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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這就是那位被打折腰的南下幹部,後來做了江州市委書記。」

  ……

  一路走來,侯國龍居然看到了十幾位熟人的墓碑,大發感慨:「人這一輩子就是幾十年,比火箭還要快,時間一到,不管你是什麼身份,統統得到這裡來躺著。我看了一下,最好的墓地也就二十萬,也就比一般墓地多了一小塊草地。」

  當父親作為成功企業家睥睨四方時,侯大利有意無意總在對抗父親。當父親主動要來看楊帆墓時,侯大利內心深處便柔軟起來。他默默地跟在父親身後,聽父親講述墓中人的故事。若是以前,他會不耐煩,當了近兩年刑警,見到許多人間慘事,他對人性和社會的理解遠遠超過生活在陽光下的同齡人。墓中人的故事是個人的故事,許多個人故事湊在一起,便是一個時代的故事。

  即將接近楊帆墓時,侯大利有意帶著父親轉了一個小彎,來到李超墓前。

  「這是我的師父,李超,綽號李大嘴。我實習期間就是跟著他,後來他犧牲了。」

  侯大利從口袋中取了三炷香和一對燭,給師父敬上,又道:「師父,李琴學習不錯,我會一直照看她,讀個好大學沒有問題,不用操心生活費。」

  侯國龍取了三支煙,點燃,插在李超墓前。

  兩人走走停停,終於接近楊帆墓。侯大利沉默起來,腳步放慢。侯國龍感受到兒子的情緒變化,想起楊帆小時候的可愛模樣,難得地傷感起來。

  侯國龍將鮮花擺在楊帆墓前,和侯大利之前帶來的鮮花依偎在一起,親自點燃香燭。隔著緩緩上升的煙氣,墓碑上的瓷質相片年輕得讓人心痛,漂亮得讓人心酸。

  「小帆,伯伯一直沒有來看你,對不起了。好好在那邊生活,不要多想這邊。這邊生活現在很不錯,比前些年好多了。」

  說到這裡,侯國龍火氣突然上來了,道:「兇手已經被大利抓住了,肯定要吃槍子。等會兒我們多燒點紙錢,你有了錢就找幾個幫忙的。兇手去你那邊以後,也不要原諒他,找人把他的魂魄全部打散。」

  父親的話很淳樸,一點也不符合國龍集團大老闆的身份,侯大利想笑,更想哭。

  離開陵園,坐上越野車,侯國龍道:「父業子承,這是老祖宗留下來的觀點。實話實說,我不是一個有現代思想的人,很難接受把大好江山交給其他人。這或許有點保守,與時代潮流不一樣,但是,這就是我的真實想法。我不給你提回來的具體時間。管理大企業非常複雜,至少不比刑偵技術來得簡單,趁著年輕,你可以從最基礎的學起。若是年齡大了,學起來困難,也很難深入一線。」

  侯大利含糊地答應了一聲,話鋒一轉,講出了積鬱在心頭的話:「爸,你做什麼事情我管不了,不要傷害我媽。」

  侯國龍道:「你媽見過大風浪,不是世安廠的女工了。她想得很明白,比你想得明白。」

  回到江州城,父子分手,侯國龍回江州大飯店開會,侯大利直接回到高森別墅。他在房間給田甜打了電話,田甜手機關機。

  此時,打拐專案組民警和長青縣刑警大隊民警出現在鐵坪鎮。

  鐵坪鎮和梅山鎮都在巴岳山山區,鐵坪鎮在山北,南面則是梅山鎮。這一次解救行動是高度保密行動,除了鐵坪鎮派出所以外,沒有讓當地村社參加,也沒有沿盤山公路上山。一輛中巴車和兩輛越野車停在山底隱蔽處,在鐵坪鎮派出所民警的帶領下,三十多名民警沿著崎嶇小道往山上爬。這是林場護林員行走的路線,坡度很陡,平時沒有行人。

  帶隊領導是市局副局長劉戰剛。他年齡最大,平時爬山沒有問題,如今穿著防彈衣,又是沿著山路往上爬,體力消耗比平時大得多,邊走邊喘氣。

  田甜走在隊伍中間,由於經常運動,體力不錯,只是背心有些輕微出汗。

  這是打拐專案組的一次大行動,目前確定有三名婦女和四名兒童被藏在巴岳山深處的一處窩點。這些婦女和兒童並非本地人,全是鄰省或者鄰市的人,在巴岳山區的窩點集中,隨時可能被轉移。專案組得到情報以後,決定趕在犯罪團伙轉移之前,將這夥人一網打盡,解救被拐騙的婦女兒童。

  這個犯罪團伙有兩名婦女和三名男性,有火藥槍等武器,因此,解救組全副武裝。每個隊員都穿有防彈衣,配有八二式微沖和八五式輕沖。防彈鋼盔數量不夠,主要分配給突擊隊員。田甜和顧華配備了六四式手槍,作為防身之用。

  專案組一行人到達了山腰一處稍稍平坦的緩坡,這裡距離一幢民房只有兩百多米,可以清楚觀察到院內情況。窩點有一道高大圍牆,院內房屋有三扇門,堂屋是正門,有一扇廚房門、一扇豬圈門,在左邊房屋和廚房門之間還有一扇後門。這和被解救婦女提供的情況完全一致。

  隊員們停了下來,做好突擊準備。

  劉戰剛把二大隊幾個領導和長青縣刑警大隊的封大隊叫到身邊,問道:「他們只有一支槍,能不能確定?」

  二大隊大隊長葉大鵬道:「我們找到了被這個團伙賣掉的兩名婦女,她們都曾經在這裡住過。其中有一人看見過一柄槍,她說不清楚是什麼槍,但從其描述來看是改裝過的獵槍。」

  顧華道:「這種短柄獵槍威力很大,我建議調武警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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