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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似乎很錯愕,想不通前半夜還跟自己耳鬢廝磨的女人,雲雨過後竟會痛下殺手。

  但對方並沒停頓太久,在姝楠第二次致命的進攻時,他開始毫不留情地反擊。

  就這樣,他們從室內打到了室外,誰也不讓誰,姝楠刀刀致命,對方招招狠絕。

  男人雖沒兵器,但掌風厲害,渾厚的內力似海嘯,拍在何處,都是地動山搖的毀滅。

  雙方意識到遇上了對手,誰都不敢再掉以輕心,那一夜小夜樓前面那座山丘幾乎被移為了平地。

  百來個回合後,男人的幫手們相繼趕來,火光點亮之前,姝楠於黑夜裡瞪了男人一眼,閃身消失在暮色中。

  她聽見有個女人嚷道:「花魁在浴室里被人打暈了,哎喲,那丫頭進錯房間了?

  所以——你今晚是跟她睡的?」

  對方沒說話。

  .

  姝楠飛奔的路上踉蹌了一下,險些栽在泥水裡。

  瓢潑大雨淋在她頭頂,砸得她暈頭轉向。

  男人到底拍了她多少掌,她又到底砍了他多少刀,黑燈瞎火,沒個准數。

  總之兩人都掛了彩,總之那個相遇並不美妙。

  所有的血腥與仇恨,都源於一個烏龍。用姝楠的話來說,是個意外。

  她後來想了想房門上的字,確實跟她木牌上的字長得很像,也難怪她會走錯。

  虧就虧在,很多字,她不認識。

  當時她並不知道那男人就是李硯塵,只是覺得他功夫了得,若他手上有兵器的話,姝楠的勝算不大。

  但李硯塵卻是個識貨的人,因為她手裡那柄七星龍淵,他鎖定了女人就是孤煙。

  .

  眨眼功夫,李硯塵便來到了馬車旁。

  姝楠保持著頭往外伸的動作,她在想,那時候此人肯定認為是她打暈了花魁,然後再故意蟄伏到床上,不惜用身體引誘,好趁他醉生夢死時,直接殺了他。

  畢竟孤煙身份特殊——劍客。

  李硯塵身份更特殊——天下得而誅之的奸臣。

  況且那夜他還被砍了好幾刀,所以他篤定孤煙就是去刺殺他的。

  奸臣是不會放過任何試圖刺殺他的人的,更何況這人還是極具威脅力的第一劍客。

  奸臣也是不會承認自己險些死在牡丹花下的。

  所以才有了後來暗衛的圍追堵截,以及之後抓修然以做誘餌等等一系列事。

  這事歸根結底,姝楠也很冤枉,字兒認錯了。

  不過個人恩怨個人還,為何要牽連無辜囚禁她老師呢?

  這就是他李硯塵卑鄙無恥了。

  他當然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李硯塵勒住韁繩,目光如炬來回巡視了一圈。

  見女人雙瞳像瑪瑙,閃著不明所以的光,正目不轉睛盯著自己,他冷冽的神情未曾有變,沉聲問道:

  「你怎麼會在這裡?」

  第15章 如此瘋狂 你遲早會為你的放肆而付出代……

  你怎麼會在這裡?

  皇上的馬車很特別,而且有親衛互送,所以他們出宮後一路暢通無阻,李硯塵應該也第一時間看見了這輛車。

  他這麼問,不知是什麼意思。

  容不得姝楠多想,便又聽他淡聲道:「此處不安全……」,停頓一瞬後,又補充道,「帶著皇上,不安全。」

  姝楠微怔,李硯塵的目光在的臉上掠過,移到忽然探出頭的小皇帝身上,想了想,翻身下馬,繞道前面掀起帘子道:「皇上想看熱鬧?」

  李敘白攏了攏鵝毛披風,撩起袍子彎腰下車,朝他說:「有叔在,不會危險,賊人可曾抓到?府上丟了什麼?」

  他在得知有人闖王府時就忙著出來逮人,至於會丟什麼,他並不太關心。

  李硯塵沒說話,一手勒著小皇弟的腰,直將他騰空抱到地上,那廂因為癢,笑得咯吱脆響。

  那日文太后那些難聽的話,似乎一點也沒影響到他該如何對這個侄子。這樣的動作,嫻熟又自然,顯然不是第一次。非君非臣,像極了尋常人家的叔侄關係。

  之前覺得他令人琢磨不透,現在這種感覺更上一層樓。姝楠心想。

  李硯塵另一隻手還保持著掀帘子的動作,目光炯炯望著車裡面的女人。

  姝楠意會,不疾不徐也出了馬車,躬身下車時,側臉擦過他有些冰涼的手背,冷熱相撞,兩人皆是一怔。

  眾目睽睽下,李硯塵充分展示了他貴公子的涵養,握著拳將手腕伸到姝楠面前,示意讓她扶著。

  她始終記得,方才他在馬上居高臨下看著自己時的眼神——一閃而過的失望,仿佛她今夜不該以這樣的方式出場,而應該被這滿城的士兵用刀夾著脖子押到他面前。

  姝楠撇開看他的眼神,沒搭他手腕,自行跳了下去。

  李硯塵皺眉,放下帘子後空站了片刻,再轉身時又恢復原有的模樣,若無其事吩咐部下去街道旁定個雅間。

  部下領命出去,不多便跑了回來,領著他們往客棧走去。

  客棧里里外外都顯得很別致,一看就是專門接待達官貴人的地方。

  店家顯然知道他們是什麼人物,全程勾著背,一路將人引到雅間。

  侍女們大氣不敢喘,手腳麻利地端上茶水點心和水果,一切就緒後又紛紛退了出去。

  姝楠注意到李硯塵似乎很不喜歡她們身上的香,頻頻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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