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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到江州大酒店,侯大利在二樓茶室要了個小雅間。張小舒進門聽到吉他曲,愣了愣,道:「五星級飯店果真不一樣,我還是第一次在茶室聽到放吉他曲的。」

  侯大利在車上經常聽吉他曲,寧凌順口給顧英說起過侯大利喜歡吉他曲。顧英將此事記在心中,提前準備好吉他曲,當侯大利和張小舒走進茶室時,便吩咐服務員放早就準備好的吉他曲。

  在熟悉的旋律中,張小舒平靜下來,講了汪欣桐的現狀,提出自己的困惑。

  侯大利詳細給她解說了當前山南省對於未成年犯罪的具體規定,特別提到收容教養的具體規定,包括要由省公安廳審批,要徵求當地居委會、社區和鄰居的意見,等等。

  張小舒評價道:「許海無惡不作,徵求意見,誰都會同意送他去陽州勞教所。」

  侯大利道:「這還真說不定,許海住在城中村,這個社區一半都姓許,不少人都在許大光的企業工作,徵求意見的結果是個未知數。汪建國聯合學生家長的行為肯定能夠成功,沒有任何一個學校敢於接受許海,許海要麼到工讀學校,要麼不再讀書。我有一個建議,你現在不必管如何處置許海,當前你最主要的工作是陪伴你表妹,用科學的方法幫助她治療心理創傷,幫助她走出人生中最艱難的時刻。」

  張小舒道:「我也是這樣想的,準備近期就到江州一院輪轉臨床,抽空多陪欣桐。」

  侯大利有些意外,道:「你準備到江州一院工作?」

  張小舒道:「江州一院是山南大學醫學院附屬醫院,我原本就要過來輪轉。」

  侯大利到刑警隊工作有兩年多了,其間接觸了好幾起大案,原本就不濃的學生味早就消磨殆盡。在他眼裡張小舒是成長在校園溫室里的花朵,下意識覺得她比自己小得多。在聊天時,他才意識到若是讀研究生,他應該和張小舒同級,張小舒和自己是同齡人。

  聊了一個小時,侯大利送張小舒回到江州學院家屬院。

  家屬院就在附屬中學正對面,只需要跨過一條馬路,就能從附中回到小區。張小舒站在家屬院門口,回望附屬中學大門。大門上有彩燈,彩燈明亮,襯托得門內更加黑暗。黑暗空間中似乎有一張猛獸的嘴巴,要吞噬膽敢進入者。這是張小舒在此時此刻看到附中大門的真實感受。而在表妹出事之前,她和表妹曾無數次在夜間進入附中,獨自享受夏夜中的操場。

  侯大利沒有下車,坐在駕駛室里,看到張小舒走進了家屬院,才開車離開。

  隨後的事件發展基本按照侯大利的推斷演化。

  市教育局領導召開市區幾個中學校長參加的小規模座談會,在會上,附屬中學校長態度最為激烈,道:「我這輩子都在教書育人,見過各種調皮搗蛋的學生,我可以負責任地說,許海是其中最壞的一個,壞得無可救藥,壞到骨子裡面,是天生的壞種。他讓我的教師生涯蒙羞,從強姦案發生在階梯教室開始,我就羞於提及自己是附中校長。受害者家長汪建國寫了抗議書,整整有三百七十七個家長簽字。」

  市教育局領導表情為難,道:「九年制義務教育,這是硬規定。如果許海不被收容教養,不到工讀學校,我們總得安排他到某個學校,所以提前把幾位叫過來,有個預案,免得措手不及。」

  附中校長強硬地道:「許海絕對不能回附中,如果他要回附中,我寧願辭職。」

  其他中學的校長都唯恐市教育局把許海放到自己學校,一個比一個強硬。

  市教育局領導看著平時都很理智的校長們,自嘲道:「那我們就硬頂吧,隨便許海家使出什麼花樣,我們都拖。」

  市教育局領導和校長們在頭疼,許海本人卻一點都不想回學校,在外面自由玩耍比關在學校里舒服得多。

  許大鵬的計劃得以順利實施,先拿出精神病醫院的檢測報告,報告中許海患有早期的情感型精神障礙。他又利用山南省對收容教養的謹慎以及向陽小區居民大半是許家人的有利條件,使調查結果有利於許海,再輔以嚴加管教並承諾讓許海到湖州工讀學校學習。最終,許海沒有被收容教養。

  得知此消息,汪建國陷入沉默,張小舒和姑姑張勤抱頭痛哭。

  許海不再上學,更沒有到工讀學校。許大光徹底斷絕了讓兒子讀書的念頭,將許海帶到長江邊采砂廠,準備讓他提前進入社會,跟著自己做生意。誰知,許海這一次到采砂廠仍然只住了一個星期,便偷偷回到了江州,無論如何也不願意繼續留在荒無人煙的長江邊上。

  第四章 大象坡的碎屍

  金色天街是江州第一個大型綜合商業設施,設施好,產業集中,吃、喝、玩、樂一條龍,吸引了眾多老城區的居民。近年來,城西新城也建有大型綜合商業設施,但人氣遠遠比不上金色天街。

  許海終於得償所願,不再到學校讀書,早上盡情睡懶覺,中午一點,許海起床,吃過午飯以後便出來閒逛。他下午到網吧打了幾個小時的遊戲,晚餐也在網吧解決。到了晚上八點,他離開網吧,又到金色天街。在夏天,有很多穿裙子的小姐姐會沿著扶梯上行,站在扶梯處向上望,可以看到很多風景。

  冬天,這一道風景就被厚衣服遮住,許海在扶梯處站了一會兒,覺得沒什麼意思,很是思念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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