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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島青杏虛弱地蜷縮在地上,臉色蒼白的有些嚇人,整個人的精神狀態都處於極度萎靡的邊緣,這時候琴酒才注意到了地面上流淌的血跡——那是她在剛剛步入大廳時受到的傷,雖然微不足道,但造成的傷害也足夠影響人的狀態了。
僅僅是影響而已,看起來大概是精神壓力過大造成的虛脫。
那也是她必須經歷的過程。
琴酒俯身拾起那把槍,單手攬起陷入昏迷的少女,絲毫不在意身後的一片狼藉,甚至看起來心情不錯。
以至於萊伊在門口和琴酒相見的時候表情都震撼了幾秒鐘。
「看起來你和小傢伙相處的很不錯,這可真讓我意外。」
[松下谷口]摘掉了自己的面具,露出了一張精緻漂亮的女人的面孔,她頗有興趣地望著琴酒懷裡面色蒼白的少女,表情很是興然。
「少廢話。」琴酒冷哼了一聲,隨手將川島青杏丟給了對方,
「處理一下她的傷口,我還有點事要做。」
「哦?你是說轉交給你的假消息那件事情?」
貝爾摩德接住了川島青杏,小姑娘比她想像中的還要輕很多,宛若脆弱精緻的易碎品。
然而誰能想到,這位[脆弱精緻的易碎品]方才一人一槍就剿滅了二十幾個持槍的敵人呢?
真是可怕的力量,也難怪琴酒會如此在意。
「萊伊一直在你的監視範圍內?」琴酒敏銳地望向了黑髮的青年,然而萊伊看上去很淡定,絲毫不慌亂。
「當然,我可一直都在監視著他。」貝爾摩德掩唇而笑,
「不過另外兩個人我也調查清楚了,波本被蘇格蘭欺騙,身中三槍,好在都不是很重要的位置。但是成功制止了他的行動。」
「叛徒是蘇格蘭?」
「十有八九不離了,他現在已經叛逃,應該走不遠。」貝爾摩德道,
「至于波本……他在監控範圍內並沒有觸碰情報系統,我查看了他的情報接收和發出都是正常的,審訊後也沒有發現什麼疑點,GIN,接下來的行動應該很明朗了吧?」
「當然。」琴酒抬起眸,周身的殺意也在下一秒驟然迸發,
「這附近基本上都是黑衣組織的人,想要抓住他簡直易如反掌。」
「他絕對逃不出這座港灣。」
·
「還真是一場相當有意思的好戲呢。」
深褐發的青年站在高樓之上,風揚起他的衣角和發尾,露出了那片幽谷般的鳶色,顯然方才發生的一切也早已盡收於他的眼底。
「已經被牢牢禁錮在一方的你,接下來又會做些什麼呢……就算那位警官找到了你,你又真的會和他一起離開麼?」
「果然,你已經沒辦法離開了啊。」
像是在獨角戲上唯一的演員,他張開了雙臂如同話劇演員般低喃著,身形孤獨卻瘋狂。
然而這一次卻有不速之客闖入了這場獨角戲中。
「為什麼不願意見我,太宰治?」
男人輕盈的聲音在他的耳畔響起,太宰治的身體微微一僵,卻並未回過頭。
棕紅色短髮的青年正立於他身後不遠處,他的身形已經開始逐漸透明了,甚至能透過他的身體看到身後林立的灰色樓層。
他快要消失了。
織田作之助並未在意對方的沉默,而是繼續自顧自地開口:
「那天我聽到了你和小青的對話,你和她說了很多……雖然我知道那並不適合一個才剛剛滿18歲的女孩,但是我並不否認你所做和所說的一切是錯誤的。」
「可是我想和你聊的不僅僅是她,還有你。你不願意回到小青的身邊,不僅僅是想要避開我,也是因為你並不想復活吧?」
他向前走了一步,一把抓住了太宰治的手腕,制止了對方繼續向前的傾向,
「如果……你真的還當[織田作之助]是你的朋友的話,可以稍微停步,在最後一刻和我聊一聊嗎?」
……
第41章 重新做出的選擇
川島青杏醒來時已經是黃昏了。
火燒雲的赤紅色透過窗戶倒映在白色的被褥上, 卻絲毫沒有溫暖的感覺。
頭……好燙。
蒼白纖瘦的手輕輕捂住了沁出汗漬的額頭,連帶著幾縷髮絲都變得滾燙了起來。
不行,不能繼續再睡了……
蘇格蘭前輩和波本前輩有危險, 現在必須起身去找到他們才行……
然而意識再怎麼催促,身體依舊無法動彈半分。過大的精神壓力需要靜養和休息, 就算她想, 也無法繼續動彈自己的身體。
「好好休息。」
一隻冰冷的手放置在她的額頭上, 他先一步放下了川島青杏的手,在冰冷的皮膚接觸到滾燙額頭的那一刻, 川島青杏才覺得稍微好受了那麼一點。
「蘇格蘭怎麼樣了?」
川島青杏意識不清地小聲問了一句, 腦袋下意識地向著冰冷的手掌蹭了蹭, 那隻手很明顯地僵硬了一下, 終於還是沒有縮回去。
「還沒找到他。」
萊伊望著主動蹭向他的手的少女, 沉默了半晌,道,
「琴酒也受了傷, 暫時沒辦法長時間行動。如果有蘇格蘭的消息,我會第一時間告訴你。」
「好。」
意識上下浮動了一會,終於又再度沉下去了。少女緊緊攥著的手也放鬆了下來, 整個人也終於再度沉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