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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是第一次被人表白了,可如此苦澀卻溫柔的,獨此一份。

  他為了抵禦侵略和攻打而築起一座無堅不摧的高牆,想像中的千軍萬馬卻並沒有到來。

  可這個人孑然獨立在牆外,沒有質問,沒有怒意,只是屈指敲了敲堅硬的石磚,恍然如嘆地詢問著:「你在那裡嗎?」

  天空中的彎月揮離了雲朵,螢冷的光再次鋪天蓋地地湧進房間內,和暖黃的燈光糾纏地不分你我。

  良久,就在陸為以為薛寒默認了一切時,薛寒才緩緩道:「我不知道。」

  他轉過頭來,卻只凝視著自己手腕上的手銬。

  稍長的發尾勾著他在燈光下有些透明的臉頰,宛如一個玉人。

  捫心自問,他還沒有理清這份心緒里,究竟是算計大於真心,還是真心大於算計。

  他無法就此做出結論。

  於是,薛寒下定決心似地抬起頭來,直視著陸為深邃的眼眸,難得的慎重而認真道:「在我想明白之前,一切照常如何?」

  話一出口,薛寒卻後悔了。

  這是一樁相當卑鄙而無恥的交易和買賣。

  一切照常,意味著持續地互相利用。

  這裡面賭的不單單是兩樁案件和蜜語的秘密,還有陸為一顆苦澀的真心。

  這樣一個倨傲如他的人,會容忍自己如此作踐嗎?

  自己又怎麼捨得呢。

  可他那一瞬躲閃的目光沒有看到,陸為眼底一道勢在必得的精光。

  「好。」

  陸為答應得乾脆利落,直接解開了手銬。

  「你這就答應了?!」薛寒不可思議地瞪著他,只見這人已經毫不猶豫地將手銬收了起來。

  這怎麼看都是白給的買賣啊?陸警官怕不是個傻子???

  「嗯。」陸為風輕雲淡地望著他,點了點頭。

  他摯起薛寒的一隻手,緩緩在他的指尖落下輕柔的吻,不容抗拒地緊握著薛寒下意識要抽走的手。

  他低沉道:「我等著,你想明白的那一天。」

  ——薛寒一定不知道,自己的神色有多麼動搖。

  答案其實已經寫好了,他只等著收卷的那一刻。

  這麼想著,陸為悄然勾起唇角笑了笑。

  ……

  夜間的鬧劇結尾地猝不及防,仿佛一場拼接潦草的夢。

  以至於第二天一早,薛寒掛著滿臉惺忪,看到陸為坐在餐桌邊一手握著茶杯一手舉著自己的筆記本時,大腦當機了好幾秒鐘。

  「早。」陸為神情淡漠地看了他一眼,見這人一副還在夢裡的模樣,揚了揚自己手裡已經看了一半的筆記,解釋道:「你說的,一切照常,所以該拿的我還是得拿。」

  薛寒:「……」

  他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被自己的原話噎了個跟斗。

  看了就看了,薛寒也不矯情,踢踏著步子來到餐桌前,一屁股坐了下來。

  陸為將準備好的早餐沿著桌面推到了他面前,頭也不抬地問道:「鄒國翔,這個名字你畫了個紅圈卻什麼都沒寫。你對這個人持什麼看法?」

  他語氣平淡的仿佛話家常,薛寒便沒在意,一邊將烤好的麵包塞進嘴裡一邊含糊道:「啊這個人啊,我之前靠著追蹤秦泊的生平查到的。」

  陸為又推給他一杯溫熱的牛奶,薛寒好了傷疤忘了疼,昨晚那杯加了料的金銀花茶似乎沒在他腦中留下痕跡,想也不想地就送到嘴邊咕咚咕咚灌了幾口,繼續道:「秦泊是個孤兒,這大叔資助他上了好多年學和讀完警校。」

  糖分下肚,他的目光漸漸清明起來,故作神秘地沖陸為道:「但奇怪的是,這兩個人之間沒有任何的通訊記錄,只有單方面的金錢來往,也就是鄒國翔單方面匯錢給秦泊。」

  陸為靜靜地看著他,忽然伸出手來一抹薛寒的唇角,然後將擦下來的奶漬在薛寒莫名其妙的目光下送進自己唇縫間,舌尖輕輕一卷,又默默轉回頭翻看起筆記來,淡定道:「你繼續。」

  「……」

  原來不是自己的情話太土,而是這位陸警官隱藏段位不低。

  薛寒危險地眯起雙眼,直白的視線頗為流氓,黏黏噠噠地上下打量了穩如泰山的陸為一番,心裡暗自較量了較量,才又繼續道:「我覺得這秦泊和這大叔之間有貓膩,但至於是什麼貓膩,我暫時還沒有思緒,需要繼續查。」

  陸為「嗯」了一聲,將筆記翻到了下一頁,輕描淡寫道:「鄒國翔,我繼父。」

  「……你說什麼玩意兒?!!!」

  在薛寒的不可思議中,陸為將手中的筆記本「啪」地一聲合了起來,緩緩抬起頭來,一字一句重複道:「鄒——國——翔,我,陸——為——的——繼——父。」

  說罷,陸為似乎心情頗好地淺淺彎了彎唇角,望著那在薛寒臉上罕見的詫異表情,悠悠道:「聽明白了嗎?小東西。」

  第六十三章 記錄蜜語的筆記本

  其實陸為的房間裡有一張平時用來辦公的桌子。

  不大,但勝在實用。

  下有抽屜上有書櫃,能塞下不少資料,伸手就能拿到。

  可當下,這些資料,包括陸為自己的筆記本電腦,全都被薛寒「徵用」來了客廳。

  陸為猜測可能是自己早晨的那句「小東西」徹底惹惱了這位大少爺。

  畢竟「小」字基本屬於男人的禁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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