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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師爺滿臉堆笑著向戚路介紹廚房內的各色人等。

  「這位是大廚劉三,曾經是陛下的御廚,因年事已高才出得宮中,被相爺聘請到府上。」

  「他是夥計趙甲,相爺夫人的遠親,現今在廚房打雜。」

  ……

  戚路微笑著和他們一一打招呼,同時眼觀四方,但再也沒有發現房內有絲毫妖氣流動的痕跡。

  事情終於到師爺介紹一名洗菜的女子時才有了轉機,「這位是岑嫂,也在廚房裡打雜。」

  那女子聽得師爺招呼,忙放下手中待洗的蔬菜,站起身來向眾人道了個萬福。「奴家岑碧青,拜見各位大人。」

  「岑嫂,這可使不得。」戚路趕緊攔住了岑碧青即將下拜的嬌軀,「在下也是鄉野散民,怎可受此大禮。」

  話說得客氣,可戚路心裡似有巨浪在翻滾。他下意識地望了眼老吳,發現他的神情也有些不自然,自己頓時躊躇起來。

  須知這岑嫂不是別人,正是喬裝打扮的青蛇!

  難怪她能在瞬間隱藏住自己的妖氣,一來她是女媧後裔,二來她的道行可遠在一般的妖怪之上!

  戚路呆呆地盯著小青,見她那雙深不見底的烏黑眸子,熠熠如星,又沉沉似海,目光里隱約藏著一絲警戒,似乎早已看穿戚路的來歷。

  不過戚路隨即就鎮定下來,畢竟自己是在千年後才和她打交道,此時的小青怎麼可能知道自己和老吳的底細。

  想通這點戚路頓時釋然,同時一個縈繞在心頭多日的疑問也在此刻有了答案。那就是為什麼自己一到杭州後,小青就處處為難自己,甚至是起了殺心,原來在千年前的宋朝她就認識了自己!

  剛輕緩了一口氣,戚路心裡新的疑問又接踵而來。青蛇雖修為不淺,但隱身相府又是出於什麼目的了?關鍵是慧遠在相府居住的時間不短了,他人雖年輕,卻深得法海的真傳,難道就看不出來眼前的岑碧青是蛇妖嗎?

  戚路不由把目光轉向慧遠,卻見他低頭閉目,口中輕念著佛經,仿佛眼前的一切都和他無關。戚路於是試探著叫他:「慧遠大師?」

  「施主,有何吩咐,是需要小僧幫忙嗎?」慧遠這才睜開了雙眼。

  戚路見他眼從小青面前掃過就即刻扭向他方,臉上卻是波瀾不驚,戚路更加驚詫,但又不好明問,只好迂迴地說:「大師為何不觀察周圍的動靜,查看妖邪的行蹤?」

  「阿彌陀佛,出家人四大為空。」慧遠合掌說道:「眼前有女施主在場,小僧理當避讓。」

  你是真不近女色,還是裝作一切都不知道?戚路無法看透慧遠的心思,只好暗自觀察小青的表情,卻發現她比慧遠還要神態自如,戚路頓時感覺自己有點茫然。

  這時老吳已在戚路身後暗扯他的衣襟,戚路立馬會意過來,他朝小青回了個禮後就對師爺說:「這裡無什麼異常,麻煩你帶我們去別的地方吧。」

  師爺驚問:「這廚房裡的人我還未介紹一半,先生就要走?」

  「我慧眼識人,房內皆是忠厚之士,又何需一一了解。師爺還是麻煩你帶我去他處尋妖。」

  「好,先生這邊請!」

  戚路出了廚房,正好從井邊洗菜的青蛇身邊經過,看到她在專心致志地幹活,連頭都沒抬一下。可不知怎麼回事,戚路總感覺到她那張秀髮遮掩的臉龐下正發出陰冷的笑。

  前行中,戚路裝作不經意地問師爺,「那位岑嫂的相公也在府中當差?」

  師爺回應道:「非也,岑嫂已寡居多年。」

  「她相公是怎麼死的?」戚路明知故問。

  「這岑嫂的命可真夠苦的啊。」師爺感慨著說:「她本是杭州人氏,結婚不到一年,相公就得急病死了,雖有個遺腹子,卻被夫家將她母子趕出家門。」

  「岑嫂的孩子是男是女?」

  「是個男孩,上個月剛滿三歲。」

  「無孝有三,無後為大。」戚路沉吟著說:「在下就不明白了,就算岑嫂不守婦道,夫家也應留下兒子驅她出門便可,卻為何要連孩子一起趕走?」

  「先生有所不知,這孩子天生有頑疾,皮膚上長滿魚鱗狀皮屑,她夫家以為是怪胎,所以才將她母子倆趕出家門。」

  這哪是皮膚病,分明是人妖結合的混血兒出生時不良基因的體表特徵!戚路頓時明白這孩子不是小青的孩子,而是白素貞和許仙的遺腹子。白素貞被法海鎮在雷鋒塔下,而小青又遷怒於許仙將他殺死,這孩子已成孤兒,所以小青為了保留姐姐的一點血脈,將他撫養長大也是情理中事。

  這時慧遠在旁邊搭話了,「這孩子著實可憐,小僧看過後也動了惻隱之心,就尋了幾個方子抓藥替他治病,只可惜小僧醫術不精,不能治好他的病。」

  這麼說來你也對這事知根知底了,戚路不動聲色地接著問:「這岑嫂被夫家趕出來後,怎麼就到了你們相府,莫非她和相爺有親?」

  「非也。」師爺面帶得瑟地說:「岑嫂母子一路乞討,來到京城已是寒冬臘月大雪紛飛,當她路過相府時終因體力不支昏倒在門口。是我家夫人見她可憐,才命我將她收留在府中。夫人見岑嫂為人勤快,辦事麻利,就安排她在廚房打雜領份工錢養家餬口。」

  戚路不由佩服起小青的心機,她化裝成落難女子混進了相府,看似兵行險著,卻是萬全之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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