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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拉手站了一會,祖荷太陽下皺著眼睛問:「感覺如何?」

  池水全方位擠壓他,喻池好像在享受一個無死角的擁抱,安全感倍增。

  他抹一把臉上的水,說:「我自己試著游一下。」

  祖荷便鬆開手。

  喻池前撲,甩臂蹬腿,久遠的肌肉記憶復甦,他單靠像時鐘一樣的「三肢」,當真撲騰往前,只是水花稍大一些,沒出現預想中的失衡。

  泳池不足40平方米,喻池不一會便游到盡頭,竟然還翻跟頭仰泳回來了。差不多回到原點,他便關掉引擎,漂著往她身邊來,而後緩緩獨腳站立。她下意識要扶他,喻池順勢摟一下她的腰。

  祖荷舉手鼓掌,故作遺憾:「我這個教練還沒開課就直接下崗了!」

  喻池又抹一把臉,眼裡激動與欣喜隨著一股性格中的淡然沉澱下來:「你教會我很多。」

  「那你報答一下我吧。」

  喻池笑著,稍低頭替她蓋住陽光,相黏的兩個人如同石雕,佇立在池子中央,把游泳池變成了某座廣場中央的觀光噴泉池,池水滋潤的熱吻清爽了炎夏。

  祖荷稍稍鬆開,點著他胸口笑道:「改天去游標準池?」

  「好。」他的每一句答應都是新的一步,跨出封閉已久的自我,追趕上她的步伐。

  他們不再擁有暑假,卻還能在以後每個夏天擁有彼此。

  *

  傍晚兩人一起回喻池家換了運動腳板,等空氣徹底涼透後抵達聽海公園。

  公園綠道緊挨海岸線,護欄外海浪拍石,對岸就是港島,白日大海讓這座城市的天空湛藍如洗,夜晚兩岸霓虹相對遙望。

  今天周末,人多了些,幸好還沒到阻塞運動。

  喻池做完熱身便開跑,祖荷騎著他的山地車,跟在後頭。

  比起多年以前,喻池步伐更顯穩健,姿態自信昂然,跟昨晚的矜持判若兩人;周圍不乏打量的目光,但他恍若未見,沐浴霓虹,眼中只剩跑道,耳旁只留風聲,汗水化為肌肉的力量,腳步蛻變為疤痕的厚繭,他看起來那麼的不完整,卻又完美地御風而行。

  1小時26分,13.14公里,喻池跑了一個來回,在起點找到半途而返的祖荷——她總是這樣,不會全程陪伴,但總會在終點等他。

  接過遞來的毛巾擦汗,喻池渾身濕透,自動離她遠一點。

  她慢悠悠踩著單車,他時快時慢,兩人竟也默契同步。

  祖荷哎地喚他一聲:「你裡面會出汗嗎?腿——」

  「可以養魚了。」

  「濕噠噠的能行嗎?」祖荷以腳停車,左看右看找到一條相對隱秘的條凳,車頭便往那邊擺,「先擦乾再走。」

  「……」

  喻池不得不跟祖荷過去,今天穿的繃帶襪,拔下接受腔,倒出一點點水,假肢當真變成鬱金香杯。

  兩邊擦乾後,換上乾爽的繃帶襪,喻池不得不承認舒服許多。

  祖荷隔空掄拳,小小警告:「以後濕了要馬上換。」

  喻池辯解道:「之前多走一公里到停車場也就換了。」

  「你曾經說過,假肢就像你的鞋子一樣,那在路邊換一下不舒服的鞋子,也沒什麼呀。」祖荷說,「下一次我可以幫你背著備用的。」

  祖荷比了一個斜背大刀的姿勢,但看著明顯更像搓澡。

  喻池忍俊不禁:「不要。」

  「……」

  第一次□□乾脆脆拒絕,祖荷愣了一下,喻池挽回般道:「背著這麼條東西,多奇怪。」

  「那有什麼,你不也時時刻刻帶在身上,連睡覺也捨不得脫下來。女俠就是要風風火火帶大刀,你不是喻刀鋒嗎,」她歡快拍了拍他肩頭,「我帶你。」

  拐彎抹角一頓揶揄叫喻池哭笑不得,他咬了咬下唇,最終也沒找到反駁的詞,其實也不願意「抬槓」。這點俏皮區別於職場的專業與床笫的風情,那是他最初接觸到的她,熟悉感難能可貴,喻池願意呵護她的爛漫。

  祖荷提議今晚到他家,畢竟量身設計,設施完備。

  「我帶一副拐杖到你家也行,以前大學住校條件更糟,也沒發生什麼意外。」怕她不習慣,喻池提議說。

  祖荷想了想:「你備一副到我家,以後就不用搬來搬去。」

  祖荷出國留學前,喻池最怕聽見「以後」兩個字,她回來後,這變成他最喜歡的詞眼,尤其當句子將兩個人都囊括進去的時候。

  *

  喻池運動完先洗澡,出來接到喻莉華電話。他離家後,喻莉華漸漸把電話固定到周六深夜,一般這會兩人都才有空。不過無大事不電聯,一個月最多一條電話,喻莉華依然奉行她那套育兒法則:小孩養到18歲,家長完成監護責任,最多經濟支援到工作頭兩年,剩下的人生只要不干違法勾當,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這次倒也沒什麼大事,就是出了一個大八卦——

  「傅才盛進去了?」

  喻池倚著腋拐,在雜物間桌子上微調假肢的螺釘,手機就放在一旁開了免提,聞言不禁一頓。

  傅才盛在他眼裡也不算一個老師,曾經的位高權重者而已。喻池不再是學生,脫離他的權力範圍,傅才盛自然失去教師光環,更何況他還玷污了園丁之名。

  「現在還沒進去,帶走調查了,不過據說數額巨大,進去也就是時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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