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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 尋門戶,陝北將去某家串門會親友叫「尋門戶」,也叫「過事情」見下條注釋。

  ② 過事情,陝北將過「紅」、「白」事,給小孩過滿月,給老人祝壽等統稱「過事情」。

  政治、經濟、文化、地理及自然條件等方面,不但對民歌體裁形式的產生發生巨大影響,也對民歌的藝術風格發生著影響。如共產黨領導的革命鬥爭開展之前,所產生的民歌大都是哀哀之聲,而革命鬥爭開展後產生的民歌,其氣勢就高昂、雄壯多了,調子明快多了。自然環境的影響也是這樣。陝北山大溝深,山包連綿起伏,加之水土流失嚴重,一般的山都裸露著黃土岩石,稍有一點風,便要起土,特別是春夏兩季,大風颳來,黃天黃地,遮天蔽日,而它的民歌也就有著一股土溜溜的味兒;陝北的山包與山包之間相距較遠,過去勞動生產多以個體為主,人們平日隔溝交談都是放開嗓門,一字一拖腔,須好半天才能傳入另一人的耳朵里,這就使得陝北民歌的曲調有了一種高昂、悠揚、一字

  兩字一拖腔的特點。假如把輕柔的江南民歌拿來在陝北大山里唱,那細膩之聲有誰能聽得清呢?反之,到江南一帶的稻田裡去唱陝北民歌,那「攔羊嗓子回牛聲」也會嚇人一跳的。

  陝北所處的地理位置對陝北民歌的風格也有著一定的影響,這一點在曲調方面反映較明顯。如三邊、神府一帶的民歌就帶有爬山歌的味道,延安以南,特別是黃陵、宜君一帶的民歌又帶有關中民歌的味道。語言也極為接近,如黃河沿岸,特別吳堡、佳縣一帶的民歌,山西腔就很濃,甚至一些歌原本就是山西民歌,只是傳進來後被加工改造了。

  陝北民歌每一體裁、形式的發展變化,都隨著時代的發展而發展,隨著生活的變化而變化。幾千年來,隨著歲月的推移和時代的變遷,人民往往根據不同的需要而改填著新詞、修改調整著曲調,以適應新的生活內容,民歌就這樣世世代代不停地更新變化著。僅從人所共知的《東方紅》這首歌中,我們就可以尋找到這種變化的蹤跡。

  《東方紅》原名叫《移民歌》。一九四三年,民間歌手李有源創作了《移民歌》的第一段:「太陽升,東方紅,中國出了個毛澤東,他為人民謀生存……」。不久,佳縣移民隊在向延安進發的路上,擔任副隊長的李增正(李有源的侄子)唱起了這首歌,隨後,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地湊了一路,創作了這首《移民歌》:

  山川秀,天地平,

  毛主席領導陝甘寧。

  迎接移民開梢林呼兒咳喲,

  邊區遍地是黃金。 ……

  後又改為現在的《東方紅》。而《移民歌》又是在《騎白馬》這首歌的曲調上填的新詞。《騎白馬》產生於抗日戰爭初期,集中反映了陝北人民一心抗戰的決心。

  蕎麥花,紅登登,

  咱二人為朋友為個甚?

  三哥哥當了八路軍,

  一心去打日本。

  ……

  騎白馬,挎洋槍,

  三哥哥吃了八路軍的糧,

  有心回家看姑娘,

  打日本顧不上。

  而這首《騎白馬》又是在傳統民歌《誰也不能賣良心》的基礎上改填的新詞。原歌是這樣的:

  煤油燈,明又明,

  紅豆角角雙抽筋。

  紅豆角角雙抽筋呼咳喲

  誰也不能賣良心。

  從一首純粹的情歌,到歌頌黨的領袖的《東方紅》,短短的十多年間就幾經變化,由此可見民歌與生活的關係之緊密以及民歌繁衍之迅速了。

  內容的不斷豐富,又反過來促進了音樂曲譜的變化和發展。如《攬工調》採用的是《哭五更》的曲調,後者是寫一個不務正業的男人的妻子在夜間哭怨丈夫的事,音樂悽苦委婉。而換為《攬工調》詞後,音樂馬上增強了力度,有力地抒發了攬工漢悲憤之情。曲譜旋律雖沒變,但音符的增減和變化還是很大的。另如有名的《高樓萬丈平地起》,以豪邁的氣勢表達了人民對邊區生活,對黨的熱愛之情。但誰能想到,它竟是應用《光棍哭妻》的曲譜呢?

  陝北民歌的構成,大體可分為外地傳入的、文人們創作修改的和陝北土生土長的三種類型。

  陝北交通極為不便,人口流動量小。外地民歌的傳入,主要靠兩種人:一是商人,二是士兵。由於手工業落後(那個時候的陝北根本沒有工業),人民生活的某些用品要靠外地輸入,如棉花、棉布、鋼針、茶葉、紡織品等。這樣一來,奔走於陝北與山西、關中和其他地方的商人就為數不少。這些商人除將貨物自己開鋪面出售外,多半還是轉給貨郎出售。這些商人帶來了外地的商品,也帶來了外地的民歌,並通過貨郎、腳夫之口傳入民間。靠士兵傳入是怎麼回事呢?陝北自古以來就是邊關要塞,歷來有重兵把守。這些士兵來自各地,自然也帶來了各地的歌,每當他們思念故鄉、思念親人時,民歌這個「鄉音」便成了他們最忠實的旅伴和朋友。如此,外地的歌子也就逐漸傳入了民間。陝北並無茶樹,而採茶類的民歌卻在陝北民歌中出現,就是這個原因。有人試圖從陝北地理和自然的滄桑變化的角度來解釋此現象,看來是徒勞無疑了。另外,據傳明末清初,居住在江浙、特別是金陵一帶的大官宦、大富豪被清政府合家帶口流放於陝北北部,並在那裡扎了根。這大概也是大量外地民歌流入陝北的一個渠道吧?如《下荊州》、《蘇州請客》等。這些民歌雖然為數不少,但在陝北民歌這龐大的「陣營」面前,總還是微小的,加之這些歌反映的是另一個「世界」的生活,所以並未對陝北民歌的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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