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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行吧,我知道了……」張子琛望著那張騙人的臉,不由心裡五味雜陳。

  薛寒似乎心情不錯,低聲笑了笑,輕聲道:「加油。」

  原來他也會有這麼真誠的笑容啊。張子琛心想。

  「嗯,謝謝。」

  ……

  「陸警官,我們打個商量。」

  一輛黑色SUV旁,兩個風格迥異卻氣質出眾的男人不知為何而對峙著,引得早起的學生上班族們頻頻回首,還有坐在早餐攤喝豆汁的老大爺瞅得正樂呵,權當他倆是皮影戲。

  陸為沉默的靠在駕駛室的門邊寸步不讓,落在薛寒眼中頗有種你奈我何的氣勢。

  薛寒挑著眉稍,指了指自己:「我開車。」

  又點了點陸為的肩膀:「你休息。怎麼樣?」

  他實在是無法忍受陸為那個橫衝直撞的開車方式,用當年延陵奕學開車時教練訓他的一句話說就是:方向盤上面掛塊肉,狗都開的比他好。據說那時的延陵奕氣得半年都不待見狗。

  陸為眼眸一垂,隨手在他點過的地方輕輕掃了掃,復又抬眼,冷漠道:「不怎樣,你駕照呢?」

  「沒駕照。」薛寒大大方方地攤開手,坦誠道。

  「那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大言不慚。」

  陸為不再理會他的無理取鬧,拉開車門就要坐進駕駛室內。誰知那混小子手快地不得了,趁他一個不注意,從他口袋裡鉤住車鑰匙的環扣就是一扯。

  頓時那個慘遭池魚之災的車鑰匙就划過一條優美的拋物線,落入了薛寒的手中。

  他嘴角噙著一抹狡黠的笑意,修長的手指轉著鑰匙圈,沖額角青筋跳了跳的陸為挑釁道:「再考慮考慮?」

  陸為幾乎是差點把這小子揪到跟前來掄起拳頭胖揍一頓。

  半晌,他才冷哼一聲,堪堪穩住了自己差點衝出牢籠的情緒,默默換到了副駕駛位。

  薛寒和早餐攤上的老大爺同時倍感無趣的「嘖」了一聲。

  不過陸為確實不擔心薛寒到底會不會開車的問題,這個年輕人不是莽子王鴻,縱使再他看不慣薛寒的自傲,也不得不承認他是個具有縝密大局觀且心思極重的人。

  他對於自己應當做什麼具有極明確的規劃。懂得如何坐地起價,推杯換盞。適時的將自己所剩無幾的底牌發揮利用的淋漓盡致。

  這樣的人,本來能不接觸便不要接觸。

  陸為明白,越耀眼的光越不可直視,尤其是他這樣見不得光的人。

  可……

  他也有不得不做的事情。

  齊嫣然死後,徐鵬飛的戒指就這麼消失的不清不楚。

  一枚戒指確實不足以讓警方大動干戈,可他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尤其是在見到身份特殊的薛寒那樣陰沉的表情後。

  似乎有什麼還沒有解開。

  如陸為所料,薛寒確實會開車,並且開得相當熟練和穩當,只在剛起步時試剎車靈敏度時控制得有些重了。但他馬上調整了力度,一路順利而和平的跟著陸為的指向開進了小區。

  這顯然是個剛剛竣工不久的住宅區,綠化帶里栽都是些生死由命的花花草草還有弱不經風的小樹苗,樹幹上包裹了一層抵擋寒冬的保暖棉,樹冠則罩著白蒙蒙的袋子。電梯上的保護膜和擋板都還沒有拆掉,可見仍有許多住戶還沒有完成裝修。

  薛寒邊打量著一棟棟設計簡約大氣的樓房,邊吹了聲口哨,問道:「陸警官收入挺可觀啊?這個小區的地段不錯,旁邊又是正在開發的副中心和新建的地鐵站,價格只會高不會低。」

  說罷又斜著眼梢,嘴欠道:「陸警官不會是有什麼灰色收入吧?」

  陸為無波無瀾地瞥了他一眼,冷淡道:「如果我有灰色收入,還需要背著四十年的房貸?」

  「倒是你,怎麼落到這步田地的?被自己親弟弟追著跑?」

  這是陸為第一次主動詢問薛寒的事情,薛寒先是一詫異,略一思索就瞭然了,戲謔道:「想問蜜語的事就直說,這麼委婉你也不擔心我理解不了?」

  話語間,兩人乘電梯來到了14樓。薛寒挑眉望著門牌號,直白道:「陸警官,強迫症太嚴重了的話還是去治治吧,估計還有救。」

  陸為實在沒精神也不想和他貧嘴,逕自掏出鑰匙打開了房門,連一句『請進』或『請便』都沒有,就把薛寒晾在了門口。

  房間是適中的二室一廳,方方正正,色調是最為中規中矩的黑白灰,總體來說算是個頗為無趣的房子。也許是才入住不久,又也許是陸為在家裡待的時間不多,薛寒覺得這裡少了些人氣兒。

  陸為隨手將一雙標籤還沒有拆掉的棉拖鞋丟在了玄關處,就毫無預兆地走到客廳拉開了厚重的遮光窗簾,精神十足的晨光霎時間鋪天蓋地的充滿了整個房間,刺地薛寒眯了眯眼。

  似乎不知道『客氣』二字如何寫的薛寒自顧自地踢踏著拖鞋,一屁股坐在了客廳當中的菸灰色布藝沙發上,還在陸為無言的默許下順手撈過電視遙控器,打開了電視。

  新聞里議論火熱的高中男生殺人案在今早發生了令人意想不到的轉折,各個電視台的記者們都在絞盡腦汁的爭先報導和加以分析,更有甚者將張子琛描繪成了一個城府極深,假借自己母親之手殺人的惡魔。

  薛寒充滿不屑地一撇嘴角,心說為了博取眼球,有些人真的是可以無中生有,真假全靠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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