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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敖夜看起來人高馬大的,當真動起手來,他們這些文化人還真是招架不住。

  敖夜擺了擺手,說道:「我不隨便動手打人……你們不配。」

  敖夜是尊貴的龍族,高貴的龍族之主,不是什麼人都值得他親自出手的。

  打傷幾個小老頭,對他而言實在沒什麼意思,有損龍格。

  「在場的各位不都是書法家嗎?既然都是寫字的,那就在字上面見真彰……你們每人寫一幅字,我給你們批改一下。」敖夜出聲說道。

  「……」

  蘇文龍卻找到了反擊的機會,出聲說道:「先生,在場的各位都是被邀請來參展的,都各自有作品在館內展覽……這是公益性質的展覽,有一些還會被收藏者看中直接出錢購買。」

  「我明白了。」敖夜點了點頭,說道:「那我們去裡面看看?」

  「是,先生。」蘇文龍趕緊在前面帶路,他以前也經常在這裡辦展,對這一塊輕車熟路。

  「他什麼意思?」陳紀中出聲問道。

  「囂張!狂妄!」

  「他說什麼?他要來給我們批改一下?」

  「誰給他的勇氣?他憑什麼?」

  ——

  「有沒有資格給你們批改,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怎麼?抨擊了半天,一動起真格的,都不敢跟著過去了?知道的認你們書法家的身份,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是村口嘴碎的那些大爺大嫂呢。」蘇文龍開始激將,他對敖夜的書法很有信心,更是被這些同行傷透了心。

  他是很期待師父把一手好字拍在他們臉上的。

  陳紀中臉色陰晴不定,出聲說道:「走,我們過去看看。」

  「就是,我就不信了,一個十幾歲的小屁孩兒能夠寫出什麼好字。」

  「怕是還不如我孫子的字……我告訴你們啊,我孫子前幾天才拿到我們市舉辦的中學生書法大獎賽……我雖然是評委,但是大家都不知道那小子是我孫子……」

  ——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朝著展館走去。

  在場的記者們看到開幕式還沒有正式開始,這群書界大佬就成群結隊的朝著展覽館涌去,還有一些人嘴裡罵罵咧咧的,臉上浮現不郁之色,頓時心生好奇,八卦之心熊熊燃燒,一個個的抱著相機攝影機就跟了上去。

  當記者的,不怕搞出事,就怕搞出來的事情不夠大。

  當書法家們氣勢洶洶的闖過來時,展館的保安不敢攔截,任由敖夜和蘇文龍一馬當先,帶著無數書法家和記者們進入展廳。

  敖夜走到入門處第一幅字面前,一般這一塊區域懸掛的都是本次展覽的重要作品,也是門面擔當。畢竟,參觀者進來之後發現都是些不入流的作品,怕是對此次展覽大失所望。

  「君子樂得其道,小人樂得其欲。」敖夜念著條幅上面的小字,說道:「楷書作品。只見其形,不見其神。只見守勢,不見變勢。僵硬而沒有靈魂,這樣的作品也好意思掛出來?」

  「你怎麼說話呢?不要不懂裝懂……你有本事自己寫一幅?」陳可樂怒不可竭,畢竟,這幅條幅是他的作品。

  「寫一幅就寫一幅。」敖夜環顧四周,說道:「可有墨案?」

  「有的有的。」蘇文龍連連點頭,說道:「門口為書法愛好者提供墨案,有筆有墨……我讓人抬過來?」

  「抬過來。」敖夜說道。

  於是,在蘇文龍的招呼下,兩個保安抬著一張書案走了過來。

  敖夜走到墨案面前,挽起衣袖,選了一支中號狼毛筆,也不醞釀,提筆就寫。就像這幾個字已經牢牢的刻在他的腦海里,或者寫字是一種本能一般。

  「君子樂得其道,小人樂得其欲。」

  同樣的字,同樣用揩書書寫。

  可是,敖夜寫出來的這幾個字卻給人硬弩欲張,鐵柱將立的壓迫感。牆上几案,兩者對比鮮明。

  「雍容大方,遒勁豪宕。少年人寫得一手好字啊。」

  「此字有千鈞之重,壓得我心頭沉甸甸的。」

  「此字可為我師啊……太漂亮了……」

  ——

  敖夜看向陳可樂,問道:「如何?」

  「……」陳可樂張嘴欲言,卻無以發聲。

  就是他再厚顏無恥,或者說什麼「審美不同」,但是,他清楚自己的字和別人的字到底有多大的差距。

  陳可樂臉色赤紅,走到自己的那兩幅字面前,說道:「取下來,把我的字取下來……珠玉當前,我有何顏面把自己的字高高的掛在上面?」

  小保安被陳可樂拾掇著去取字,他們哪裡有這個膽子?連連後退不敢向前。

  陳可樂急了,自己跑過去把那幅字從牆上給扯了下來。

  敖夜無視後面的動靜,繼續向前,看向第二幅作品念道:「修既治滁之明年,夏,始飲滁水而甘。問諸滁人,得於州南百步之近。其上則豐山,聳然而特立;下則幽谷,窈然5而深藏……歐陽修的《豐樂亭記》,仿的卻是蘇軾的筆法,豐肌玉骨,不露鋒芒,得了「天真」二字……不過,生辣不夠,氣機強勁不足,前者靠天賦,後者夠勤奮。還需苦練。」

  說完,不給作品上面落款為「曾壽」的書法界反駁的機會,立即提筆蘸墨,一幅嶄新的《豐樂亭記》便躍然紙上。

  「得心應手,自然而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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