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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像是千鈞精鐵鑄就的假人,所過之處,房屋傾覆。

  寂靜的皇宮終於從沉睡中醒來,大批的禁衛軍蜂擁而來。

  顧姝早就趕了過來,衣冠不整,聲嘶力竭:「住手!都給我住手!」

  然而她的話並不好使,陷入膠著中的二人五感高度集中,只等著對方露出破綻,一瞬取了對方性命。

  不遠處,蕭二郎護衛著小皇帝快步走來。

  皎潔的月色下,屋脊上對峙的二人清晰可見。

  二人一番酣戰,俱是狼狽不堪,不同的是,徐達更像是強弩之末,垂死掙扎般面露猙獰。白玨眼中則顯出激烈的興奮的光,越戰越勇。

  白玨:「徐達,你輸了,從你心裡認定是我,我就已經感覺不到你的戰意了。」

  徐達惡狠狠的盯著她,劇烈喘息。

  白玨:「徐達,你恨我?為什麼?」

  徐達惱羞成怒:「住口!」卻又在下一瞬,他注意到不知何時,白玨的左右後方悄無聲息出現了兩人。

  這二人都是徐達的得意弟子,武功不俗。

  徐達話鋒一轉,「我為什麼不能恨你?」

  白玨:「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你我習武之人,勝敗乃兵家常事。你有什麼想不通的?」

  徐達:「你不是我,你又怎知我經歷了什麼?」

  他一個四十出頭的老男人衝著一個看上去只有十七八歲的小姑娘表達不甘和憤怒,圍觀者瞧去只覺說不出的怪異。

  白玨看著他,還是想不通的樣子,嘆口氣,「簡直莫名其妙!早知你心胸如此狹隘還不如讓你死在亂葬崗算了……」可是誰人能夠早知道?即便舊事重演,同樣的人還是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話音未落,埋伏在兩側的侍衛驟然發難。

  師徒三人早就在多年的磨合中形成默契,幾乎不要打手勢,只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便能重傷對手,讓其不可逃脫。

  徐達的劍本能的使了出去,快的來不及思考白玨最後那句話的意思。

  白玨架住徐達的劍,眼角餘光掃到右邊白光一閃,面上閃過一絲訝異,抽出通天戟抵擋。不料後心一痛。

  難以置信的神色從她臉上閃過,到底是她低估了徐達的厚顏無恥,只當他現在好歹是禁衛軍大統領,又怎會使那種小人行徑,搞背後偷襲。

  她一直都敬重有真本事的英雄。

  就像當年她將他從擂台上踹下來,踹的是太子的臉面,於他個人無關恩怨。後來,她背著血淋淋的人回來,將顧姝顧容瑾季崇德他們都嚇了一跳。

  徐達傷勢嚴重,不是普通郎中能看得好的。白玨招惹了這個麻煩回來,顧容瑾不會坐視不理,顧姝無奈,只得讓宮人悄悄請了太醫過來看診。

  季崇德罵她多管閒事。畢竟,徐達是太子的人。他的生死與他們無關。

  白玨反唇相譏:「你這話罵得對,我爹當年怎麼就多管閒事撿了你回來當兒子養,讓你死外邊多好!」

  白大將軍口頭禪:多行善事,吃虧是福。

  她爹一個武將,兩軍對壘,殺人如麻,凶名遠播,嘴裡總是念念叨叨多行善事。直到她前些日子親眼看到他爹手拿拂塵當了道士,心裡才算是明白過來,原來她爹心裡一直住了個出家人。她爹是看開了,她卻看不開了。

  「長春無相,生生不息。」內力猶如龍吟虎嘯,驟然炸開,圍著她的人被真氣衝擊的四散開去。就連遠處的人都受到了衝擊,心口一陣悶痛,站立不穩。

  銀光閃爍,有如巨龍騰空,漆黑的夜驟然亮堂了起來。

  不過也就是一瞬,也就是這一眼,仿佛是所有人都被施了定身咒,鴉雀無聲。

  皇帝李盛張開了嘴,卻有一道聲音比他更快的喊了出聲:「武神白玨!」

  蕭二郎喊出聲,不自覺看了眼自己握著的戰戟,聲音低了些:「怎麼可能,她不是早就死了嗎?」

  屋頂上的人身形不穩,忽而腿一軟,順著高高的屋脊滾了下來。

  一道黑影自蕭二郎身後飛躍過去,卻有一人自另一個方向也急速飛躥了出來,因為距離優勢,比他更快的接住了落下的白玨。甚至還用後背擋了下,將季崇德隔開。

  季崇德是聖安宮出現異常後,被急招進宮護駕,不想剛到就看到了這一幕。

  白玨抬手擦了顧容瑾嘴角的血,心知他一定是半夢半醒間強行咬破舌頭逼醒了自己。藥效還沒退去,因此他也有些站立不穩。

  白玨:「何必。」

  顧容瑾探了她後背的傷,幸好只破了皮肉,出了點血,並不嚴重。

  他心裡一松,表情難看:「顧好你自己吧。」又抓過來王遲。

  白玨內力衝撞,幾欲爆體。不再言語,沉下心,運功疏散內力。

  眾人或快或慢的圍了過來,衝擊太大,一時無人言語。

  只蕭二郎將掉落在碎石堆里的通天戟撿了回來,平舉在掌心,他懷揣著一顆朝聖的心,語調都跟著顫抖了,「這就是通天戟嗎?這就是傳說中能開天闢地的神兵利器嗎?」

  正在運功疏散內力的白玨沒忍住,忽而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睜了一隻眼。原想譏諷這傻子一句,不料眼睛剛睜開一條縫就看到了面沉如水的顧容瑾。

  「沒事了?」他語氣不善,擰著的眉頭半分不見鬆動。

  白玨莫名心虛,恰好內力順利轉移走了一部分,暴動的真氣平息,人也緩和了過來,又神氣活現道:「我能有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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