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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湮也就帶著劍回到了自己的識海中,摸不著頭腦地問丹陽劍:「斬天前輩很忙嗎?怎麼說走就走?」
他並沒有得到丹陽劍的回覆,他已經習慣了,斬天說丹陽劍也從來沒跟他說過話,但是非常肯定,丹陽是有劍靈的,也許對方只是比較高冷。
又或許是被第一任主人傷透了心,從此封心鎖愛。
郁湮看了看自己左腰帶上造型古樸的丹陽劍,又看了看自己那嬌生慣養的貓貓劍,憐愛地摸了摸丹陽劍的劍柄:「你想不想換個造型?」
劍靈阿情努力忍住不笑。
郁湮不是聽說失戀了換個髮型可以緩解嗎?
他覺得換個劍柄造型有異曲同工之妙,當然了,丹陽劍不點頭他也不好操作。
最後只是說道:「好吧,換造型未免過於大動干戈,我看軟裝一下就差不多了。」
郁湮在洞府的榻上麻溜爬起來,在家裡翻箱倒櫃,記得上次有一條好看的劍穗來著,不知道被自己玩哪去了?
「阿情你看見我彩色穗子了嗎?」在家裡找不到東西問誰,當然是問保姆。
「你問哪一條?」斷小貓至少也有幾十條各式各樣的穗子。
「紅綠雙鯉魚啊!」
「是不是被你弄到床榻底下去了,你爬進去看看。」
郁湮條件反射,馬上就變成貓爬了進去,找了一圈沒找著,只勾了兩個線團出來。
劍靈偷笑,斷小貓真聽話。
等郁湮再問,他就說是大魔頭收著了,在大魔頭的乾坤袋裡。
紅配綠雙鯉魚太醜了,屆時真掛在丹陽劍身上,阿情怕丹陽劍會抑鬱。
郁湮聽說在斷臨那裡,終於想起來,自己急著回來是為了見斷臨,於是一溜煙便衝進密室。
那個閉關的男人,在蒲團上盤膝而坐,腰背筆直,面容沉靜。
看到熟悉的臉,郁湮放慢了腳步,輕手輕腳地走到對方敏感範圍內。
鏟屎的,我回來啦。
他的氣息對於斷臨來說太熟悉,應該不會影響對方。
十年沒見,郁湮頗為感慨地爬上鏟屎官的膝蓋,窩在自己最喜歡的窩窩裡發呆。
萬物再好,也不及在鏟屎官的懷抱里歲月靜好。
有鏟屎官的貓兒是塊寶,沒有鏟屎官的貓兒是根草。
郁湮幸福地趴在斷臨腿上打呼嚕,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幕讓劍靈的心裡也很舒服。
或許是因為,他是斷臨和斷小貓的定情劍。
郁湮沉沉地睡了一覺,醒來亂七八糟地伸懶腰,換了無數個姿勢用腦袋蹭大魔頭,在對方身上留下氣味之後才停下來舔爪子。
他太久沒有好好地舔爪子了。
沉醉其中。
完全停不下來。
指甲有一些快脫落的舊甲,他歪著頭咬得嘎嘎響。
咬著咬著,好像感覺有什麼不對,他停下來,轉著腦袋看不看四周。
發現沒什麼不對,又歪著頭繼續咬爪勾,嘎吱嘎吱。
突然,他的耳朵又抖了一下,停下來傾聽。
然而周圍確實什麼動靜也沒有,郁湮覺得自己太神經質了,是因為修為提升了嗎?
接受了斬天的修為,他現在已經是金丹大圓滿境界,離結嬰只有半步之遙。
金丹初期和金丹大圓滿可是一道巨大的鴻溝,兩者不可相提並論。
眼看著大魔頭沒那麼快出關,郁湮蹭夠了對方,就乖乖地離開了密室不再打擾對方。
過去的那十年對他來說是刻苦的十年,值得銘記和歌頌的十年,他那麼懶那麼饞那麼皮,能堅持十年真是不容易!
一朝回到舒適的洞府,應該幹什麼呢?
當然是吃喝玩樂,上樑揭瓦。
首先把洞府里能吃的東西都吃光,然後變回原形,追著太陽跑,上午曬東邊,下午曬西邊。
四季交替的時候太陽也不一樣!
但這個規律嘛,小貓咪已經爛熟於心。
兩把劍的劍靈就看著他一個時辰起來挪一次位置,有時候甚至不起來,直接爬過去。
「……」
阿情不知道丹陽劍跟了斷小貓後不後悔,反正他是挺後悔的。
當初怎麼沒有從那幾滴血裡頭品出這是只懶貓呢?
郁湮也不是懶,他跟劍靈說,自己在養精蓄銳,別催。
劍靈看了一眼斷小貓的小肚腩,肥得都快溢出來了,養精蓄銳?
難道不是養膘?
「……」
這……既然阿情說他養膘,他就養給他看。
大半年就被郁湮躺了過去,直到第二年春季到來陰雨連綿,這方被天道拋棄的深淵之地再也沒有太陽照進來了。
睡不舒服的郁湮終於拿起了丹陽劍,在惡劣的天氣下日夜練劍,斷臨留下的禁止就是他的假想敵,每天承受著他幾萬劍的攻擊。
那細細的手腕,也不知道是怎麼拿得動劍的,還一揮就幾萬劍不停歇。
劍靈看了都心疼。
若是斷臨呢?
劍靈想勸斷小貓也不必這麼拼搏,又想起自己不久前才天天嘮叨讓斷小貓勤奮,便開不了這個口。
斷小貓要麼不努力,要麼努力起來就像個小瘋子。
有時候想想,他和斷臨絕配。
正因為斷小貓這樣的性子,所以才能坦然面對比自己強大千倍的道侶,並且絲毫不落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