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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大利是一個純粹的人,這是朱林的評價。王華跟著這個年輕組長偵辦了二道拐黑骨案,逐漸同意此觀點。他暗自琢磨:「如果滕麻子遇到相同的事情,是坐下來聽案情,還是找理由推託?」他慢慢想,越想越覺得有意思。

  長青縣刑警大隊吳青副大隊長和兩個面容憔悴的中年人來到會議室。

  吳青見到援兵只是侯大利和搞治安的王華,掩飾住失望,擠出些笑容,道:「侯組長和王大隊能來,我又多了一些信心。」

  侯大利道:「吳大隊,事不宜遲,請介紹案情。」

  長青縣兩位中年刑警聽說支隊派高手支援,原本滿懷希望,可是見到「高手」是一個格外年輕的偵查員和治安的一位副大隊長,一顆心瞬間落下去,失望透頂,打開投影儀,開始有氣無力地介紹案情。

  幕布上出現年輕女子遇害的畫面,床上有大片血漬,女子原本面容姣好,如今失去了生命力,兩眼空洞,五官走形。

  案情通報只是陳述案情,沒有真實畫面。此時面對現場勘查的高清相片,血腥味透過幕布,撲面而來。侯大利見慣了生死,原本以為心硬如鐵,誰知見到血腥畫面後,五臟六腑猶如被利器扎傷,疼痛得不行。他在不久前失去了未婚妻田甜,知道失去家人的痛苦如大海一樣深沉又沒有邊際,憤怒油然而生。他咬緊牙關,壓制住怒氣,不讓怒氣影響自己的思考。

  「勘查現場後,我們提取到一枚男性指紋,指紋在庫中沒有比對成功。足跡顯示作案人身高在一米六五左右,所穿運動鞋是一雙四十二碼的新鞋,沒有磨損。小區周圍的監控以及小區內的監控都是完整的,已經全部提取,沒有找到一米六五左右的可疑人。現場能提取到的頭髮、菸頭等痕跡經檢驗都是受害人丈夫留下的。受害人丈夫是現役軍人,所以,縣委縣政府、縣武裝部很重視此案。」

  辦案刑警調出現場勘查相片,介紹道:「我們判斷是情殺或者仇殺。受害者有一個談了三年的對象,兩人分手後,受害者才和現在的丈夫結婚。受害者前男友曾多次到小區糾纏,還揚言要報復。受害人遇害當天,其前男友在陽州,有多人證實。排除情殺以後,我們把重點放在仇殺上。被害人父親經營一家汽車銷售公司和一家小額貸款公司,以前還做過建築生意,背景較為複雜。被害人父親在一個月前收到內有刀片的威脅信件,近期還在和另一個生意夥伴打官司。所以,我們把偵查方向確定為報復殺人。到目前為止,我們收集了三千多枚指紋,遺憾的是沒有一個比對成功。先後調查走訪了一百多人,得到二百一十七條線索,經過專案組民警排查,線索全部查否。」

  「侯大利到底是年輕氣盛,鋒芒過露。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會踢到鐵板。偵查員就像走在鋼絲上,不管辦了再多大案,只要有一件辦砸鍋,所有英名都會毀掉,搞不好還得吃官司,只有到退休那一刻,才能真正說得上安全。」這種案子非常複雜,要想破案必須投入大量人力物力,王華實在不能理解侯大利為什麼堅持要「沾」這種吃力不討好的案子。

  侯大利習慣於自己掌握投影儀,以便控制節奏。辦案偵查員放了一遍現場圖片後,他接過遙控器,從頭開始,邊放邊問:「房間裡的東西亂七八糟,抽屜被打開,衣櫃門也被打開,一堆衣服掉在地上。證明有人刻意翻過現場,如果是報復殺人,為什麼還要亂翻房間?從現場來看,更接近盜竊殺人。」

  辦案刑警道:「受害人提包里有現金,被全部拿走。但是,抽屜里有金首飾,至少能值六七萬,卻沒有動。所以我們判斷不是盜竊殺人。」

  侯大利道:「受害人被性侵過嗎?」

  辦案刑警搖頭道:「在受害人身體裡沒有提取到精液,床單、衣物上也沒有精斑。我們認為犯罪嫌疑人是故意製造了盜竊現場。」

  王華下意識點了點頭。

  侯大利沒有說話,一幀一幀重新翻看著現場圖片,突然停了下來,指著床角的一小塊斑痕,道:「這一塊床單的顏色與其他位置的顏色不一樣,是什麼?」

  辦案警察道:「我們最初以為是精斑,提取化驗後發現不是精斑,是受害人的化妝液。下一張圖片就是化妝液。」

  下一張圖片正是化妝液瓶子特寫,侯大利放大後看了看商標,道:「這個牌子的化妝液不便宜,受害人不會亂倒,兇手為什麼會把化妝液倒在床上?」

  辦案警察道:「兇手是故意搞亂現場。」

  化妝液瓶子的下一張圖片是一張狗毛特寫,侯大利問道:「這根狗毛在什麼地方找到的?」

  辦案民警道:「就在床邊,從狗毛的形狀來看,有可能是兇手踩在腳上帶進屋裡的。這個小區餵狗的多,有好多狗都有這種捲曲的毛髮。」

  接著是受害人小區的高清相片。

  侯大利盯著受害人小區的相片看了足足十分鐘。他在看相片時想起今天早上在內網中看到發生在長青縣的三起奇怪盜竊案件,原本模糊的思路猛然間從一片濃霧中清晰起來。他按動遙控器,調出指紋的高清相片。從相片上看,指頭輪廓較小,紋線密度較大,邊緣光滑完整,紋線清晰均勻,皺紋少而短小,形態多呈長圓形。

  看到指紋特點,侯大利的思路如夜航之船看到了燈塔,找到了前進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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