衛道,「屬下這便去尋渺渺,公主請抓緊時間更衣,稍後,屬下會將公主,與公主同榻共枕之人,以及渺渺一併帶走。」

  叢露坦然地道:「與本宮同榻共枕之人便是渺渺,你不必去尋渺渺了。你且去外間稍待,半盞茶後,本宮與渺渺便隨你走。」

  暗衛應諾,門扉一顫,他便出去了。

  渺渺已徹底清醒了,一直未出聲,此刻才道:「哥哥應已生產了罷?與那暴……陛下匯合後,該當能見到哥哥罷?」

  「我認為哥哥不會帶上嫂嫂,即便哥哥勝券在握,帶上嫂嫂亦有風險,哥哥素來周全,絕不會容許嫂嫂冒一絲一毫的風險。」叢露一面穿衣,一面催促道,「勿要再想了,快些穿衣。」

  未至半盞茶,叢露與渺渺便將自己收拾妥當了。

  叢露打開房門,外頭那暗衛道:「請公主與渺渺跟緊屬下。」

  暗衛領著她們走了一密道,叢露滿心忐忑,握了握渺渺的手,幸而不久後,他們便順利地出了宮。

  出宮一里,有一馬車候著,倆人一鮫上了馬車。

  入夜後出城困難,叢露未料想馬車尚未抵達城門,城門已開啟了。

  她猜測道:難不成哥哥已提前收買了守城門的官兵?

  一炷香後,馬車停於一茶樓前。

  一人一鮫下得馬車,由暗衛引著上了茶樓,進了一單間。

  叢霽正飲著峨眉竹葉青,問聲,抬起首來,見是叢露與渺渺,即刻放下峨眉竹葉青,站起身來,迎上前去。

  自從六月初六,御駕親征起,他便再也未見過叢露,甚是想念。

  而今見叢露的容貌已經恢復,風姿絕代,頗為欣慰。

  叢露見得活生生的叢霽,霎時間,雙目含淚,撲入了叢霽懷中,哽咽著道:「哥哥總算回來了,見哥哥安然無恙,我便放心了。」

  叢霽多次死裡逃生,但他並不打算告訴叢露,僅是笑道:「朕吉人自有天相,你不必擔心朕。倒是你,阿霰是否教你受委屈了?」

  叢露搖首道:「阿霰並未虧待我,周太后卻是攛掇著阿霰要將我嫁出去,還數度在我面前陰陽怪氣,『嫁人乃是女子一生的使命,女子若不能嫁人生子便是十足的失敗者,愧為女子』諸如此類的話層出不窮。」

  叢霽輕撫著叢露的背脊道:「委屈你了,哥哥回來了,定不會再讓露珠兒受委屈。」

  渺渺忍不住打斷了兄妹倆的交談:「陛下,哥哥如何了?」

  「梓童已於上月二十四產下了一對龍鳳胎,目前尚在坐月子。」叢霽眉眼含笑,「待朕解決了周家,便會去接梓童。」

  「龍鳳胎!」渺渺興奮地道,「我要一手抱一個。」

  話音未及落地,她面上興奮不再,由憂愁替之,道:「哥哥乃是雄鮫,生產那時很是辛苦罷?」

  叢霽頷首,粗略地將當時的情況說與渺渺聽。

  「剖腹取子……」渺渺嘆氣道,「哥哥未免待自己太狠了。」

  叢霽據實道:「梓童已痊癒了,調養一番,坐完月子,身體便能如懷孕生產前一般,你毋庸擔心。」

  渺渺氣極,高聲道:「你這暴君說得卻是輕巧,你可知哥哥懷孕初期吃了多少苦頭?」

  「朕能想像到梓童懷孕初期吃了多少苦頭,朕定會好好對待梓童。」若能交換,叢霽寧願由自己吃苦受累忍痛。

  渺渺威脅道:「你若膽敢辜負哥哥,我定第一個不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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