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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耀提著舊皮划艇漿來到操場,奔向左側小坡,沒有找到許海。她來到校門,詢問保安。

  保安道:「有一個男孩剛出門,頭上有血,他說摔了跤。」

  杜耀沿著保安所指的方向追了幾百米,沒有找到許海。她不放心女兒一個人在家,便折返回家。楊杜丹丹受到驚嚇,躲在臥室里,媽媽敲了好一會兒門,這才打開臥室房門。楊杜丹丹雙手緊握菜刀,身穿厚羽絨服,仍然在瑟瑟發抖。她的脖子上有一道長長的傷口,還有刺眼的紅腫。

  「報警沒有?」杜耀心疼得要命,淚水嘩嘩地往外冒。

  楊杜丹丹搖頭,再次強調道:「是許海,我們學校的同學。」

  「開運動會時,打籃球的那個高個子?」得到女兒肯定的答覆,杜耀便拿起手機報了警。

  市公安局指揮中心接到報警後,根據職責,直接通知江州市江陽區刑警大隊出警。丁浩從市刑警支隊二大隊調至江陽區擔任刑警大隊長,為他送行的市局政治處和分局的同志們剛剛離開,指揮中心的電話便打了過來。丁浩曾經是二中隊中隊長,又在刑警支隊二大隊工作過一段時間,聽說是實驗小學出了強姦案,道:「他媽的,肯定又是許海。他還有四個月才滿十四歲,這四個月不知道會惹出多少事端。」

  丁浩帶著偵查員來到江州實驗小學家屬院,先後做了楊杜丹丹、杜耀和門口保安的詢問筆錄,同時由技術員對發生強姦案的小土坡進行現場勘查,區刑偵大隊法醫對楊杜丹丹身上的傷痕進行了鑑定。

  另一路刑警來到許崇德的麻將館,將許海和許崇德帶到刑警支隊。

  辦案區,許海頭扎繃帶,坐在椅子上,左右分別是許海的爺爺許崇德和奶奶段家秀。

  許崇德拿著戶口本,大聲嚷嚷道:「許海還沒有滿十四歲,許海爸媽不在家,我們就是監護人。按照法律規定,我和他奶奶要陪他。」他文化程度雖然不高,但孫子總闖禍,久病成醫,漸漸也弄明白了與未成年人犯罪有關的法律法規。

  副大隊長普陽見到這個未滿十四歲的高大少年人就腦袋疼,這個傢伙在去年初,也就是十二歲時,想把一個小學女生拖到教室拐角工具室猥褻。若不是恰好有一個校工經過,聽到呼救聲,小女生可能就被禍害了。這小子肯定是還沒有滿十四歲,又出來禍害小女生。普陽家有女兒,作為父親,恨不得上前扇許海幾個大巴掌,再把他送進看守所。他知道自己這只是妄想,未滿十四歲就像是一道護身金符,讓許海做了壞事不受處罰。

  普陽走完例行程序後,問:「學校放假了,你到學校去做什麼?」

  許海不回答,瞧了瞧爺爺,才道:「楊杜丹丹約我跑步。」

  普陽道:「你和楊杜丹丹是什麼關係?她為什麼要約你跑步?」

  許海道:「我們是同學。楊杜丹丹約我到學校跑步時,我還真以為是跑步,沒有想到楊杜丹丹提出要和我耍朋友。我不同意,她就來打我。我沒有忍住,就還了手。」

  許海回家後,許崇德吸取了上一次輕易承認禍害了別家小姑娘的教訓,反覆告誡孫子咬定是耍朋友。許海按照爺爺的說法講述「事實」,眼見著警察的眼睛瞪得越來越大,他本人也覺得這個說法非常荒謬,若不是在公安局裡,自己幾乎要笑出聲來。

  普陽感覺自己的眼睛快從眼眶中迸出來了,他強壓下心裡的怒火,用力揉了揉太陽穴,道:「你還手?還手怎麼把女同學衣服脫下來,這是還手嗎?這是強姦。」

  許海畢竟年齡小,一時語塞。

  許崇德瞪著牛眼睛,道:「我孫子被打成了腦震盪,記不清楚了。普大隊,還有沒有其他事情,我急著帶孫子到醫院拍片子,這么小的孩子,被打壞了腦袋,什麼都記不得了。你們得把打壞我孫子腦袋的那個女同學抓起來,她是故意傷害。」

  半小時後,許海在爺爺、奶奶的陪同下走出刑偵大隊。

  丁浩從實驗小學回到大隊辦公室,召集偵查員開會。

  「事情發生在早上八點,操場上沒有人,我們沿著楊杜丹丹跑回家的路線做了調查,有三人看見過只穿了運動背心的楊杜丹丹。許海進出學校都有監控視頻,進門時是早上七點,出門時是早上七點四十三分。他出校門時,用衣服捂頭。經杜耀辨認,用來捂頭的衣服就是楊杜丹丹的運動外套。大家再看一看小土坡的現場勘查相片和校園內監控視頻。」

  丁浩剛到江陽區刑警大隊報到便遇到強姦案,沒有任何緩衝就進入工作狀態。作為資深刑警,他沒有慌亂,一招一式有板有眼。

  現場勘查相片完整地再現了小土坡現場的狀況:雜草被壓倒一片,有一隻女式運動鞋,還有一塊有血跡的石塊。

  另外幾張相片是雙槓的相片:雙槓上掛著一件長款羽絨服。

  視頻有四段,一段是楊杜丹丹從家屬樓出來的視頻,視頻中,楊杜丹丹身穿長款羽絨服;第二段是楊杜丹丹跑回家屬樓的畫面,畫面中,楊杜丹丹只穿了一件緊身的運動背心,沒有穿褲子,一隻腳有運動鞋,另一隻沒有;第三段是許海進入校園的視頻;第四段是許海用衣服捂著頭離開校園的視頻。

  丁浩道:「事情很明顯,許海襲擊楊杜丹丹,將其拖進小樹林。如果不是楊杜丹丹反抗,那就被強姦了,現在是強姦未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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