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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達叔說的不僅僅是酒,還有她的人生。
自從她知道母親死於玲姨之手,而她又對玲姨有著極其深厚的感情……
一直處在即仇恨玲姨又痛恨自己的糾結情緒之中。
難以解脫,無法逃避。
相由心生,顯然,達叔看到了這一切。
她站起身來,重新從酒箱裡面取出那支香檳,說道:「再推辭就顯得矯情了。今天,我們就開了這支沉默之船。」
說完,她便和身邊的金伊一起啟開了香檳木塞。
砰!
瓶蓋彈開,泡沫飛起,香味四溢。
魚閒棋為每人倒了一杯,然後主動舉起酒杯,說道:「乾杯。」
「乾杯。」眾人手裡的高腳杯碰撞在一起。
大家細細品嘗著這價值一百九十七萬人民幣的香檳王,發現果然和普通香檳有很大的區別……
魚閒棋又特意為達叔倒了一杯香檳,恭敬的遞到達叔手裡,說道:「達叔,我敬您一杯。感謝你的開導和勸解。」
達叔笑呵呵的看著魚閒棋,說道:「對老頭子來說,人生有三大樂事:一是喝酒。二是喝好酒。三是和好朋友一起喝好酒。今天魚小姐三樣齊備,一定要好好喝上幾杯。我就祝魚小姐容顏永駐,人生似錦。」
說完,便姿態優雅從容的將那杯香檳一飲而盡。
看到達叔舉杯的姿勢,在場的幾位女士都有些汗顏……
沒有幾十年的酒場侵淫,都不可能有他這麼深厚的道行。
魚閒棋也跟著一飲而盡,再次對著達叔表示感謝。
達叔放下酒杯,看著敖夜問道:「酒已經送過來了,少爺還有什麼吩咐嗎?」
「沒有了。」敖夜說道。
「如果沒有的話,我就不打擾你們朋友之間的聚會了。大家玩得盡興。」
敖夜點了點頭,說道:「辛苦達叔了。」
「這是我應該做的。」
達叔又對著眾人點頭示意,然後提著他銀制的儲酒箱朝著外面走去。
達叔離開之後,包廂再一次陷入了沉默無語的氛圍之中。
沒有人說話,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大家各自捧著手裡的香檳,仿佛在欣賞它不斷變幻的酒色和質感。
一葉知秋,窺一斑而知全豹。
人家一個平平無奇的老管家就能有這樣的氣質、學識、見識、以及那種從容不迫娓娓道來的言談舉止。蘇岱知道,就算是自己作為鏡海大學副校長的父親,各方面給人的觀感也與這位老管家相差甚遠。
那麼問題來了……
「敖夜,他到底是什麼人?」
某財閥的兒子?某個小國流落到民間的王子?
吃飯的時候,傅玉人在旁邊旁敲側擊,想要打聽敖夜的家世。敖夜只說自己是普通家庭出身,只不過家裡的長輩早期買了些地……
傅玉人不信,其他人也不相信。
僅僅是買了些地,能夠用得上「達叔」這樣的管家?
這和錢多少沒有關係,而是和家裡的素質沉澱有關係。
那句話是怎麼說的來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當然,敖夜不願意說,大家也沒有勉強。
難道還能把他捆綁一頓「嚴刑逼供」不成?
想到把敖夜脫光衣服,用黑色的粗壯繩索把他捆綁得嚴嚴實實的難以動彈的畫面。
「咦,心跳加速呼吸變粗了是怎麼回事兒?」
趕緊喝了一瓶冰震的香檳,這才把身體的那股子燥熱給壓了下去。
「我去趟洗手間。」金伊小聲對身邊的魚閒棋說道。
包廂臨海而建,直面整個汪洋大海。考慮到美觀和環境的因素,包廂裡面沒有獨立的衛生間。
魚閒棋點了點頭,說道:「我陪你。」
她剛才感覺到身體燥熱,也不知道出汗了沒有,怕把臉上的妝給熱化了。
等到魚閒棋和金伊離開,傅玉人笑嘻嘻地看著敖夜,問道:「你喜歡小魚兒吧?」
蘇岱瞥了傅玉人一眼,表情不喜。
傅玉人知道他喜歡魚閒棋,卻問另外一個男人他和小魚兒的關係……將自己置於何地?
「這麼優秀的女人,誰會不喜歡她呢?」敖夜出聲反問。
「……」
「生日是最好的告白時機。」傅玉人接著蠱惑。「對女人而言,生日是驚喜,更多的是惆悵。是一個深刻的記憶點,也是一個成長節奏。這一天讓女人知道,她們又長大了一歲,她們已經不再年輕……至少,已經不再像以前一樣年輕。」
「多多少少,都會有一些失落的。倘若能夠在這喜悅又惆悵的日子裡收穫一份美好的愛情……對女人而言是一生難忘的事情。」
敖夜看向傅玉人,出聲說道:「我還沒準備好。」
「沒準備好向小魚兒告白?」
「沒準備好接受誰的告白。」
「……」
蘇岱將一隻大蝦夾到傅玉人的盤子裡,說道:「你操心的事情是不是太多了?好好吃蝦吧。」
蝦與「瞎」同音,蘇岱給傅玉人夾蝦是想告訴她,你瞎啊,難道沒看到我坐在旁邊嗎?
我喜歡小魚兒的事情你不知道?拼命的撮合別人是什麼意思?
傅玉人對著蘇岱莞爾一笑,低頭吃蝦。
可是,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去洗手間的金伊和魚閒棋久久沒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