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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兇手需要在某個時間點潛伏進來,然後在房間裡等待時機,否則無法精準投藥。」侯大利自言自語地道。

  江克揚道:「我和杜峰討論過這個問題,杜峰依次和當天打麻將的人談過話,絕大多數人都否認有陌生人進入現場,小部分記不清楚是否有陌生人進入現場。我們分析有一種可能性,兇手熟悉麻將館的情況,躲在外面,在十二點散場的時候,悄悄進入,伺機投藥。」

  「有一個問題,許海也是十二點左右回到麻將館的,兇手如果是在十二點散場時進入,非常接近許海回家的時間。任何一個犯罪計劃都不能如此精確,過於精確的計劃只要有一項條件不符合就要泡湯。所以我覺得應該是事先潛入。」

  侯大利在房間轉了一圈,道:「事先潛入的最大問題是在何處躲藏,我最初的設想是打麻將的人在散場後躲入房間,然後伺機下手,後來發現當天晚上來許家打麻將的人都沒有作案動機,而且互相可以印證離開的時間,這個想法便作罷。這個問題我反覆推敲了很久,又反覆看各種詢問筆錄和視頻,東城小學肖老師的一番談話給了我靈感,肖老師曾經提到過,許海很討厭外人進入他的房間,包括爺爺奶奶都經常是站在門口和許海說話,我產生了一個想法,兇手是否知道這個情況,然後潛入許海房間,找機會放了安眠藥和蓖麻毒素。」

  許海房間的門在左邊,站在門口,看不見右側的情況。右側有床,若是躺在床邊或者床下,只要不進屋,絕對看不見。窗簾也在右側,不進屋的情況下,躲在窗簾後面也很保險。

  把床下和窗簾做比較,最保險的方式是躲在床下,許海的床是老式床,床下空間大,躲一個人沒有問題。

  小林提著痕跡檢測箱,用足跡燈對準床下,搜索是否有人躲藏的痕跡。他用足跡燈照了一會兒,抬起頭,道:「兇手心思非常縝密,床下連灰塵都很少,應該被清掃過。」

  侯大利又問湯柳,道:「肢解一個人需要多長時間?」

  湯柳道:「這得看是不是熟手。從屍塊來看,兇手非常了解人體結構,我在拼接屍體的時候,想到過庖丁解牛的成語。兇手智商高、體力強,楊智和杜耀最符合這兩條。」

  侯大利回到客廳,目光依次掃過現場,道:「兇殺現場門、窗、鎖皆完好,麻將館在晚上十二點散場,許海在散場之後幾分鐘時間回家,直接進屋,與爺爺奶奶都沒有見面。兇手要成功實施投入安眠藥和蓖麻毒素,只能是提前進屋,躲進許海房間。楊智和杜耀顯然不符合此點。我現在最懷疑的還是汪建國,他殺人的動機最強,在鏡頭出現的次數最多,與麻將館打麻將的人有密切交流。以前我們有一個思維誤區,總認為是他們親自動手,他們完全可以雇兇殺人。只要解決如何進入許海房間的問題,投毒殺人就沒有難度。」

  說到這裡,他又糾正自己,道:「若是雇兇殺人,兇手只要殺人便可完成任務,用不著碎屍和拋屍。」

  這一次復勘現場還是很有成果的,幾個偵查員形成共識:兇手進入許家最有可能的方式是提前潛入。

  根據現在掌握的線索,十二點前,楊智和杜耀在毆打許海、汪建國陪著汪欣桐在治療、卓越做完大保健以後去接王芳,幾人都沒有潛入時間。當前,唯獨陳義明還有潛入時間。而陳義明殺人的動機明顯不足。

  離開現場的時候,湯柳輕言細語道:「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在江州以法醫身份出現場了。」

  侯大利驚訝地道:「你這麼快就要調走?」

  湯柳道:「不僅調走,還要改行,準備到陽州司法鑑定中心工作,還算是同行,只不過換到了另外的部門。」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侯大利也沒有多問。回到刑警新樓時,車內氣氛有些沉悶。在車庫停好車後,湯柳乘坐另一部電梯直接到法醫室。

  侯大利、江克揚和小林坐另一部電梯。

  江克揚道:「看湯柳神情似乎對調動不太滿意?」

  小林道:「湯柳以前談過一個男朋友,是大學同學,在陽州工作。曾經有一段時間,兩人分手。近期應該恢復了關係,還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男方家長嫌棄湯柳是法醫,要給湯柳換工作。湯柳最初不同意,估計還是為了婚姻做出妥協。」

  「江州高水平法醫本來就少,湯柳走了,更是缺兵少將。」侯大利恨不得私下給法醫發高工資,以留住法醫,只是這樣做不符合規定,沒法操作。

  回到辦公室時接近下班時間,侯大利始終無法突破碎屍案,獨自在辦公室時,心煩意亂,恨不得大吼大叫以發泄心中的不滿。這時,他接到師父朱林約他晚上吃飯的電話。侯大利也想找人聊一聊,痛快答應。

  進入朱家,酸菜魚的香味就撲鼻而來,香味非常傳統,剎那間,香味將侯大利帶回到世安廠家屬院。

  老薑局長和劉戰剛副局長在客廳里擺開戰場,象棋在木質棋盤上打得啪啪作響。老薑局長是退休的副局長,劉戰剛副局長是退居二線的副局長,都曾經分管過刑偵,是刑偵這條線上的老領導。此刻他們卸去了職務,在朱林家裡,和鄰家大叔一樣敲打棋盤,互不相讓。

  老薑局長對站在一旁的侯大利道:「看棋不語真君子,別說話啊。」

  廚房裡朱林道:「大利,過來端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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