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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有私心,不想這麼快就離開,他說過的,要永遠陪在溫止身邊。

  溫止深深地看著白聽泉,良久,言簡意賅道:「還沒到那種嚴重的地步,事情都是有解決辦法的。」

  溫止的這句話卻不能帶給他半點安心,白聽泉只是簡單地頷首,藏下心事,對溫止笑道:「好吧,那就都聽師尊的。」

  白聽泉本以為事情的變故來得不會這麼快,他會和溫止繼續快樂地多生活一陣子,但他不管怎麼也沒想到,宣謁之庭對溫止出手了。

  天道傳下天令,召見溫止。

  天令的緊急程度和強度不如天諭,但天諭擁有時間和頻率的限制,天令就自由許多,因此,天令的存在也會令修真界眾人奉為圭臬。

  白聽泉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還是宋青急急忙忙跑來,一張臉上滿是焦急神色:「白聽泉,滄浪君被天道召見,但天道在這個節骨眼上召見溫止,恐怕是要對他做什麼不利的事情,況且宣謁之庭都對他虎視眈眈,白聽泉,你快去勸勸你師尊。」

  白聽泉敏銳地注意到了宋青的用詞。

  「勸」。

  這證明和溫止相熟的那些人都曾勸過溫止,讓他不要去宣謁之庭接受天道的召見,也說明溫止一意孤行,拒絕了這些人的建議。

  所有人都知道天道不懷好心,溫止更不會不知道。

  溫止明知道此時情況對他不利,他卻一意孤行,是為什麼?

  白聽泉的心一剎那間就沉了下來。

  凡間如此,證明距離世界毀滅已經不遠,天道愚蠢,為了保證這個世界的穩定運轉,他已經決定要先除掉溫止這個「意外」了。

  -

  溫止坐在天鹿金車上,都爭分奪秒地為白聽泉煉造神劍。

  他想做的事情很多,想說的話也有很多,可為什麼,他的時間卻這麼少呢?

  他甚至還沒有給白聽泉一個正式的告白,他還沒有真正地說出他的心裡話,怎麼就,都來不及了呢。

  溫止揉著微痛的額頭,放下手中的神劍,看向遠處暫做休息。

  如果他成為了天道,他是不是就可以偏心地為聽泉做些事情了。

  這樣,誰都攔不住。

  誰叫他是整個世界的法則呢。

  他的法則便是,要白聽泉永遠開心。

  天鹿金車緩緩在宣謁之庭門前巨大的金色天書之前停下。

  溫止下意識仰頭看了一眼。

  自從創世以來,這本天書就嚴格地履行著它的職責,記載世間發生的一切,嚴格地當作天道的一支筆。

  忽然,溫止眸光微頓。

  他有一瞬間的恍惚,他怎麼覺得,這本天書和白聽泉手中那本典籍的制式非常相像,宛若一個模子裡出來的東西。

  溫止微微蹙眉,竭力將心中湧起的一種不安感覺壓制下去,他移開了目光。

  隨後,義無反顧地向禮廳走去。

  也許宣謁之庭的一眾人員都在那裡,等著對他落井下石。

  溫止將未完成的神劍收好,眸色堅定。

  若是來不及,若是他永遠消失在白聽泉面前,那麼他們從來沒有正式在一起過,他的離開帶給白聽泉的痛苦,也許會少一些。

  長痛不如短痛。

  溫止最後看了一眼金色天書,隨後頭也不回地向禮廳走去。

  出乎溫止意料的是,禮廳之內,只有葛長清在等著他。

  曾經他們兩人同是渡劫期,能夠平起平坐,但如今,溫止已是大乘期,葛長清看向溫止的目光中有些許忌憚,他遙遙地向溫止舉杯。

  溫止僅僅瞥他一眼:「葛長老這是何意?」

  依然是那張長而冰冷暗色的石桌,葛長清坐在一端,溫止極為自然地坐在了另一端。

  葛長清發自內心地輕笑:「滄浪君,你果然收了一個好徒弟。」

  溫止緩緩握住杯盞,漆黑的雙眸沉靜地望向葛長清。

  杯中是溫熱的酒,不遠處的小泥爐上有人形傀儡在溫著酒,是不傳世的佳釀,專供給宣謁之庭的,其他地方都喝不到。因此珍貴而稀少。

  他有些摸不准葛長清是在諷刺還是真心誇獎。

  葛長清的態度比起以前謙遜了許多:「白聽泉立下大功,填補靈力漏洞,拯救了整個世界於水火之中,的確是老朽從前老眼昏花了。」

  溫止面色平靜,聲音平淡:「聽泉是個很優秀的孩子,他日後必定大有所為。」

  葛長清捋了捋鬍鬚,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老朽為從前所做的事道歉。」

  溫止垂眸,注視著杯中澄澈的酒液,酒面從中心向四周緩慢蕩漾開一圈一圈的漣漪,溫止重新抬起頭來,酒液分毫未動,他淺笑:「長老有什麼話不妨直說,天道此次召見本座恐怕是為了很重要的事,若是葛長老有心挽留,那溫止心意已決,此行斷不會無功而返。」

  葛長清面色微變。

  其實他也不明白為何天道要召見溫止。

  但所有人都知道。

  此行溫止凶多吉少。

  葛長清惜才,他看向溫止的目光中藏有幾分惋惜,隨後發自內心地勸說道:「滄浪君,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世界毀滅在即,天道難免會不擇手段了些,若是你處理乾淨你和你那徒弟的關係,天道也許會對你網開一面……」

  葛長清的話都還沒說完,溫止嘴角勾起了一個涼薄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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