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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問:「請原諒我的逾越,偉大的存在啊——假如這五十人中少了五個,你會因為少了這個五個,而降下虛無嗎?」

  祂說:【如若有四十五個,我也繼續等待。】

  他又問:「倘若再少十個,又會怎樣?」

  祂又答:【為這三十五個,我仍然等待。】

  「請原諒,但我仍然要問,倘若再少二十個,又會怎麼樣?」

  【為這十五個,我仍然等待。】

  在最後的最後——

  他問:「假如只有一個呢?」

  而祂說:【為這一個的緣故,我也願意等待。】

  問題得到了解答。

  所以黃昏歸去,繼續自己無盡的等待。

  蘇晝在回首,凝視了一會埃安世界後,便輕笑著出發,朝著地球歸去。

  而就在冥冥中,離去的蘇晝,聽見了一個聲音。

  【我的那些眷屬,我的那些眷族,他們都忘記了何為等待,迫不及待地想要出手。】

  【革新,混沌。任何正確,都有著與其對抗的義務,這也是虛無的一部分。】

  【施行……你的正確吧。】

  「那當然。」

  閉上眼,聆聽這話語,還有這話語中透露而出的氣息,蘇晝沉聲道:「這正是我的義務。」

  「一切生命的義務。」

  黑暗空無中,銀色的光輝划過軌跡。

  【——如若說,只有一個人呢?】

  【那我也不滅這城。】

  ——這是約定。

  自誕生之初,黃昏與萬事萬物,過去,現在,未來,無盡恆遠時光中的無限存在,所立的約。

  ……

  埃安世界。

  阿斯莫代帝國,西方的一個平原邊緣,臨山的莊園遺址。

  莊園屋頂已經有了些許破洞,斑駁的污跡和灰塵蓋滿了它的每個角落,此刻正是小雨,陰雲下雨滴從屋檐上滴落,又從漏洞中透進,更顯敗壞。

  一位高大的白髮騎士屹立在這莊園的大門口,他沉默了好一會,然後從口袋中掏出一根保養的很好的鑰匙,打開了莊園大門。

  在嘶啞的吱嘎聲中,騎士掃開蛛網,吹散塵埃,他尋覓了一會,然後找到了通向地下室的大門,然後將其打開。

  相比起莊園,地下室還是很整潔,裡面的空氣並不陳腐,只是有些凝滯已久的味道,這八十年前的空氣現在聞來甚至還有一絲葡萄的香氣,地下室的邊緣處還有著酒桶規整地擺放。

  騎士站立在這些酒桶前,他伸出手撫摸這些自己昔日親手砍伐橡木,親手箍緊製作的傑作,手勁柔和的就像是撫摸自己的孩子。

  他拿起幾桶酒,然後找到了當初那個熟悉的位置,抬起頭看向天空。

  當初還有兩個人會一個拿出烤肉,一個拿出牌,三個人就著烤肉喝著酒,打牌度過一整晚,累了就看看星星或者是雲,亦或是聊一聊未來冒險的目標,談論遺蹟的難易。

  騎士一個人喝著顯然釀的不怎麼樣,酸的有些過頭,天知道是不是壞了的酒,一杯接著一杯。

  他喝著,從傍晚至深夜,又從深夜至黎明。

  小雨稀稀落落,凌晨時便已經停下,當騎士放下自己杯子時,恰好黎明升起,霞光漫天。

  聖日雖然已經黯淡,但卻依然有著光。

  有光,就不會黑暗。

  「真難喝啊,幸虧你們沒喝到。」

  他站立起身,輕聲嘆息著,注視著眼前的朝霞:「真可惜啊,你們也看不到。」

  「但這一切並不是沒有意義,是嗎?」

  他放下那古早的杯子,連帶鑰匙也扔在莊園內,騎士大步離開。

  他還有著許多工作,許多必須要做的事情。

  他還不能休息。

  ——埃安世界的故事已經結束。

  ——埃安世界的故事剛剛開始。

  番外 令人憂慮的燭晝之軀

  「糟糕。」

  冰凝虛空中,銀色的光流在空無黑暗中,拖拽出長長的痕跡。

  正在駕馭天神刻度的力量,回歸地球宇宙的蘇晝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

  他語氣帶著驚愕:「我好像忘記了一件事。」

  「能忘記也就代表不重要吧。」

  而剛才一直都在沉思的雅拉此刻也隨口回話。

  而和一般捧哏會說的『啥事』不同,祂直接進行了一個火上澆油:「反正也忘記了,過去了就過去,就當它不存在吧。」

  蘇晝對此不以為意,顯然是習慣了雅拉行為。

  他此刻幽幽道:「雅拉,我好像忘記問一下世界樹的事情了——黃昏顯然強的有點匪夷所思,世界樹是不是A上去後又被打回封印了啊?」

  「而且祂們當初是怎麼打起來的?看黃昏那樣子,雖然能理解你們為什麼覺得祂腦袋有問題不可能是正確,但只有一個人的時候,祂肯定不會主動出手吧?」

  「啊這。」

  雅拉也愣住了一下,露出了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表情,蛇尾巴晃了晃:「我也忘記了……糟糕,明明是大道之樹的委託來著。」

  但很快,祂就寬慰蘇晝,不以為意道:「但是別擔心,蘇晝,神木比你想像的要強大的多,大道世界聯手可是能和黃昏對峙的,雖然一個人我也覺得祂凶多吉少,但既然你能把全新的燃薪神木種出來,證明祂情況起碼有在好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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